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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任何事情都只有三分信任,剩下的7分全是猜忌,即便日常他们温存的时刻也是如此。
陆景行总觉得自己随时随地可能会弃他而去,可即便是他清晰的知道这点,也从未将她放在第一位,权利与家庭之间,他总是先权利后家庭。
这种时候,在夫妻二人因为外人争吵,自陆景行满身怒火喷张的时候,她应该是哄着人家的。
可不知晓为何,她只想跟人吵架。
陆景行闻言,频频点头,似是听了天大的笑话似的,频频点头。
“三分信任,七分猜忌?”“三分信任,七分猜忌是吧?”
“三分信任,七分猜忌,”男人频频点头,呢喃着这句话,而后扒开沈清落在自己臂弯上的爪子,满身怒火朝刘飞而去,一脚踩在他身上。
刘飞想,他心中所想。是对的。
自家太太回来,他会死的更快些。
陆景行上任前,口口声声说着身后千万人,他不能任性,即便不顾自己,也要顾及追随自己的人。
可上任后,他心里牵挂的永远都是祖国繁荣昌盛,民生是否安好,成日来回穿梭在各地之间。
是…他是一国总统有自己的职责所在,他的职责是代领全国人民走向富强?带他们奔小康,他们实现美好的人生。
她理解。
可她的理解换来的是什么?
换来的不过是陆景行的疑神疑鬼与不信任。
以往她每每有不顺心的事情同陆景行闹,结果闹起来闹得两败俱伤,后来她不再同他闹,看破一切,选择平淡度日,可陆景行却在猜疑是否爱他。
这个男人啊!即便她数次原谅,他依旧是不信任。
原以为一切会在他当上总统之后才会好起来,其实不然,上任总统之前是外界因素,商人总统之后发生的种种事情都是因为二人本身的问题。
“陆景行,你疯了?”她咆哮着拉开面目狰狞的男人,试图终结这场虐杀性暴行。
沈清想,苏慕若是在便好了。
最起码,他会看在长辈在有所收敛。“你想效仿商王那般随意对子民痛下杀手?陆景行。”“太太,我办事不利,先生踹两脚消消气就好了,”刘飞想,他再不开口,估摸着会死的凄惨。
他怎也想不到,本是该结束的残虐,在自家太太的到来时更往上攀了攀。
二人吵闹之后,先生怒气更甚,若在如此下去,他今日不死也得去了半条命。一时间,沈清镇住了。
刘飞这话,如同闷头一棍将她敲得清醒,似是在告知她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如果不是她,他也不会如此被陆景行踩着打。这一切的根源与罪过祸首是她自己,而她此时,却还在看似劝诫实则激怒似的与陆景行周旋着。
刘飞未说怪她,但这句话,堪比直言说怪她还为厉害。
空气有片刻的静谧。
沈清抓着陆景行的手一寸寸松开,话语凉冷,“你大可打死他们,让我一辈子活在愧疚中。”沉冷的目光望着眼前这个雷霆怒火的男人,那平静的目光似是在极力掩饰什么。
“我恨得,是你身旁每个人都在替你遮掩,从你父亲到秘书,他们每一个人都在替你瞒天过海,我仁慈放他一马,但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的底线,若说过往,我可不疚,但婚后,我身为沈家的女婿,你父亲却多次遣开我让你二人单独相处,如今,连章宜也如此,沈清,我素来惜你,但我也有忍无可忍的一天。”男人狰狞着面容抓着她的臂弯,恨不得能将她撕裂。
从一开始他就知晓,不说,不过是在为婚姻留得一席挽回之地,可如今呢?
他的退让换来的是什么?
沈风临的包庇,章宜的隐瞒,以及高亦安那漫不经心的开脱每一件事都如走马观花似的从他脑海中陆陆续续走过。
初婚,她依旧是盛世集团沈总,工作应酬,他寻过去,却在洲际酒店走廊见她与沈南风二人比肩而立,彼此之间目光深沉繁琐,他以为,不过是应酬场上出了些许事情让二人不快,实则不然,她们二人眼中,那是赤裸楼隐藏住的情爱。
婚后,章宜屡次掩护沈清与沈南风接触的种种恶行。
以及高亦安那句;这世间,倘若说懂沈清,你充其量不过也是个第二而已,那第一是谁?
是哪个陪在她身旁二十年的沈南风。
“在我们婚后第二年,你看沈南风的目光都是爱而不得的失落感,沈清。”
“我所有的解释在你眼里不过是强词夺理欲盖弥彰,不论我如何解释,你不信我,终究还是不信我,陆景行,你已盖棺定论,我在解释,不过也是徒劳。”
“你的父亲,你身旁的所有人都将我当成傻子耍的团团转,即便东窗事发之后也改不了她们的本性,沈清、你叫我如何信你?”
陆景行是个强势果断之人,他所决定的事情无论他人在多说什么,都无用。
“只是一顿饭而已,”她再度强调。
后院一瞬间陷入了死寂,沈清停了言语,只是注视陆景行,而陆景行起伏的胸膛在告知她,此话,起不到任何疗伤效果,甚至还更为火上浇油。
四目相对,火光迸发。
白日难得一见的晴空万里,到了傍晚,晚霞照耀着整个天边,将总统府的院落都照耀成了火红色,陆景行逆光而站,沈清注视他,许是傍晚时分的晚霞太过浓烈,浓烈到让她看不清男人的面庞与情绪。
许是知晓自己态度太过强硬,她软了腔调;“只是一顿饭。”
这场婚姻里,陆景行说他一路容忍,而沈清又何尝不是一路妥协?“滚,”男人铿锵有力的甩出如此一个字。
震住了沈清,也骇住了跪在地上的南茜与躺在地上的刘飞。
有那么一瞬间,刘飞觉得自己身上的伤似乎都不疼了。
他睁着诧异的眸子望着陆景行。
“先生,”刘飞试图开口规劝。
却被他冷厉的面色震慑住剩下来的话语。
而沈清亦是同样如此。
似是有些不可置信。“陆景行,”这个平日里叫习惯的名字在此时似是有些如鲠在喉,说不出口,即便是说出口了,也觉得喉咙火辣辣的疼。而陆景行,在听闻沈清诧异震惊的一声轻唤时,也稍稍有些愣住了。
望着沈清的目光依旧平静,只是垂在身侧的手狠狠的紧了紧。
“你让我滚?”她似是觉得自己听觉有些错误,她们之间争吵无数次,口不遮掩甚至大打出手的时候都有,但从未有过今日这般。
这个男人凌厉的一个字,震得她脑子嗡嗡嗡的响着。
陆景行沉默不语,沈清复杂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许久。
良久之后,步伐及其沉重的转身,起先是慢慢挪动,到最后,猛然拉开玻璃门时,脚步极快,似是恨不得能一秒钟离开这个屋子。
不想,行至门口时,却被人拉住臂弯大力的往楼上拖,男人起先是拖着沈清大步走,上了楼梯,她踉跄了下,直直跪在木质楼梯上,狠狠一声闷响在客厅里响起。
膝盖疼的她双眼放花,眼中的泪水似是一秒之间就要夺匡而出。
男人伸手,夹着她的腋下开始半托半抱的往四楼去。
沈清步伐虚弱,面色惨白,跟不上男人疾步的步伐。而跪在客厅里黑压压的一众人无人敢抬头观看眼前局势。
甚至是恨不得将头颅埋到地底下去,当自己不存在。
三楼楼梯拐角处,沈清伸手抓住栏杆,阻了陆景行半拖着她的行动。
男人回眸望她,满面怒火,似是即将喷涌而出。
怒狠狠的盯着她,一副要将她吃干抹净拆之入骨似的。
“你放开我,”她开口,话语有些许中气不足。
但眼眸中的恨意半分不减。
她恨陆景行,恨在这个男人太过武断,恨在这个男人疑心太重。
“放开你,去找谁?”他问,话语凶狠。
而后站在看了眼伸手漫长的楼梯,猛然伸手扛起沈清往四楼而去,腹部搁在男人精壮的肩膀上,沈清只觉疼的厉害。
四楼起居室,男人满身怒火一脚踹开起居室大门将沈清扔了进去。
惯性冲劲,她倒在了沙发上,摔得头昏脑涨。
“放开你,去找沈南风?你今日下午在公司虐边下属是因沈南风回江城了心中不舍,还是因没跟他干成什么事情?恩?”他变态的话语停在沈清耳里尤为刺耳,这刺耳的程度无异乎在骂她祖宗十八代。
“我没你想的那么肮脏,”沈清咆哮着,伸手抄起伸手的枕头往男人身上扔去。
她气红了眼,眼泪在眼眶中狠狠的打着转。
陆景行随手一挥,枕头落在远处。
此时的她,恨不得手上拿的不是枕头,而是一快有着千斤重的砖头。
陆景行发狂了。
对着沈清一通狂吠。
而后者,坐在沙发上气的浑身疼痛,望着陆景行的目光带着浓烈的恨意。
再一次,因为沈南风的事情发生了争吵,且还吵的异常凶狠。
沈清坐在沙发上放声大哭,哭声透过起居室的门直直传到楼下客厅。
陆景行满面隐忍站在一侧,深沉的目光望着趴在沙发上痛哭的沈清。
而沈清,只觉万般委屈,这种委屈,是你在委屈求全之后的打脸。
她以为妥协能换来平和的婚姻,却不想,是一次又一次变本加厉的争吵与无休止的猜疑。
明明放弃一切,却还讨不到一句话。
她不怕吃苦受累,不怕敌人设防,怕的是受委屈。
遇见陆景行之前,她一身尖刺,任谁也不能伤她分毫。
遇见陆景行之后,拔掉一身尖刺
,却受尽了委屈。
猛然,沈清从沙发上起身,满面泪痕望了眼陆景行,而后开始打砸整间起居室,瓷器,沙发,茶几,摆件,无一逃过她的毒手。
起居室砸完,她步履不稳朝着陆景行书房而去。
书房里的花瓶,电脑,摆在书柜上的书籍被她从上面全都扒拉下来,甚至是动手撕了些许经典书籍。
花瓶里插的花被扔在地上,玻璃残渣摆在地上,她觉得不解气,伸手拿起地上的笔记本朝窗户扔去。
砰、、、、的一声、窗户裂痕四周散开。院内,刘飞与南茜依旧跪在地上不敢起身。
刘飞沉重的目光望向南茜,而后问道;“能否给前阁下去通电话?或者苏夫人。”
陆景行下手虽狠,却避开了要害。
看起来骇人而已。今日这场争吵,着实是骇人。
虽说陆景行将刘飞踩的浑身酸痛,但潜意识里,他还是不希望二人伤了感情。
说到此,南茜点了点头,抽抽嘁嘁的拿出手机给人打的电话。
可这通电话尚未拨出去,只听得四楼一声沉重的闷响响起。
这是玻璃破碎的声响。二人实现相对,南茜顾不上那么多,从地上站起来往四楼起居室而去,而楼下跪着的众人显然也是听见了。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如今,总统阁下与夫人争吵的如此惨烈,若是传出去,有伤一国夫妇的身份。楼上,沈清砸累了,扶着书架缓缓蹲在地上,地毯上,水渍铺满整地。
她红着眼眶望着地毯上的水渍,只觉眼前出现了重影。
从沈清开始打砸起居室开始,陆景行便面无表情站在原地,深邃隐忍的目光注视沈清狂躁的一举一动。
而后望着她进了书房。
听闻书房传来及其惨烈的打砸声,他亦是没动。直至打砸声将将停下来,南茜推门而入,满面惊恐站在门口望着他,一张嘴,始终没说出个话语来。
“滚,”男人及其不耐的一声响响彻整个起居室。
他话语才落地,书房里传来了第二次打砸声。
他甚至不知晓书房还有何可打砸的。起居室,书房,被沈清砸了个稀巴烂。
她从未如此气愤过,一瞬间,她似是懂得了傅冉颜的跑暴脾气从何而来,发泄,确实比隐忍更为让人身心舒爽。
窗帘一边挂在上面,一边垂挂在地上。
沈清就坐在窗帘下放,将精致的面庞埋入拱起的膝盖之间。
书房里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响。
这日晚间,带着孩子出去的苏幕和陆琛掐着晚饭的点回来。
一进屋子,见跪在地上黑压压的一片,心头一惊。
陆琛更是面色寒凉的的骇人;“怎么回事?”中气十足的一声吼从身后响起。
众人回眸望之,见是前总统阁下更是将头埋下去了。
“都哑巴了?”陆琛眼底冒气一簇簇的小火苗。
“南茜呢?”苏幕环视屋子一圈未见南茜人,厉声问道。
而后,目光却扫到坐在阳台玻璃门下喘着粗气的刘飞,面色一惊,将孩子塞到保姆手里,让她抱着孩子去卧室,猛然抬步朝四楼起居室而去。
这日、苏幕陪着孩子玩闹一整日,本是累了。
可晚间回来,见总统府道出你弥漫着的杀戮之气不由的心惊胆战起来。
她想到了沈清与陆景行。
这个屋子里,能如此大动干戈的除了沈清就是陆景行。
这日,总统府的气压低沉的骇人,陆琛站在客厅狠厉的目光扫了眼跪在地上的众人,一身大喝唤来徐涵,徐涵战战兢兢过来,敌低首含眉站在这位前总统阁下面前。
“将人带下去,”他道。
在而看了眼刘飞;“送去军医处。”“是,”徐涵应道。
众人闻言,从地上起来,尚未站稳步伐只听一道阴沉的嗓音在身后响起;“今日之事,若是传出去,各位知晓后果。”众人后背一阵冷汗涔涔,这些正值血气方刚的大男人一时间忍不住的颤栗着。
这赤裸裸的警告是带着血的。
此时,似是身后站着的根本不是人,而是一个来自地狱的索命阎王。
“是,”异口同声,坚韧无比的嗓音响起。
苏幕狂奔至四楼起居室,入目的是南茜浑身污泥站在门口瑟瑟发抖。
透过起居室大门看进去,整间屋子破败不堪,似是刚刚被洗劫过似的。
那些名贵瓷器,精雕的花瓶儿都成了残渣。
那些墙上精美且价值不菲的挂画在这一刻都看不出原貌。
她的儿子,挺直背脊站在屋子中央,看不清面色。
整个人如同一颗屹立在风雨中的松柏。
苏幕迈步进去,小心翼翼的避开雷区走到陆景行面前。
走进,才见这位素来韧劲的人孤傲的站在屋子中央满面泪水。
苏幕满腔怒火在此时近乎歇了一大半,望着陆景行狠狠咬了咬牙。
在屋子寻找沈清的身影,最终,在书房窗帘下找到了这个缩成一团的人儿。
此时,她浑身静寂的可怕,若非胸膛还起伏着,苏幕怕是真要以为沈清已经停了呼吸了。
沈清从砸屋子,到结束,全程都是压抑的。
未曾有半分哭声出来。
可这日,她躲在窗帘上,苏幕伸手拨开窗帘将她找到。
而后在她面前蹲了半晌,伸手将她圈进怀里,柔软的大掌落在她后背上来回轻抚着。
她说:“难受就哭,母亲替你做主,即便是陆景行也不能欺负我的清清。”
苏幕这话,说的异常轻柔,轻柔的近乎从嗓间流淌出来。
可每一个字都无比清晰的流淌进了沈清的耳畔里。
她被苏幕抱在怀里,感受着来自“母亲”的温暖与呵护。
她柔软的掌心一寸寸的扶着她的背脊。
隐忍了许久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悉数爆发出来。
她跪坐在地上,抱着苏幕的腰肢,满是泪痕的面颊埋首进苏幕的颈窝里,开始嚎啕大哭。
哭的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整间屋子都徜徉在她的哭泣声中。
------题外话------
三月安好、
明天开始存稿少更、别催我,我是个慢郎中、、慢郎中、慢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