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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之后,立刻换乘马车,直接去了郊外皇庄。
那皇庄种了大片的玉米田、红薯田等新作物。皇庄的玉米已经长出了嫩玉米,但要成熟还得等一段时间。
不过嫩玉米已经很好吃了,嘴馋的封蔚便吵着要来吃嫩玉米。
新作物已经开始推广,皇帝陛下也终于大方了一次,带着弟弟去了皇庄,嫩玉米敞开肚子吃。
因有温泉庄子附近的大棚提早播种,红薯和土豆也已经可以吃了。
婉柔公主听着封蔚口若悬河,不断说着那玉米红薯和土豆有多美味,并不打断他,说自己也有分得种子,早就吃过了。
到了皇庄之后,婉柔公主看着穿得十分简朴的帝后二人,简单的打过招呼之后,便去留给自己的房间,换下一身珠翠长裙,换上舒适简单、便于行动的衣裙,头发上也只留下一根珠花金簪。
婉柔公主走到举行烧烤的场地,很自然的接过成皇后手中一把红薯干,两姑嫂肩并肩的坐在一起,一边吃红薯干,一边对着正和两个儿子玩老鹰做小鸡的皇帝陛下指指笑笑。
而老母鸡是一脸“我觉得很丢脸,有点相死”表情的余柏林。
两只皇子小鸡抓着余柏林的衣领,被皇帝陛下追得四处乱窜,笑声不断。
封蔚也换了一身衣服,看着那“老鹰抓小鸡”的游戏,觉得十分有趣。
这游戏是他和大宝小宝经常玩的。只是他当老鹰,余柏林却不肯当老母鸡,于是总是其他侍卫轮流当老母鸡。
要是他这只老鹰在多少时间抓不到小鸡,侍卫就有赏赐。反之,就有小小的惩罚。
在他们王府,当老母鸡当的最好的、经常受到赏赐的,就是兼职了金刀卫的侍卫。
或者应该说,兼职了侍卫的金刀卫?反正封蔚还跑到他师父面前对那侍卫一顿好夸。
郑牧那时候的表情,封蔚现在还记得,那简直是,精彩极了。
不一会儿,郑牧也来了。
他见到婉柔公主之后,连忙移开视线。
结束了老鹰抓小鸡游戏,并且抓到了一只不小心摔倒,没有来得及躲起来的小笨鸡小宝的皇帝陛下气喘吁吁的牵着自己战利品走过来,促狭道:“哎哟,还脸红啊。”
郑牧脸色一僵,面带威胁的看着封庭。
封庭连忙做求饶姿势,转头对婉柔公主道:“姐,朕过几日就下旨,现在金刀卫正在整理何成琥那小子的罪证。先和离,再加封,外面的闲言闲语少些。”
“让陛下费心了。我并不在乎那些闲言闲语。”婉柔公主温言道,“陛下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这么顽皮?你身体弱,累着了又病了怎么办?”
成琪芳一边给封庭擦汗,一边道:“陛下,你也听听劝吧。”
封庭一脸正经严肃模样,但就是不接话。
成琪芳和婉柔公主无奈对视一眼。
郑牧默默的站在一旁,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他被封庭召来“吃烧烤”的时候,可不知道婉柔公主也在。
他和婉柔公主,也是十几年未见了。
连婉柔公主入京之后,他也未曾见过。
婉柔公主一直闭门不出,和外人少有往来。就算有往来,一个已经成婚了的公主,也不会见他这个外男。
不过……婉柔公主……要和离了吗?
郑牧心神恍惚,连封蔚在一旁给他做怪脸都没发觉。
“咳咳。”余柏林把皇帝陛下手中的小宝牵走,带着大宝小宝去换掉有些汗意的衣服,回来之时,就看见封蔚在……做怪脸。
若不是皇帝陛下在这里,他真有一脚踹到封蔚身上,把他踹地上的冲动。
听见余柏林的干咳声,郑牧终于回过神来,然后就看见怪表情还没收住的封蔚。
他额头上青筋暴绽,冷声道:“王爷这是在干什么?”
封蔚十分老实的回答:“做鬼脸啊。”
郑牧:“……”
封蔚如此坦诚,居然让他不知道如何接话了。
成琪芳和婉柔公主已经不由笑了起来。
成琪芳在闺中边和婉柔公主是密友。分别十几年,也没有让两人感情有一丝一毫的减淡。
反而因为危难中的艰难相扶相持秘密往来,两人感情比以前更多了岁月的沉淀和打磨,变得更加熠熠生辉。
婉柔公主见过刚出生的封蔚,封蔚却没见过婉柔公主。不过这一两年的相处,封蔚对这个大姐还是接受良好,虽然达不到封庭和成琪芳、两位侄子、余柏林这种亲近程度,但是比他师父郑牧还是稍稍高上一丝了。
当然,如果郑牧每次“教导”他别下手那么重,他还是可以把郑牧的位置往前挪一位的。
见着周围人都毫不在意,以及婉柔公主本身也落落大方的态度,郑牧的拘谨也轻了不少。
在看到封庭封蔚两兄弟一起作死,尝试各种黑暗料理的时候,郑牧也能毫不犹豫的将折腾的灰头土脸的两人从火堆旁拎走,让知道怎么做饭的人上。
余柏林看着郑牧守着两个跃跃欲试,还想继续试验黑暗料理的封庭封蔚兄弟两,两人再次交换了一个心有灵犀(都很苦逼)的眼神。
看来两人成为心灵之友,莫逆之交,已经是时间早晚之事了。
“你看如何?”成琪芳在婉柔公主耳边轻声道。
婉柔公主脸一红,然后眼神黯然:“可是我不知道他如何想的。”
“那就等他先提吧。”成琪芳笑道,她挖出一块埋在火堆里的烤红薯,道:“尝尝,这从火堆里烤出来的,可与厨房里端出来的那些精致的红薯吃食不一样。”
婉柔公主毫不犹豫的用精美的帕子包裹住灰黑色的红薯,掰成两半。闺蜜两一边吹着气,一边分吃着美味的烤红薯,两人表情都十分惬意。
两人嘴角那一圈黑,也很是有趣。
封庭忍俊不禁,忙走过去给自己妻子擦嘴。
封蔚用胳膊肘撞了撞郑牧,挤眉弄眼道:“你也去?”
郑牧小声训斥道:“荒唐!”
即使要和离,可是现在婉柔公主还未和离。他可不会做此等孟浪之事。
封蔚鄙视的扫了郑牧一眼,自己走过去,给马上要升格为自己大姐的堂姐地上手帕一方。
郑牧嘴角抽搐,转头对余柏林道:“你怎么受得了他?”
余柏林道:“德王殿下天真烂漫,有赤子之心。”
郑牧一副“你别说了,我快吐了”的表情。
余柏林继续道:“每次想揍他的时候,我都在心里对自己把以上话多说几遍。说多了,自己也就都信了。”
郑牧:“……”
郑牧:“我不如你。”
“不敢当不敢当,渔樵对陛下不也是如此?”
郑牧一脸庆幸:“现在有皇后在,我不用再头疼了。你可是要头疼一辈子。”
余柏林心中“咯噔”一声,心想难道郑牧知道些什么?
思及郑牧“职业”和与皇室亲密关系,或许知道些也不例外。
只是……他说这话,是不是也看出了自己的心思?
不过见郑牧神情并无异处,余柏林只假装郑牧是指他会和封蔚是一辈子的挚友,便笑道:“看来,我也只能等着殿下成婚之后,才有人与我分担了。”
郑牧极其自然的接道:“大概的确如此吧。”
郑牧心中叹气。难道余柏林对封蔚真的一丝异样感情也无?
虽然他对那便宜弟子熊外甥也是经常无语,但见封蔚感情无望,还是有些担忧。
世间好南风者不是没有,但大多数人无论选择娶亲或是不娶亲,都很难有一人相守。权贵中人,大多不过是选些男宠伶人便罢了。
封蔚的要求还真是高。
只是郑牧又不得不和皇帝陛下一样叹息,若让他们帮封蔚选一人,余柏林的确是不二人选。
无论是简单的家世背景,还是自身能力才干品德,余柏林都是万中挑一。
何况,他和封蔚感情这么好,封蔚又在方方面面受他照顾良多。
可惜,前途渺茫。
郑牧看着跑过来,拉着余柏林,让他教怎么烤肉的封蔚。看着两人亲近的模样,和封蔚几乎快要掩饰不住的欣慕之意,郑牧不由深深叹了口气。
然后他听到身旁同样有人叹气。
他一看,果然是皇帝陛下。
郑牧不由心中有些失笑。扬言要把封蔚打断腿也要纠正回来的是你,怎么为封蔚感情归属担忧的还是你?
皇帝陛下你立场也变得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