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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男人的女人会带着孩子依附于一个肯收留他们的勇士。
王庭肯定战死不少人,于是就多了一群等待勇士的寡妇。
他们撒欢了跑,很快阵型荡然无存。
黄昏,距离王庭不到十里地时,一直消失的那面杨字旗突然出现。
夕阳下,大旗迎风飘扬。
大旗下,杨玄手指前方,意气风发的道:“突击!”
瓦谢人策马狂奔了一天,战马早已精疲力竭。而对家人的各种猜测也让将士们的心态濒临崩溃边缘。
当看到杨字旗出现时,华卓喊道:“绞杀了他,我们再回王庭。”
“杀了杨狗!”
那些怒火都冲着杨玄而去。
华卓大喜,“这是余勇,杨狗竟然在这等时候突袭,便是自寻死路。天助我也!哈哈哈哈!”
他挥动长刀:“跟着本汗来!”
他准备用一次酣畅淋漓的绞杀来重振自己的威严。
五百余骑看到气势汹汹的瓦谢人却没动。
“他在等死?”有人疑惑。
噗噗噗!
脚步声整齐而来。
近乎于红色的夕阳下,一支步卒列阵而来。
“大旗!”
将领的喊声回荡在草原上。
一面大旗被高高举起。
“太平!”
“是太平军!”
惊呼声中,杨玄说道:“三大部总是说他们一人能当我大唐两人。长久的闭关固守让异族得意洋洋。他们忘却了咱们的祖先曾纵横草原,纵横天下。”
他拔出横刀,眉间睥睨,“他们忘却了,那么,今日我将率领你等去告诉这些异族人,大唐,依旧是那个大唐!你耶耶,还是你耶耶!”
“出击!”
朱雀仿佛是感受到了那种豪迈,绿灯狂闪,“你爸爸还是你爸爸!”
那些瓦谢人已经接近了步卒方阵。
“放箭!”
箭雨覆盖。
每一个太平军将士都红着眼,把长枪摆平。
“你耶耶还是你耶耶!”
怒吼声中,长枪拼命的捅刺,捅倒那些早已精疲力竭的战马,接着上前,毫不犹豫的把长枪刺入敌人的身体里。
“进!”南贺高呼。
“进!进!进!”
欢呼声中,一千步卒整齐上前。
杨玄率领骑兵从斜刺里杀进了敌军中间。
王老二不断挥刀砍杀,砍杀中不忘提醒身后的两个丐帮弟子,“收人头!”
他们奋力冲杀,敌军的阻拦越来越薄弱。
当看到了那面可汗大旗时,杨玄怒吼道:“华卓,可敢与我一战?”
此刻,他的脑海里是太平的历史。
七度被破城,每一次破城就代表着一次杀戮。
“败了!”
有人悲鸣道,随即勉强成型的阵列崩溃。
步卒那边也击溃了当面之敌,竟然在追杀。
“可汗,快走!”
华卓一边策马疾驰,一边回首看着大旗下的杨玄。
杨玄高举横刀,一刀斩断了可汗大旗。
大旗倒下。
只余下了杨字旗在飘扬。
旗下的杨玄高举横刀。
所有人都在看着他。
那些狂喜的眼神中多了狂热,随即万众一呼。
“万胜!”
夕阳下,瓦谢人溃逃的到处都是。
他们失去了方向感,只知道往人少的地方跑,甚至有人往来路逃窜。
华卓没有往荒野逃,哪怕身边人拉拽他的马缰也是如此,他甚至为此斩杀了两人。
他看着前方王庭的影子,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那是本汗的王庭!
他带着千余骑冲进了王庭。
废墟般的王庭中空无一人。
唯有几匹受伤的战马在咴儿咴儿的叫唤着。
天色黯淡了下来。
身后马蹄声紧随不舍。
松哥急切的道:“可汗,我们走吧!”
华卓茫然回头。
唐军的步卒都变成了骑兵,此刻呈扇形包抄了过来。
军心不稳了,那些勇士眼神闪烁。
但这些勇士是他最后的心腹,就算是面临绝境依旧不舍离去。
“留下。”
华卓策马到了自己的大帐边。
大帐意外没有被焚烧。
他下马走了进去,里面一片狼藉,值钱的东西都被带走了。
“悍匪!”
他喃喃的道。
案几还在,华卓坐下,笑道:“这是老贼的案几,据说用了最好的木材打造而成。当年我和娃亥坐在两边,觉着能斩杀老贼就如同是做梦一般。”
他的眼中多了些追忆之色,“那时候真是好啊!意气风发,觉着这世间再无人能阻拦我。”
松哥看着他,眼中多了一抹了然,起身出去。
“戒备!”
千余骑兵下马,准备弓箭。
松哥点头,“可汗以你等为荣。”
帐内传来了华卓的声音,“宰杀战马。”
“是。”松哥恭谨应了。
朝夕相处的伙伴被砍杀,随即取了肉来炙烤。
没有人流泪。
所有人都带着一股悲壮的气息,默默看着篝火上的马肉。
外围唐军也燃起了篝火,他们烤的是牛肉。
松哥把烤好的一段马腿送进去。
“可汗。”
“可惜没酒。”华卓有些遗憾。
松哥赧然递上水囊,“可汗。”
华卓打开塞子,一股子美酒的味道飘了出来。他指着松哥笑道:“你爱酒如命,我就说此次你竟然如此守规矩,原来是悄悄带了美酒。”
他四处寻摸。
“可汗在找什么?”松哥想帮忙。
“找到了。”
华卓翻找到了一个木碗,得意的道:“当年我和娃亥想着,若是刺杀老贼失败,就带着家当走。说是家当,也就是碗筷。娃亥说,手中有碗筷,有肉便是家。”
两只破旧的木碗放着,酒水倒满。
华卓举起碗,“我半生荣耀,足矣。可惜了你。”
松哥笑道:“我原先只是个牧人,若非可汗提拔,哪有今日?我不懂什么大道理,只知晓做人不能忘本。可汗去哪我便去哪,哪怕是地底下!”
“好!”
两只木碗轻轻一碰。
一饮而尽。
外面传来了歌声。
歌声温柔,松哥仔细听着,“是咱们瓦谢妇人哄孩子睡觉的曲子。”
华卓的眼神渐渐温柔,“当年阿娘便是哼着这曲子哄我入眠,我却不肯睡,非得要玩耍。后来我学会了装睡,等阿娘出去后再悄悄从帐篷的角落爬出去……”
外面突然传来了哭声。
“阿娘!”
松哥面色剧变,“军心乱了,这是什么手段?”
杨玄站在篝火前,惬意的道:“四面楚歌啊!”
身边的老贼拿着小册子,微微欠身,恭谨的记录着老板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