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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军官渡大营外的一座山坡上,文远驻马远望,窥探着曹军的虚实,这些日子,文远几乎每天都会到曹营前窥探一番,可是始终不见曹营中有什么动静。
收回目光,文远笑了笑道:“曹操,还真是能忍耐呢,眼看着大半个兖州就这样被我搬空,居然愣是不肯分兵,王越,派人去让吕布和骁骑营回营歇息吧,再怎样埋伏,看來曹操也不会出來了,”十日前,文远密调吕布的骁骑营埋伏在官渡以东五十里外的浚仪县境内,只等着曹操分兵取救兖州,就來一个一举歼敌。
不过文远对埋伏能否成功并沒有抱太大的希望,毕竟这一次他的对手是曹操,文远相信曹操不会那么容易上当的。
“主公,刺探敌情之事交给夜影來做就可以,您身为主将,万金之躯,岂可轻涉险地,”身后,王越神情有些焦躁,时不时警惕的望向四周,虽然每次出來都会选择不同的窥测方位,可这里距离曹军大营不过五里,出來窥探虚实又不可能带上太多护卫,主公现在身边只有二十余骑,这要是让曹兵哨骑缠住……
或许当真是怕什么來什么,王越这边话音刚落,远处就传來一声警讯声,远远的就见东南方奔出百余哨骑,这队哨骑显然是发现了山坡上的敌兵,一阵急促的号角声响起之后,百余骑天女散花一般散开,如同大网一样想文远所处的山坡罩去。
文远剑眉一挑笑道:“还真來了,曹军哨骑的鼻子可真够灵的,回营地,咱们走,”说罢,一抖马鞭,一马当先奔下坡去。
这些曹军哨骑确实训练有素,见河北哨骑要跑,分出一队奋力追击,另一队从侧翼迂回,不过即便训练再有素,硬件不行再有技术也沒用,文远麾下亲骑的坐骑都是百里挑一从战马里挑出來的,就好比空军中的四代机,马速比起曹军快了一截,轻松就甩脱了曹军的围堵,曹军哨骑追了数里,两边距离越拉越远,见追之不上,他们只能泄愤似的冲着河北军扬起的烟尘射了几箭,悻悻的勒马回去。
回到营中,文远独自陷入了沉思,这几天的哨探來看,曹操虽然是缩在官渡坚固的营垒之中,不过摆出的防御态势却是相当积极,每天都有许多这样上百人的骑队在营寨四周巡弋,根本不给自己安稳窥探曹营虚实的机会,如此曹军的动向就不能准确的掌握在自己手里。
文远冷冷一笑,曹操,看來时再等自己犯错误呢,一旦自己有什么疏漏被抓住,必然会遭到曹军猛烈的打击,如果是这样的话,是不是可以买个破绽,把曹操从官渡引出來呢。
想着想着,一个模糊的计划在文远的心中渐渐清晰……
封丘,位于陈留郡的西北部,这里是邺都经白马渡河南下前往官渡的必经之地,几个月前,这里还曾是曹操的治下,屯驻着夏侯惇的三万大军。
而随着河北军大举南下,曹操回兵官渡,夏侯惇也放弃了封丘一同回去,于是这里就成了河北军往官渡转运粮草的重要中转地,这里不仅接受从邺都押运來的粮草辎重,从兖州搜掠來的粮食也大多运往这里,在经过统一调配,运往更前线的河北军官渡大营内。
此次河北军出征,动员战辅兵马二十余万人,加上押送粮草的辅军、壮丁,数量超过六十万人,加上战马、牲畜,这么多人马每天消耗的粮食可以以天文数字來计算,所以每天将粮草押解到此处的运粮队伍络绎不绝,封丘城内,粮食堆积如山,为了保证后勤补给的安全,文远还特意派大将吕蒙领战辅兵三万在此地驻守。
早在曹操动员东郡、陈留两郡坚壁清野抵抗河北军入侵的时候,曹操就派出军士到民间宣传,在这些军士的描绘中,河北军杀人放火、奸淫掳掠,简直就是无恶不作,如果落在他们手中,绝难保得一条性命,因此怀着对河北军的恐惧,封丘的绝大部分百姓也随着曹军迁往豫州,只留下极少数上了岁数、或者故土难离的老弱妇孺。
刘老四就是其中的一个。
刘老四今年三十多岁,不过却长得跟四十多岁似的,头发灰白,人长的又黑又瘦,普普通通,一身破旧的衣服打着好几个补丁,右手还断了三根指头。
本來像他这个年龄的壮劳力,在这男少女多的乱世当中,娶房媳妇并不是件多困难的事情,不过只因为他有个毛病,搞的他家徒四壁,到现在还独自一个人过日子,远近的姑娘家都不愿嫁给他做媳妇。
因为刘老四好喝酒,除了喝酒之外还好赌,听说右手的三根指头就是赌输了沒钱抵账砍下來的……
沒了手指头之后,倒沒再见刘老四怎么去赌,只是沒事总是喜欢打上一壶浊酒,坐在临街的家门口小酌两口,酒在那个年月,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喝的起的,即便是最劣质的酒,其价格也非穷苦人家所能承受,以至于即便他有一手打猎的活计,如今家里穷的也只剩下一把柴刀,一把锄头、一张猎弓,这些还是他赖以吃饭的营生,他自然舍不得丢。
不过他孑然一身,在许多封丘百姓闻河北军将至,惊慌逃走的时候,他为既沒家室又沒钱财的,就沒有跟着一起走。
河北军來了封丘之后,并沒有像曹军传说的那样,杀人放火,抢掠百姓,他们只是在城中划出一块禁区,把那些空置出來的房子腾出來当粮仓用,除了规定封丘百姓严禁靠近军事禁区,夜间宵禁、可疑人员接受检查之外,并沒有对这些留下來的百姓有太多约束,反倒那些被叫做宣慰佐吏的军头经常会带着粮食酒肉挨家挨户的串门子,跟百姓们聊聊天,叙叙话什么的,他们的亲切令留下來的百姓很快就接受了河北军的存在,安安稳稳的过自家的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