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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给郭侃下套,自然会派来钢弩,轻骑兵遇到钢弩自然是非吃亏不可了。两支轻骑兵丢下不少尸体,不得不铩羽而归。
赵佥他们迅速和黄汉的步兵会合在一起,向南缓缓退去。
郭侃这才意识到他遇到了一个可怕的对手,这个对手的才智一点也不在他之下,不得不重新估量眼前情势。举目望处,只见李隽的黄罗伞盖就在前方,李隽身穿皇袍,骑着红马,手拿一根银马鞭,对身边的廖胜功不断指点,意气自若,帝王霸气透体而出,让人不敢仰视。
“好。”郭侃在心里叫声好,心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原来是南宋皇帝亲自来了,那么李隽的主力也到了,看来决战要提前到来。一想到大对手就在眼里,郭侃的眼睛立时发亮了,身上焕发了活力,好象一头凶猛的狮子。
这也难怪,对于郭侃这样智慧过人的人来说,少有对手,难免有高处不胜寒的寂寞感觉,一旦遇到对手不自然地就会激起雄心,欲一战而胜之。
在郭侃的指挥下,轻骑兵护定两翼,重骑兵在中间,步兵紧跟其后,向宋军压上去。数十万大军移动,脚步声好象惊雷,震得天地变色。整个阵势严严密密,稳固厚重之极,移动之间好象大海在移动似的,没有冲天的杀气,也没有慑人心魄的力量,但是谁都感觉得出来,这是一股沛不可挡的力量,无坚不摧。
“伯颜的阵势凶悍有余,稳固不足,杀气迷漫,让人一见就知道他的决心。而郭侃的阵势不同,稳固厚重之极,严密不可侵犯,可以说没有弱点。更难得的是明明他已经发急了,想和我们决战,却没有一丝杀气,更没有伯颜那样的战意,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整个阵势就象大海一样,波平浪静,表面上看没有一点威慑力,其实无坚不摧。”李隽看着推进中的蒙古大军如是感慨:“神人就是神人,当今之世,舍此人无人能排出这样的阵势。”
廖胜功点头赞同道:“皇上所言极是,正所谓‘上善若水’。臣的阵势灵巧,兼顾厚重,要做到郭侃这样无坚不摧,臣实是无法办到。”
李隽安慰他道:“你也不必往介怀。兵家嘛,就好比击剑,各有各的长处,倒也不必强求一致。有的善谋,有的善战,有的灵巧,有的凶悍,风格虽不一样,其道理还是一样的,无非就是击倒对手,取得胜利。正是这样,《孙子》才写意讲理,不讲实例,这用兵之道讲求的是机变,不能拘泥于形式。”
“谢皇上教诲。”李隽这话可是说到廖胜功心里去了,他善谋善断,用兵能独出心裁,和李隽所言相合,闻言之下喜不自胜,道:“皇上此言,兵家至理。”
“你也不要吹捧我了。”李隽笑言,用马鞭指着蒙古军:“郭侃这阵势完美无缺,然而正因为完美无缺,处处都是他的缺点,倒也不难破。”
廖胜功对李隽这话大加赞同,道:“皇上所言极是。郭侃过于追求完美了,要知道过于完美的东西往往没有用处不说,反而会是累赘。这就好比一块没有暇疵的美玉,只要沾上一点灰尘,就不够完美了。”
“所以嘛,我们的计划才会成功。”李隽笑着说出廖胜功没有说出的结论。
郭侃策马缓行,远远望见宋军排成阵势,黄汉的步兵在中间,高达和黄胜材各领一支骑兵护住两翼,很明显宋军有意求战。
现在求战,正合郭侃之意,郭侃令旗挥动,一队重装骑兵冲出,步兵在后面跟进,两队轻骑兵掩护两翼,向宋军冲去。
黄汉率领的步兵阵势严密,不可撼动。重装骑兵冲到二十丈外,宋军步兵队形变换,露出不少钢弩,对准重装骑兵就是一轮猛烈的箭雨。钢弩一射完,立时向后撤,黄汉的步兵向后退,退到一道土墙后面严阵以待。
钢弩向以箭矢密集著称,一轮射下来,射倒不少重装骑兵。好在郭侃只是试探性进攻,损失不大。
宋军的意图很明显,就是要依靠土墙对付重装骑兵。郭侃有神人称号,在练兵时就考虑到土墙这种最经常使用的法子,进行过针对性训练,根本就在乎。令旗挥动,重装骑兵散开,以散兵阵形冲锋,轻骑兵利用其轻便灵活的优势迅速从两翼突击,步兵举着盾牌跟进。
以郭侃想来,宋军肯定会有一阵猛烈的抵抗,然而,这个从不失算的神人这次却失算了,宋军摆出的架势是要决一死战,然而却没有一点决战的行动,只是对着蒙古骑兵放了一阵箭雨,扔了一些手榴弹,然后就有序撤退了。
发现了李隽的踪影,那么宋军主力也在附近。就是宋军主力不在附近,把李隽这个灵魂人物收拾了,这战争也就等于结束了,郭侃望着策马缓缓向后退的皇罗伞盖下的李隽,毫不犹豫地下令跟进进攻。
郭侃再一次想抄到李隽的后路去,密令两支轻骑兵来个大包抄行动,拉个大网,把李隽网住。两支轻骑兵奉命而动,不想到没多久就遭到宋军的阻击,混战了一场,根本就不可能突破宋军的阵势,只好放弃。
不用想都知道,李隽肯定有计谋。不过,郭侃自信不怕,就算李隽挖上百八十万个陷马坑,陷马坑东一个,西一个,能不能发生作用全得碰运气,中奖几率和摸采票差不多。只要付出一定的代价,完全可以破去,郭侃才不会为这事担心。
就算李隽要调动军队来决战,也拿不出多少军队,以郭侃得到的情报,李隽也就五十来万军队,和自己相当,而且大部分是没有上过战场的新兵,真的打起来的话,占上风的还不是他。正是从这点考虑,郭侃才继续推进。
宋军每次都是和蒙古军队稍一接触,立即撤退,决不多纠缠。宋军不知道垒了多少道土墙,过了一道还有一道,好象没完没了似的,郭侃追了一夜,宋军的土墙都没有用完。
对于此时的郭侃来说,停止进攻是一个非常不错的选择。或者掉转方向,兵分两路,从两翼突击,随便哪一路成功都是大好事,他完全可以来个大迂回行动,冲到宋军背后,或是在行进间调动宋军,再寻找战机决战。
然而,宋军已经严密地封锁了两翼,郭侃多次派军队试图从两翼突破,都是混战一场,各有损失,根本就不可能宋军的封锁线。要郭侃任由李隽从他鼻子底下走脱,他又很不甘心,不要说郭侃不会放弃这种好事,就是把他和李隽对调,李隽也不会放弃,抓获李隽就意味着战争结束,就是付出再大的代价那也值。
还有一个促使郭侃追下去的理由,就是他有充分的自信不怕李隽的计谋。对于这个神人来说,他能攻善守,退却中设伏,不住反击敌人,最是他拿手的事情,不管李隽有任何计谋,只要他军队在手,他就不怕。
郭侃的自信并非没有道理,蒙古铁骑纵横欧亚大陆,从来没有被人困住过的事情发生,也不可能有人困得住这么多的军队,不用说其中还有几十万精锐的骑兵部队。
正是这种自信,把郭侃推向了失败的深渊。郭侃万万想不到李隽用了一个老土的法子让他的骑兵根本就发挥不出威力,只能当摆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