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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的赵道生换衣服,他又自然不肯。
赵道生哈哈大笑道:“陆郎,你我皆为男子,何须这般介怀?就这么换衣便是。”
陆瑾心头大怒,暗骂这不男不女的宠臣一番,淡淡言道:“在下身形粗鄙,如此冒犯赵郎尤为不妥,还是另找他处换衣为好。”
于是他也不待赵道生同意,就这般走出车厢吩咐车夫停车,进入街边一间客栈换衣,半响方才慢慢而出。
及至马车再次出发,不知不觉已是黑幕降临了。
陆瑾掀开车帘朝着窗外细细一看,夜色中的温柔坊彩灯招展,人流似海,更有丝竹管之声飘入耳中,听之便让人止不住沉醉其中。
马车顺着宽阔的坊道左拐右折,片时驶入一条还算开阔的小道之内。
小道左侧围墙每隔三四丈一盏照明灯笼,映得四周恍如白昼,磷磷隆隆走马半响,陆瑾猛然发现街道两旁的槐树竟然身裹丝绸,枝挂飘带,奢侈而又眩目。
“唔,到了么?”正在假寐休憩的赵道生睁开了双目,一望窗外熟悉的景色,笑道,“果然是到了。”
话音落点,马车也是下得小道拐进了一片府邸当中,映入陆瑾的眼帘的,便为一片偌大的车马场。
车马场青砖铺地,风灯处处,其内早就已经停上了不少装饰华丽的马车,身着红衣的仆役殷情忙碌周围,赵道生和陆瑾两人所乘的马车磷磷隆隆驶入时,立即有仆役将之引领到了合适的停车处。
下得马车,陆瑾跟随赵道生走入车马场那道月门,拐进一道走廊之内。
走廊青瓦红柱,雕栏玉砌,两旁种植着许多珍贵花卉,此际尚是早春,然已经有许多不知名的小花绽放枝叶间,端的是说春意盈然。
赵道生手拿纸扇风度翩翩,边走边向身着仆役服饰的陆瑾解释道:“陆郎可知在这群芳阁快活一晚要花费多少钱财?”
陆瑾并非青楼常客,何能明白其中就里,摇头淡淡言道:“不知。”
赵道生献宝似地炫耀道:“在此地举行宴会,只要开宴便收铜钱三贯,掌灯之后再翻一倍,若是要请窈窕女子相陪与宴,需要的钱财自然更多,区区一晚啊,便是挥金如土。”
瞧见赵道生一副食髓知味的纨绔浪荡模样,陆瑾心内不由大感厌恶,随口问道:“那不知让苏令宾侍宴要价几多?”
闻言,赵道生猛然色变,慌忙对陆瑾作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瞧了瞧四周,发现没有别人之后方才放下心来,长嘘解释道:“七郎啊,那苏令宾乃是大名鼎鼎的红颜进士,才华横溢名满洛都,即便是达官贵族,她也是爱理不理的,怎会为了钱财而折腰相陪?能够让苏令宾出席的宴会,无一不是文人雅士聚集之会,而且她从来不陪酒不陪坐,顶多也是在行酒令的时候身兼录事劝酒而已。”
陆瑾颔首笑了笑,总觉得这苏令宾太过矜持高傲,特别是上次七夕节设置了那么多谜语考校洛阳才子,似以文采藐视天下男儿,然这些色授魂与之人,却依旧对她是趋之如骛,想来便是荒唐。
还是婉儿好,文采不比苏令宾弱上几分,却平易待人谦谦有礼,即便是身负才学,也从来不在他人面前炫耀学识,如此女子,才是男子梦寐以求的佳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