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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雁回到庄府的时候,甫进门,便见周氏两姐妹坐在正厅喝茶,见她回来,大周氏笑着招呼道:“恭喜雁儿了。 ”
寒雁淡淡冲她们颔首,这样简单的动作,今日她做的异常缓慢,那昂着的头,倨傲的眼神,看在周氏眼中便异常刺眼。
汲蓝有样学样,连忙过来搀扶她,嘴里不住道:“小姐,慢点走,若是摔坏了,王爷可要怪罪奴婢们没有照顾好小姐了。”
姝红也开了口:“多嘴什么,小姐是未来的王妃,还用得着你来多嘴。”
这一唱一和之间,周氏的脸色难看的要命,却见庄语山依偎着庄仕洋走了进来。
寒雁便朝他微微一笑:“父亲,语山姐姐。”
庄仕洋一看到她,心中自然气急不已,早晨的事情,让他在群臣面前颜面无光。虽然都来恭喜,可是谁都知道他不喜欢这个女儿,而这个女儿偏偏还嫁给了玄清王,玄清王权势滔天,岂不是他日后见了寒雁,还得行礼,想到这里,越发的恼怒。
庄语山心中恨得牙痒痒,本以为世子之事,自己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一把。庄寒雁只能成为一个没人要的妒妇,可是如今,却传出了玄清王要娶她做王妃的消息。且不说玄清王府在大宗是多么的尊贵富丽,单是那玄清王,便是多少闺阁女儿的梦中情人。可是庄寒雁,一个无才无貌,亦不受宠的女子,如何能有这样的好命!
她笑着道:“听说了王爷与四妹妹的事,我便在这里与四妹妹道一声恭喜了。”她看着寒雁:“只是既然成了王妃,四妹妹便不要这样抛头露脸为好,若是折辱了王爷的脸面,怕是外头还会传言庄府的不是。”
庄仕洋一听,顿时恼怒道:“身为女儿家,不呆在府里,到处乱跑什么,哼,别以为自己攀上了高枝,就可以无法无天了!”
这样刻薄的话语,换做是任何一人,有谁会这样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呢。寒雁垂下头,唇边扬起一抹讥诮的笑容,或者是因为,自己身体里本身就不是流着他的血呢?
她道:“父亲有所不知,玄清王提亲,对庄府来说也是一个体面,可惜寒雁自从娘亲过世之后,便没有一件能拿得出手的首饰,”她本身穿着极为素淡,和富贵艳丽的庄语山比起来,简直是云泥之别。见庄仕洋的脸色有些尴尬,她又道:“所以寒雁便出去为自己添置些衣裳首饰,免得日后玄清王怪罪下来,那才是真正的失了庄府的体面。”
未过门的王妃穿的如此寒酸,若是传出去,玄清王恼怒之下,倒是会真的对庄府不利,庄仕洋这才轻咳两声:“如此,你便去添些首饰吧。”
庄语山却是有些发酸的开口:“四妹妹何必这样说,日后成了王妃,自然是绫罗绸缎享之不尽,怎么还用自己添置呢?”
寒雁也微微一笑:“说的也是,想必李小姐即将嫁入卫王府,世子也是十分喜欢的,待世子妃过门之后必定倾心相待,如此说来,倒是顾不上语山姐姐,语山姐姐倒是要为自己精心准备一番。姝红,”她转过头吩咐:“便将我方才买的首饰全送给语山姐姐吧,语山姐姐用得着。”
汲蓝在心里偷笑,难怪寒雁方才在回府路上买了那样一大堆俗气又廉价的首饰,当时她还疑惑小姐的眼光怎么变得这般不济。现在看来,像是早就料到了二小姐会找茬。
庄语山被寒雁这一番话气的几欲吐血,寒雁这几句话,明里暗里都说的是她庄语山做的是侧妃,上头还有个世子妃压着。她自然不敢与世子妃做对,且不说世子妃本身比自己尊贵一头,单是右相千金这个名头,也是她一个五品官员的庶女不能招惹的。心中郁闷难当,再看寒雁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庄语山差点咬碎银牙,恨恨道:“那就谢谢四妹妹了。”
寒雁含笑不语。
周氏听出了这两姐妹话里的针锋相对,心中气愤寒雁的目中无人,却也不敢轻易多说什么。眼下寒雁的身份更加高贵,不是她能随便动弹的。大周氏却是目光闪了闪,笑着打圆场:“姐妹之间就是应当互相帮助,日后雁儿进了玄清王府,语儿进了卫王府,也要多多来往才是。”
庄语山不屑的冷哼一声,寒雁却是点头道:“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语山姐姐的。”
与周氏他们打完太极,回到清秋苑,寒雁在榻上坐下来,只觉得浑身酸痛无比,今日的一番波折,委实用了她不少力气。遂皱着眉头,一手按着自己的额心。
汲蓝端来茶给她喝,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看着寒雁忍不住问道:“小姐,今日那个阿碧…”
寒雁闻言,手上的动作顿了一顿,道:“如何?”
汲蓝看了一眼姝红,小心翼翼的开口:“小姐是不信她?”
寒雁反问:“你觉得我该信?”
汲蓝有些犹疑,见寒雁一脸鼓励的看着她,明白自家小姐是想听自己说下去,便道:“奴婢觉得,那阿碧不像是说谎的样子。可是小姐最后那句话,就是她今日没有说实话,奴婢不明白。”
寒雁笑了笑,对着一边沉默不语的姝红道:“姝红,你也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吗?”
姝红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最后看着寒雁吐出两个字:“老爷…”
“没错。”寒雁赞许的点了点头:“问题就在这里。”
“小姐…”汲蓝还是不明白,不解的看着寒雁。
“阿碧将一切都推到了老爷身上,”寒雁道:“可是她忘了,老爷当时只是一个小小的官吏,如何有这么大的权利去处置一帮人。即便是府中的下人,只要不是死签,杀了人,平白无故赶走人,都是要被官府追查的。”
汲蓝先是一愣,紧接着恍然大悟,难怪了,当时的阿碧口口声声说,一切都是老爷干的,现在听寒雁这么说,倒是觉得有些不对劲起来。
“她完全没有提到别的人,这很奇怪,东侯王的事情,无论如何,都不是一个人两个人能够瞒下来的。就算这事情很隐蔽,可是在阿碧的描述中,一个相关人都没有。就好像只是娘亲与老爷之间的事,这太反常了。”
寒雁握着茶杯的手一紧:“而她最大的破绽,就是她自己。”
这下换做是姝红疑惑了,看着寒雁问道:“小姐这是何意?”
“她有那样一手高超的绣法,”寒雁笑着道:“我曾在那篮子里见过她的绣品,虽然有心掩饰,仍然是十分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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