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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平无奇,索然无味。许是观众太善良了。宋常非抿唇道:“你们言重了。”
【游客】主播你是不是拍过什么广告,我觉得你好熟悉!
他垂眸笑了笑,欲道大众长相有熟悉感不奇怪,抬眼却见墨色窗棂外更深的黑影一闪而过,手边罗盘微微转动。
便立时扭头。
星光照不过屋内烛火,窗外景象影影绰绰,贴近方可窥一二。宋常非抬手按上桃木剑,放轻步子走向窗边。
天地沉寂,万物俱与夜共寝,无知无觉。他侧耳细闻,只偶尔几声鸟啼,再无其它。
桌案上的罗盘慢转的圈儿悠悠站停,他站了一阵,抚剑心道:莫非黑影是眼花看错了?直播间中——
【除魔天地间】道长,刚才可是有怪事发生?你脸色好凝重。
【湾仔码头】窗户有什么不对吗?
宋常非指了指窗棂道:“有人看见窗外有影子闪过吗?”
【大内密探】黑成一片了什么都看不清楚。
“我觉得……”他稍作迟疑,道:“刚才外面有东西。”
【123木头人】大晚上的……
【湾仔码头】千万别贸然行动!
宋常非瞥了眼罗盘道:“我是打算明早去看。另外——”,他打了个哈欠:“不早了,我关了直播去睡了。”
【我是双眼皮】主播晚安。
【游客】晚安。
选中右上的叉,确认。“直播已结束”五个字出现在正中。他回去少坐了会儿,侧身支着脑袋对着窗棂。先前不止双眼所见,还有心中所感。
像武者可感知杀气,面对威胁的时候,直觉是本能的提防。然奔波一天着实是累,同微微转动的罗盘一样,一瞬的感觉说明不了什么。
蜡燃的只剩一小截,宋常非放任烧着,褪去外衫扣着桃木剑入眠。烛身将尽时,烛光猛一窜高,照着梦中人舒展的眉头共赴长夜。
这觉他睡的出奇的好,寻不着逼仄的气息,唯存着淡淡的气味。味道莫名熟稔,梦中却一直忆不起。待他记起在哪里闻过,已是醒后的事了。
是被褥晒后的味道,陪着他一直到读大学的前夕,
天色染林,朦朦晨光透亮不少。掐算着时间该差不多了,宋常非回想遍昨日来时的路,锁上门去往叶承远的住处。离开之前,他在窗棂前站了少时。闭眼凝神、细细感知,一无所获。
当真看错了?有可能。现在没有颁布任务,没有发布通知,属于安全时间。他再一次提醒自己这不过是份工作,和之前玩的闯关游戏别无二致,不必想的过于复杂。
他们二人住处相隔很近,不多时便到了。厨房和主屋的门俱是锁着,他叩门两声,心道难道来的太早,叶承远没醒?这里没表,仅能看太阳判断时间。
没听见回应,叶承远索性撩起衣摆坐门槛上望着眼前小片空地发呆。两只搬着食物的蚂蚁行径那处,他百无聊赖地伸出手指堵在蚂蚁的必经之路上。蚂蚁发现原路不通,转过一圈另择道而行。连着堵了三次,某人自觉无趣,弹去手上浮土抱膝不语。
白日徐徐而起,与层林重合的最后一点逐渐拉开。微凉的晨风沾上暖意,柔风吹的人昏昏欲睡。他揉了揉眼,准备趴膝头小憩一阵儿。
却不过一念,合起的眼忽就睁开,宋常非一下子坐直。若连晨风都暖了,现在少说要十点左右。
“叶兄?”
“叶兄?”
门连敲六下,落在院中的飞鸟被惊走,屋内荡着敲门的回响,等的声音迟迟不来,他推了推从里面闩上的门,喊道:“叶兄,你在里面吗?”
门闩晃的叮咣作响,宋常非后退一步,抿唇看着屋门。
睡觉再沉的人尚不会全然无知,雷打不动有一种情况最为可能——昏迷不醒。那他……何不趁机离开?还真要给叶承远当面道谢不成?
这种心思一旦生出便难以消除。宋常非去到直播间,想看看有没有观众觉察出不对劲的,只是一进去就看到跳动的信封图标——
观众,是不妨碍他走的。他们以为叶承远睡的太死,听不见动静。
能拦着他离开的,唯有刚收到的第二个任务,找到叶承远。
他一声不响的关闭信封,看看屋门,望了望篱笆门。目光游移间,步履沉缓地站回屋门。若想找到叶承远,第一步就是确认他在不在屋子里。
适才他从门缝看屋内情形时正好看见门闩。叶承远家,或者说这个世界的门闩很简单。一根横木卡在槽中,挑开横木,门就能推开。
只要找到宽度合适并结实的工具就能走出第一步。因此眼下最难的是,去哪找这么个东西。宋常非绕着篱笆墙走了一圈,顾盼半晌,唯一符合要求的只一把竖在角落砍柴用的刀。
砍柴刀一侧是刀背,一侧是刀刃,他伸出手比了比,宽度合适。等会儿可以用刀背顶横木,刀背是平的,留不下痕迹。
谁知道叶承远回来会不会指着他的门闩问,横木上是什么印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砍柴刀沉厚,他一路拖行到门前才双手握着刀柄,一点点往上提到门闩的位置。此计果然可行,横木同门闩碰撞着移动。
一寸接着一寸,一滴汗接着一滴汗。他握着刀柄的双手白的失色,脖颈与脸色却是晕红。最后一寸的相连处被挑开,横木“哐”的掉在地上,砍柴刀同时被过河拆桥。
宋常非活动着手腕大步迈进屋内,绕过屏风,叶承远竟躺在床上。
他步子一顿,不能说叶承远躺在床上,床上的不全是叶承远。这分明是个一息尚存的垂危之人,印堂黑云聚拢,哪寻得见昨日的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