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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冥冥中司马曜现在又盼着陈望此刻没在凉州,就在建康。
因为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他,还真没有人能镇得住这个煞神。
忽然他脑海中又出现了长自己二十五岁的堂姐谯国夫人的身影。
随即又否定了。
司马熙雯此刻就在颍川陈氏的老巢谯郡。
如果她能镇得住陈顾,陈顾还能挥兵入京?
况且伯父司马曦虽然现在新安郡过得比桓温活着的时候安稳了许多,但依旧还没有彻底平反,恢复爵位。
如果给司马曦平反,那就是个连锁反应,势必得否定桓温当年废掉海西公司马奕之举,承认他曾是合法皇帝,难不成我还要退位迎司马奕继位?
司马曜思绪纷繁,他眼神穿过长长的太极殿,呆呆地定格在大门处,思绪像飞滚的车轮转动起来,念头一个跟着一个。
最重要的是保住自己的性命啊。
陈望,你此刻要是在,我一定立即承认错误,马上把王法慧赐婚与你,我还要亲自出席婚宴祝福你们喜结良缘,百年好合。
不不不,还得再给你加官……
如果风向好,陈顾兖州战船半个时辰就会在采石矶登陆,半天时间就到建康了。
退一步讲,即便是陈顾的兖州人马不足以把大晋朝廷给颠覆了,但自己的颜面,自己的皇帝生涯还有自己的万金之躯不容有半分闪失。
自己的命可比陈顾金贵得多。
在这个火烧眉毛的关键时刻,司马曜是真的想认怂了,但又需要一个台阶……
精神恍惚中,只见眼前一片模糊,一个人影从班列中走出,躬身施礼道:“陛下,臣以为万万不可动武啊。”
司马曜躺在龙榻靠背上擦了擦眼睛,见是江东本土四大世族(顾陆朱张)代表人物,吏部尚书顾淳。
只听他继续道:“陛下应该遣使抚慰陈顾,问明其进京原由,并晓之以情,动之以理,颍川陈氏世代乃大晋忠臣,功勋卓着,不可毁于一旦。”
呵呵,顾淳分明是担心一旦动武,势必更加刺激陈顾,万一攻陷建康,来个烧杀抢掠,他们江东本土世族几百年来积累的财富和势力将不复存在。
如果陈顾率军进了京,这就是第一个“晋奸”,极有可能会跪拜陈顾,跟历史上所有投诚大臣一样,口颂陈顾兴义兵顺应天意云云。
顾淳的发言迎来了大多数人的赞同,太极殿上“嗡嗡嗡”的声音不断,汇集成一种大分贝的噪音,令司马曜什么都听不清了。
忽听得又有人出班高声道:“微臣以为应重兵固守,待勤王大军到来,区区六万兖州军有何惧哉?”
司马曜抬头一看,只见此人四旬上下,面庞黑瘦,其貌不扬,但一双三角眼森冷如钩,薄唇棱角分明,透露着一股坚毅狠厉之色。
这是自己人,刚刚提拔起来不久的廷尉王雅,他的高祖就是那位被诸葛亮在两军阵前骂死的曹魏司徒王朗(当然,这是演义,真实的王朗深受历代曹魏皇帝器重,位列三公还是位经学大师)。
司马曜依旧没有做声,继续听王雅说下去。
“建康北有鸡笼山、练武湖,东北蒋山、摄山,依次向西青龙山、狮子山、殷山等,四面环山且有长江天堑环绕;兼之护城河与运渎、青溪、秦淮河相连;山势险要,水网纵横密布,进可攻退可守,只需坚守十日以上,我大晋各地刺史、郡守定会率军来援,平定陈顾叛乱!”
王雅侃侃而谈,语气坚定,大义凛然。
但随即遭来了一片反驳和声讨。
“守十日?谁来守?是你王茂达吗?”
“笑话,区区六万兖州军?那可是当年跟随太尉南征北战的铁军,不用说我们建康的军兵,算上荆州军还是北府军能敌?”
“呵呵,陈顾只需一根手指就能把建康城门戳开。”
……
正在大家互相争吵,只听大殿门口响起了一个苍老嘶哑而又有些尖厉的声音,众人停止了话语,向大门口看去。
“陛……下!老臣……来了!”
只见一个人背着阳光走了进来,洒在大殿汉白玉地面上长长的黑影。
等走近了一看,众人不禁大吃一惊。
竟然是久未上朝的国之柱石,前尚书令,如今的金紫光禄大夫,开府仪同三司,加特进王彪之。
只见他苍髯皓首,拄着一根老榆木手杖,颤颤巍巍,向前吃力地蠕动着,银白色的须发在微风中飘扬,威严不减当年,岁月的沉淀都凝聚在他的周身上下,更显得尊贵而庄重,令人不禁肃然起敬。
这下连一直没开口说话,想着心事的谢安也不敢怠慢,赶忙向前快步走去,来到王彪之跟前搀扶着他,带着责备外加关切地道:“王公啊,何须亲自前来,有事遣子侄辈传话便是嘛。”
“哼……”王彪之边向前走,边不悦地回道:“什么时刻了,我还能在家待得住吗?”
王谢家族两名多年以来,既是政治对手又是政治联盟的大佬一起走到丹樨前。
其实两人心里都很明白,王彪之虽然年过七旬,但突然身体欠佳那是让谢安给活活气出来的病。
好好的尚书令,位高权重,却被谢安和褚太后给架空了,怎能咽的下这口气。
王彪之甩开谢安搀扶着他的手,躬身向上施礼道:“老臣,拜见陛下,愿,愿陛下身体安康,大晋,大晋国运昌盛……咳咳……”
司马曜慌得从龙榻中站起,手扶龙案向下探身道:“王公,切勿多礼,来人,赐座!”
“不必!”王彪之直起身子,双手擎杖重重地在汉白玉地面上砸了一下,抑扬顿挫地高声道:“陛……下!何故……谋反!”
哇……
此话一出,满大殿一片惊呼。
在座的都是饱学之士,更是人中精英。
是不是王彪之病糊涂了?
是不是在家待久了,思维混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