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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了!”汪氏嘲讽的瞥了那丽娘一眼。这时候,有一个婆子拿了一块布便把那丽娘的嘴给塞了,丽娘虽然奋力挣扎,但是终究不是三四个粗壮婆子的对手,很快就被她们连拉带拽的带走了。
院子里又嘈杂了一会儿,随后便马上静了下来。汪氏环顾了一下这屋子,便道:“叫人把这里的东西都给我搬回府去,记着把这宅子也赶紧的给我卖了!”
“太太放心,奴婢一定都办妥!”汪贵家的赶紧点头。
“记住叫汪贵去找外地的人牙子,给我把这事做得干干净净,不让再让她回来!”临走前,汪氏还不忘了嘱咐道。
“太太放心,奴婢早就嘱咐了我男人了!”汪贵家的扶着汪氏便上了车。
这日后晌时分,俞伯年在忠勇伯家喝了生日酒,然后便马不停蹄的来到了丽娘的住处。可是谁想却是看到大门上都上了锁,里面竟然空无一人了,正在纳闷之时,府里的一个俞伯年的心腹便过来报信说了汪氏上午的行事。这俞伯年的酒马上就醒了,赶紧的就派心腹去打听丽娘的下落,他一个人也不敢轻易回府,只能是在客栈里等候。可是等到二更的时候,底下的人才来禀告说什么地方都找过了就是不见丽娘的影子!这下,俞伯年才算是真急了,这丽娘不但长相妖娆,而且性情也温柔,这一两年俞伯年可是迷上她了,所以完全不顾礼教和森严的家教,便在外面把她直接金屋藏娇了,虽然他一向也算是惧内,但是俗话说色胆包天,这丽娘的床上功夫更是家里的妻妾不能比的,所以俞伯年这次可是把什么都抛之脑后了!
带着人一口气跑回了安乐侯府的时候都已经是半夜了,他径直就去了汪氏的住处。却是看到汪氏的屋子里一片灯火通明,平时这个时候汪氏可是早就睡下了。俞伯年顾不了许多,上前就一把推开了房门。只见汪氏坐在榻上,汪贵家的正在一旁伺候。见俞伯年脸色不对,汪贵家的赶紧的上前陪笑道:“大老爷回来了?”
“滚出去!”这汪贵家的可是汪氏的心腹,俞伯年知道丽娘的事肯定是少不了她的参与的。
汪贵家的见状,赶紧看了看坐在榻上的汪氏,汪氏回了她一眼,她便赶紧的退了下去。等到汪贵家的走了,屋子里只剩下汪氏和俞伯年,汪氏便提起小桌子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并把茶杯放在对面的座位上道:“大老爷,喝杯茶水消消气吧!”
听到这话,俞伯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便径直道:“你把丽娘弄到哪里去了?”
“丽娘是谁啊?”汪氏抬头盯着俞伯年。
“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丽娘是谁你还不知道?”俞伯年随后便转身坐在了汪氏的对面。
汪氏冷笑一声。“我还真是没想到大老爷竟然完全不顾国法家规,在外边停妻再娶,我倒是想问问你俞伯年你娶一个娼妓在外边以太太自居到底是存的什么心?”汪氏气得拍着桌子。
大周的国法凡是有爵位有官职的人是绝对不能娶娼妓的,就算是做个妾那也是不行的。而且安乐侯府也是勋贵更不可能娶娼妓惹人笑话,这件事要是捅出去那可是犯罪!而且那丽娘也是他让下人们唤作太太的,这确实是有停妻再娶的嫌疑,要知道这一条也是犯了国法的。
汪氏的话虽然让他气愤,但是俞伯年也知道自己的行为是拿不上台面的,所以便放缓了语气道:“我知道我这次是有些糊涂,我也只不过在外边找了一个伺候我的人罢了!咱们几十年的夫妻了,还用得着因为这点子事撕破脸皮吗?再说我也只不过偶尔去她那里几次而已,别说是威胁到你,就是个妾的名分她也是挣不上的!”
见俞伯年的语气放缓了,也有了点悔改之意,毕竟几十年的夫妻了,汪氏也不想真的因为这点事和俞伯年撕破脸皮,所以便索性道:“既然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那这个人的去向你又何必再问呢?我的脾气你也知道眼里是不容沙子的,你就当这个人从来都没有过就罢了!”
汪氏的话噎得俞伯年半天没说上话来,最后才磕磕巴巴的道:“可是你总得告诉我丽娘现在在哪里?你究竟把她怎么样了?”
汪氏瞥了俞伯年一眼,然后道:“大老爷放心,我自然不会杀了她的,只是把她有多远卖多远罢了!”
“你说什么?你把她给卖了?”俞伯年惊得立刻就站了起来。
“大老爷这么激动做什么?只不过是个娼妓罢了,难不成还留着她来败坏大老爷的名声?”汪氏冷眼看着俞伯年。
“你……真是个恶毒的妇人!”俞伯年知道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来所以指着汪氏说了一句便拂袖而去。
俞伯年还从来没有用这样难听的词形容过她,汪氏生气的便把小桌子上的茶碗都拂在了地上!一直都候在外边的汪贵家的听到声音赶紧跑了进去……
这日晚上,俞伯年带着人把个汪贵打了个半死,可是汪贵就是一口咬定不知道丽娘被卖到哪里去了。最后俞伯年也真不能把汪贵打死,毕竟有国法在他身为侯爵也不能随意打死下人,而且这个汪贵还是汪氏娘家的陪房。所以最后便带着人在京城内遍寻买卖人的人牙子打听丽娘的下落。当然,俞伯年和汪氏这对夫妻也算是公开不睦了,俞伯年从那以后别说去汪氏的住处就是理会都不在理会汪氏的,一心都扑在找丽娘的事上,恨得个汪氏牙痒痒,可是毕竟也没有别的办法。
一来二去的,整个侯府除了林太君那院里所有的上下人等都知道了大老爷在外边金屋藏娇了个娼妓,大太太气不过带人去打了那娼妓并把人不知道卖到哪里去了,大老爷一心找那娼妓和大太太公开不睦。这件事这几日简直就成了全侯府上下议论的焦点,渐渐的甚至还流传到侯府外面去了,大概也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一项谈资了。
天气渐渐转暖,转眼就到了春暖花开的三月。侯府花园子里的什么杏花,梨花,牡丹什么的都竞相开放。这天气一暖和,林太君的身体也没什么事了,李氏和梅氏也不用天天轮流去侍奉了,所以也轻松了不少。
这日,李氏和清琅坐在园子里的凉亭里喝茶。菊香,霜叶和扶柳她们三个提着篮子在园子里采集花瓣。
“需要什么就往外面铺子里买些就是了,何苦让她们自己采花瓣做胭脂水粉?也省不了几钱银子的!”李氏道。
清琅笑道:“母亲,女儿不仅仅是为了省银子。我本来就不爱这些胭脂水粉,可是有些时候还必须得涂抹上点,外面的胭脂水粉还不如自己做的干净,我涂了总是起疙瘩。再说我让她们多做点还可以送给二姐姐和三姐姐用呢!”
“说的也是!”李氏笑着点了点头。
母女两个正说着话,只听见原处好像乱哄哄的,还远远的看到大房那边仿佛有好几个下人在慌慌张张的跑进跑出的。李氏不由得拧了下眉头说:“不知道大房那边又出什么事了?”
“有大伯母这样的人在肯定是家宅不宁!再说大伯父做的事情也是不地道。”清琅接道。
“这话也就是跟我说说,可千万别到处乱说!”虽然清琅说得是实话,但是李氏还是告诫她,省得她惹不必要的麻烦,毕竟这府里的当家人可是汪氏夫妇,她们也算是寄人篱下而已!
这时候,只见远远的一个人影往这边一路小跑着。等那人走近了一点,清琅便笑道:“宋嬷嬷来了,这下咱们也不用好奇了!”
听到这话,李氏一笑。随后,宋嬷嬷便走进了凉亭,上前道:“太太,不好了,出大事了!”
“能出什么大事?”李氏以为也就是汪氏和俞伯年吵个嘴什么的。
宋嬷嬷随后便低声道:“是大老爷,被人给打伤了,估计胳膊是断了!”
闻言,李氏和清琅都是一惊!然后李氏便问:“大老爷是谁打伤的?”
“奴婢刚才打听到是南边的一个在京城做生意的客商。据说那客商很是有些家底,在京城里和许多达官贵人都有来往。这次他就是带着几条船来京城送货的,这不,生意做成了就坐着船要回去。不想这都要走了看到一个人牙子手里有一个极其标致的小娘子,那客商是不吝惜钱的,虽然要价两千两银子但是那客商还是把那小娘子给买了!太太,您猜那小娘子是谁?”说到这里的时候,宋嬷嬷卖了一个关子。
“难道是……”李氏和清琅相互对视了一眼,心中也猜到了一个大概。
宋嬷嬷笑道:“就是那个叫丽娘的,大老爷在外边金屋藏娇的那个!”
“大伯母的人把丽娘卖给了人牙子,那人牙子又把丽娘卖给了那个南边来的客商?”清琅求证道。
“可不是嘛!这不大老爷派了好多人许了好些钱这几日一直都在到处打听丽娘的去向。这丽娘马上就要被那客商带到南边去了,不想正好被大老爷的人给寻到了!你想大老爷能这么轻易的就放人吗?大老爷派人去说用两千两银子把丽娘给赎回来,就算是再多出点也行。可是那客商不在乎钱,他就是看上了丽娘才花了这个价钱买的,所以那客商说什么也不肯割爱。最后没办法,大老爷怕是丽娘被那客商带走了,所以就只能亲自去找那客商,希望他能给大老爷个面子。谁知道一言不合,大老爷带去的人和那客商的人就动了手,最后大老爷的人把那客商打了,那客商也带了好些人来也把大老爷的胳膊给打折了!”宋嬷嬷详细的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听了这话,李氏便道:“这要是传出去咱们府里的名声可是好听了,大老爷和人为了争一个娼妓而被打断了胳膊!哎,这事还是得瞒着老太太才是。”
“要就是个名声不好也就罢了,还有更麻烦的呢!”宋嬷嬷又道。
“还有什么可麻烦的?”李氏好奇的问。
“真是无巧不成书,这事刚好被一位御史大人碰到,这御史可是皇上的耳目,这事要是被这位御史禀告了皇上那可就是大罪了!有官职的人是不能*的,更何况大老爷可是侯爷呢!”宋嬷嬷说。
听到这话,李氏不禁拧了眉头。“要是皇上怪罪下来可不是大房一个房头的事了,说不定咱们都得被牵连!”
“可不是嘛!”宋嬷嬷连连附和着。
“不行,这事得赶快告诉二老爷,让他去见见大哥赶紧想办法才是!”李氏说完就站了起来。
“是啊!是啊!其实那位御史大人就当没看见也就罢了。”宋嬷嬷在李氏身后跟着道。
目送李氏和宋嬷嬷走后,清琅心想:大伯父这个人看着很老实懦弱的,没想到也会干出这样的事来!看来他对那个叫丽娘的是动了点真心的,这也难怪大太太汪氏这个人很是庸俗厉害,哪个夫君也受不了她,更何况家里的两个妾室她也是防贼似的防着,难怪大伯父是要去外边找红颜知己了!真是不知道这场闹剧得怎么收场了。
当日晚间,二老爷俞仲年疲惫的回到了李氏的屋子里。李氏赶紧的让人上茶并打来洗脚水。然后便屏退了众人,自己亲自坐在小凳子上为俞仲年洗脚。
见俞仲年一脸疲倦的样子,李氏便关切的问:“二老爷,今日事情办得怎么样?”
“哎,别说跟那御史疏通好关系,那是连那御史大人的门都没能进得去!大哥给我的银子根本就花不出去!”听说了大老爷的事情之后,俞仲年就跑去探望了俞伯年,问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跟李氏跟他说的几乎都一样,随后哥两个就在屋子里说了半天,最后决定由二老爷出面去拜会那位御史大人,希望能让那御史大人手下留情就当没见过这事,可是无奈做御史的人那都是朝中有名的清官,所以都几乎是刚正不阿的脾气,所以很难把事情办成!
“那可怎么办?皇上要是怪罪下来咱们都得跟着遭殃!”李氏发愁的道。
“可不是吗?我也找过三弟了,他也是束手无策,朝中的那些御史连皇亲国戚都敢得罪,更何况是咱们这种没有实权只有个爵位的人家呢?我还听说是最近好多事情都有伤风化,皇上只好要拿几个做筏子呢,现在大哥却是自己撞了上去!”俞仲年无可奈何的道。
“大嫂这几日也闹腾的厉害,哎,看来这场祸事是避免不了了,现在只能是希望皇上念在咱们家祖上的开国之功能够从轻发落了。”李氏道。
“也只能是如此了!”俞仲年叹了一口气。
李氏伺候俞仲年洗漱完了之后,两个人便宽衣之后歇下了……
此后的几日,安乐侯府都死气沉沉的,主子都不怎么高兴,下人们也都夹紧了尾巴做人,生怕做错了事惹得主子打一顿!
直到又过了几日,安乐侯府外面来了几两带着华盖的马车,下人们一片惊慌!回禀了在榻上养病的大老爷和汪氏原来是宫里来人了!这下可是唬得俞伯年和汪氏了不得,赶紧的让丫头过来给俞伯年更衣,汪氏收拾了一番,便赶紧的叫了个小厮过来搀扶着胳膊上还夹着竹板的俞伯年去了大厅。
等来了大厅,只见二老爷俞仲年已经在厅里陪着宫里来的太监喝茶了,李氏和清琅清环几个躲在后堂。那太监一见俞伯年来了,便起身用奸细的嗓子喊道:“侯爷来了?咱家今日是来宣旨的!”说罢,便从衣袖中掏出了一轴明黄色的圣旨来。
见状,俞伯年和俞仲年以及汪氏赶紧的都跪在了地上,几个人心中可是忐忑的很。随后,那太监便打开圣旨,开始念了起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安乐候俞伯年包,养娼妓,并与人因争娼妓而斗殴,实在有伤风化,有违圣德。今念在其祖开国有功,从轻发落,削夺爵位贬为庶人,按律收回侯爵府邸和永业田。今念在其母老侯爵夫人年老体弱,特准其在其母百年之后再迁出侯爵府。望其以后循规蹈矩,修身养德,不辜负朕对其开国后人之厚望!钦此,谢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