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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基业的打算,苏侯先发制人。”
郑公道:“此事寡人知道,十年之前,寡人就断言,苏国来日,祸起萧墙几乎是必然之事。”
“后来发生的事情,的确应证了君上昔年所言。”范琼不动声色恭维着郑公,而后继续说道:“如果派遣一国使前往卫都,联络卫国,南北夹攻苏国,共约取苏疆,或可换卫国十万精兵。”
郑公闻听此言,目光微亮,道:“倒是可以一试。”
而随着郑国中枢朝廷定下联卫攻苏的军略之后,此事却是告一段落。
郑国宫苑·后殿
宫殿奢华浮丽,巍峨壮观,廊腰缦回,檐牙高啄,一片片青色琉璃瓦覆在殿宇之上,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射出绚丽夺目的光芒。
一座高有三层的琼楼玉阁中,郑韵儿扶阑眺望着郑国宫苑美轮美奂的亭台楼阁,目光渐渐出神。
这位郑国昭阳公主一身天蓝色流光广绣长裙,梳着精致华美的发髻,如瀑青丝悬于腰际,身形窈窕静姝,光洁如玉的额头上,一块蓝色发带暗扣海蓝色琉璃。
此刻,郑韵儿眉眼之间,笼着一层淡淡郁郁之色,心头情绪复杂难言,丰乐郡的一幕幕痴缠在心头浮现。
那是一种欢愉、痛苦、屈辱交织一起的复杂情绪。
“他果然做到了,以区区弱国,以弱胜强,这是一代雄主之相……”
郑韵儿低声喃喃道。
想起缠绵床榻之时,那人在后面扶起她的腰肢,猛烈冲撞之时,附在自己耳畔说的霸道猖狂之言,郑韵儿一时间就脸红耳热,樱颗贝齿紧紧抿着樱唇,只觉芳心如猫挠一样,令她不能自持。
暗暗呸了一声。
“公主殿下,打听到了。”就在这时,一个穿着朱红色罗裙装的宫女,从殿宇拐角之处,提着裙裾,一路小跑而来,一张清丽似花的脸颊上,挂着跑动带起的晶莹汗珠。
郑韵儿闻言,连忙转过头去,春山黛眉之下的清丽眸子,现出一抹期待之色,但不过片刻,就为自己这种迫不及待的关切心绪感到羞耻难当,螓首轻轻偏转,清澈莹润的目光,缓缓飘向远处,眼神游移不定。
将纤纤素手缕着鬓角而下的一缕秀发,若无其事,道:“前面怎么议事的?”
那宫女清声道:“殿下,郑公要再发二十万大军征讨苏国。”
“还派兵?”郑韵儿拧了拧眉,道:“你继续说道。”
宫女续道:“但听说兵力难以抽调,太宰范公说就向卫国送信使,联络卫国大军,南北夹攻苏国,分取苏土呢。”
郑韵儿晶莹玉容微微色变,心头泛起一抹复杂的情绪,那是一种快意不胜,包含着一丝连她自己都诧异的隐忧。
见那宫女面上现出诧异之色,郑韵儿白玉无暇的脸蛋儿上,重新笼上一层寒霜,淡淡道:“本宫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待到那宫女折身走远,郑韵儿才将幽幽目光眺望向北方天空,冷声喃喃道:“灭了苏国才好,苏照,你带给本宫的屈辱……本宫一定要还给你!”
而就在郑韵儿心思复杂之时。
郑国新郑,熙熙攘攘的街道之上,一位面容儒雅,手持布幡的中年书生,穿过人来人往的大街,行至街口的一家酒肆,挑帘步入其内,落座,笑道:“小二,来壶好酒,再上几个下酒菜。”
隔着竹席窗帘,阎先生抬眸,小心翼翼地望着郑国宫苑上空的气运金龙,眸光幽幽流转,思忖道:“郑国气运鼎盛,非一时可坏气数,却是难以着手。”
在阎先生对苏国的设想中,苏国想要在群雄逐鹿的天元九州起势,必须步步而起,据乾天之地,再定中州,但这样一来,就会时刻面临着一个问题,就是郑国的北进威胁。
郑国当然不会坐视苏国北进从容攻略,势必于后袭扰。
“但凡潜龙,前期最是重要,一步快,步步快,如是蹉跎于豫州数年,天下胜负已分,纵然全据豫州,也难挡周方诸国夹攻。”
“牵绊住郑国手脚,不使其北顾,才是关键,破局点又在何处呢?”阎先生察觉到气运蛟龙的警觉,连忙收回探视目光。
……
……
颖阴郡·郡守衙门
书房之中,一灯如豆,将挺拔秀立的身影投落在窗纸之上。
苏照此刻负手而立,站在一架悬有山河舆图的屏风之前,面色沉寂,凝眸深思。
随着时间过去,苏郑之间的这场国战,第一局已经落下帷幕,以苏国全胜而告终,括郑之颖阴连同半个武阳郡为己有。
以致苏国疆域由原本的七郡之地,增为八郡,剩下的时间就是巩固、消化胜利果实。
“现在就是挡住郑国的反扑,将这一郡半之地牢牢守住,再图后计。”苏照望着舆图之上的新郑——郑国国都。
有朝一日,如果他能率大军攻下新郑,该是何等快意?
他当日在郑韵儿意乱情迷之时,就曾豪言,要在郑公视事的崇政殿,在那张金椅上,让郑韵儿撅起翘臀……
就在苏照心猿意马之时,一旁侍剑而立的范潇冷声道:“你这恶贼,眉头一挑,准没想好事……”
苏照看了一眼愈发明媚动人的少女,莹润如雪的脸颊肌肤上,白里透红,道:“潇儿,你是越来越了解孤了呢。”
范潇道:“谁了解你。
苏照调笑几句,坐在椅子上,将冷脸少女揽在自己腿上,不顾其微乎其微的挣扎,大手游走不定,随口问道:“对了,这几日怎么不见你娘?”
“娘她……”范潇皱了皱秀丽的双眉,道:“她寻了义父的几件贴身之物,说要在丰乐洪河之浦上……立个衣冠冢。”
苏照闻言,默然片刻,道:“彼时,你义父……”
“你这恶贼,不用解释……”范潇声音渐渐娇腻,低声说着。
就在二人痴缠之时,苏照皱了皱眉,将脸颊通红,衣衫半解的范潇扶起,道:“我还有些事,等会儿再来陪你。”
说着,出了书房,整了整心绪,来到廊檐之下,问道:“郑国什么情况?”
这时,从院中梧桐树上,落下一个宫装妇人,正是丹鹊,轻声道:“君侯,刚刚从新郑传来的消息,郑国要派使联络卫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