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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宗权并没有睬朱温是个人物,继续攻战四掠,秦宗权手下头牌孙儒奉命攻东都洛阳城,唐东都留守李罕之勉强支撑了一个多月,因为兵少食尽,实在撑不下去了,只好西撤至渑池(今河南渑池)。孙儒攻入洛阳。
孙儒是个比秦宗权还要残忍凶狂的魔头,因为洛阳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留下来也只能喝西北风。孙儒开始在洛阳刮地皮,“城中寂无鸡犬”。然后一把火烧了洛阳,载着财货回去。而李罕之得知孙儒撤出后,又回到洛阳,因为城被烧了,只好屯留西郊。
黄巢的失败。主要原因是没有自己的战略根据地,秦宗权虽然有蔡州做为根据地,但秦宗权实行的其实还是黄巢的流寇战略,只看重眼前利益,不及长远。洛阳是中州要枢,战略价值重大,得到洛阳,西可拒唐中央军,东可拒关东各镇之兵,隋末王世充都知道洛阳的重要性。秦宗权贪图的却是财货,眼光如此短浅,怎能成大事!
面对如此乱局,李儇是半点法子也没了,只好得过且过。而朝中主事的大太监田令孜不得不为皇帝操心,田令孜是晚唐头号巨蠹,为了自保,田令孜狠抓军权不放。前次避蜀时,田大人招募了五万多新兵,分成五十四都。加上原来控制的南衙北司,田令孜手上握有重兵,倒还觉得安心。
唐末战乱不断,各镇又多不上缴财赋。所以田令孜手头也很紧,当兵的得不到军饷,谁还愿给田令孜卖命?田令孜心急如焚,贼眼四处乱瞅,瞅来瞅去,田令孜瞄上了河中的王重荣。因为王重荣手上有安邑和解县两大盐池。官盐是暴利,这两大盐池在中和年间以前,本隶属盐铁使,由中央专管。
安史之乱后,朝廷财赋益窘,提高盐价便成了朝廷敛财的大头,盐价一路飚升,从最初的每斗十文,上升到骇人的每斗三百七十文。史称“天下之赋,盐利居半,宫闱服御、军饟、百官禄俸皆仰给焉。”可见盐利对朝廷经济的极端重要性。盐价的上涨也意味着利益空前的扩大,这也给了贩卖私盐以空间,唐末私盐贩卖极盛,说白了就是有暴利可图。不过朝廷还控制着河中盐池,还能维持日常用度。
王重荣主政河中以来,便把盐池据以已有,只是每年象征性的上缴三千车盐给朝廷。田令孜便让王重荣把盐池交出来,仍隶属盐铁使,控制了两池盐,田令孜就不愁没钱花。
田令孜聪明过人,王重荣也不傻,没钱饷军,他也活不下去,当时就扫了田太监的面子:你是皇帝的干爹,不是我的干爹,凭什么给你?田令孜恼羞成怒,决定除掉王重荣,夺回盐利。田令孜操纵着木偶皇帝,下诏进行人事调动:王重荣调任泰宁军节度使,原节度使齐克让调任义武军,义武军节度使王处存赴河中,并令河东节度使李克用出兵“护送”王处存赴任。
算盘打的噼叭响,可谁听啊?这帮军阀在本地区好容易经营起自己的家业,没一个愿意推倒重来。王处存上表:“王重荣有大功于天下,且无罪过,何故轻调?请陛下收回成命,不然,各镇诸侯皆有惧心,恐不利于天下。”
王重荣更是不拿田令孜当人看,上表大骂田令孜奸邪误国。田令孜大怒,唐光启元年(公元885年)八月,田令孜调拨禁军,以邠宁节度使朱玫为帅,并引鄜州(今陕西富县)、延州(今陕西延安)、灵州(今宁夏灵武)、夏州(今内蒙古乌审旗白城子)诸路兵马共十余万,进讨王重荣。
王重荣见来者不善,忙向李克用求救。李克用正恨朝廷没有责罚朱温,本不想管王重荣的闲篇,推搪王重荣:“我等灭了朱三,再来帮你教训那个老太监。”王重荣差点没晕过去,又写信催李克用:“老大,等你拿了朱三,兄弟我也没了,少说废话,快过来吧。”王重荣和李克用的关系还不错,李克用决定出兵。
李克用知道朱玫经常和朱温眉来眼去,上表先骂了朱玫,说朱玫和朱温狼狈为奸,为国巨蠹,不可不除云云。朱玫大怒:“沙陀儿!今天爷给你点颜色看看。”朱玫网罗了些江湖亡命徒溜到长安,放火杀人,然后散布谣言:“我们是河东李节度使的人马!”京师人多怨恨李克用。李克用气的吐血:“林子一大,什么鸟都有。”李克用率兵急赴河中救王重荣。
朱玫率军急攻蒲州(河中节度驻地,今山西永济西),王重荣固城死守,朱玫一时没有得手,屯军沙苑(今陕西大荔南)。十一月,李克用大军赶到河中,和王重荣合兵一处。随后李克用上表朝廷,请诛田令孜、朱玫等人以谢天下。李儇哪敢对田令孜不敬,遣中使去调解,李克用见皇帝不给面子,那就没二话说了。
唐光启元年(公元885年)十二月,李克用与王重荣率军渡过洛河,进击沙苑,与中央军主力进行决战。河东骑兵强悍善斗,大破中央军,差点没活捉朱玫。中央军各残部狂叫着奔回本镇,朱玫也逃回邠州(今陕西彬县),长安大骇,河东军随后逼进长安。田令孜本指望朱玫能灭了王重荣,结果弄的全军覆没,忙带着惊吓过度的李儇西奔凤翔。
河东军入城后,又开始刮地皮,烧杀抢掠,坏事做绝。上次“官军”在长安发财,烧坏大半房屋,经过几年的修整,也不过恢复不到一半,经过第二次洗城,长安彻底破败。
到了唐光启二年(公元886年)正月,李克用捞的差不多了,回师河中修整,然后与王重荣共名上表,请诛巨阉田令孜。李儇命都在田令孜手上,拿什么杀田太监?不听,当然也不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