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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正要回到车旁,冷锋突然停步,一把拉住了托尼。他空余的右手放在了大腿的枪套上,握住了枪把,拇指缓缓推开保险。
托尼紧张得四处看,然而什么也没看到,冷锋显然看到了他看不到的一些东西。
接着冷锋把托尼猛地向自己怀里一带,一道寒芒擦着他的身边飞过,咚的一声扎在车座上,冷锋已经冲着来处呯地开了一枪。一阵轻微急促的脚步声迅速远去,冷锋却没有追赶,而是马上回身又对着前方。
过了一会,他举枪的手慢慢放下来,最后身体也放松下来。
“他们走了。”他说,“这次他们杀意不强。”
冷锋要求托尼除非紧急情况不要动用战甲,因为战甲电力有限,而Y国目前这种状况他们还没找到可以充电的地方。
托尼走过去拔起了那柄飞来的匕首,匕首上系着一张纸条。
“是个警告。”
冷锋接过那张纸条,上面用印刷体写着:快住手,不然和记者一个下场。(Stop now.Or get what the reporter got)
***
夜深人静的时候,冷锋和托尼悄悄潜入了一栋破败的房子。
威胁唯一的作用就是更加激发了托尼的斗志。死亡病例名单没有查出什么,所有的病历看来都被处理干净了,甚至让人怀疑那些人是否真的存在过。既然提到了记者,托尼就决定去克莉丝汀在这里几个月住过的旧居看一看。他早已通过追踪邮件发送时的IP地址定位了这里。
克莉丝汀的旧居看起来遭遇过双重打击:它被彻底地搜查过,光盘,硬盘,电脑,所有电子设备都不见了,文件和文章也被翻过,散落一地。另一方面,显然在叛乱爆发时,这栋房子也被波及到了,弹孔和炮弹碎片都在提示着这房子曾经遭遇过什么。看起来,叛乱之后一直到现在,这房子都再没有人来过,他们是事后的第一批访客。
他们再一次彻底搜查了所有的地方,然而没有找到什么新东西。他们的对手也非庸手,能想到的地方都被翻过了。
一无所获也不算很意外了,托尼正在考虑下一步该如何去查找埃弗雷特·罗斯,冷锋忽然对他做出了个噤声的手势,让他等在原地不要动,然后悄悄地摸出去了。
托尼的心怦怦跳了起来,这里被收拾得如此干净,按说应该已经失去了价值。如果还有人来,那就是还有没找到的东西。
过了一会,听到冷锋叫他:“托尼,过来这里!”
托尼忙向外跑,看到冷锋制住了一个黑人孩子,这孩子瘦瘦小小的,害怕地蜷缩着,手里紧紧抓着一张纸片。
托尼抢过那张纸片,是半张铺平的药盒的包装——Dypraxa的药盒!他把包装翻过来,那白色的背面用稚嫩的笔迹写着一句话:与旺查同眠(Sleap With Wanza)。
对那份死亡病例名单最后的怀疑被这句话击得粉碎。
他马上半蹲下来,试着与那孩子对话,孩子几乎不会说英语——因此连他写的单词都有拼写错误,换了几种语言后,托尼发现他说阿拉伯语。
冷锋眼看着仅仅几句话之后,托尼的表情完全变了,是一种有所发现的激动情绪。他马上示意冷锋把那孩子带进克莉丝汀的屋子里,仔细询问。
听不懂阿拉伯语的冷锋看着托尼和那孩子小声而激动地说话,最后,那孩子指点着托尼发现了一个藏在柜子里的暗格,拿出了一个雕花的铁盒子。
冷锋的心情也激动起来,藏得如此隐秘的盒子肯定有重要的东西,幸运地没被发现。这一趟终于没有白来。
然后他们打开了盒子,接着两人一起呆立在了原地,一股强烈的失望情绪席卷了他们。
盒子底躺着一些小东西:半片药盒,一封信,一些字据和票据,一些零碎小物品。
没有别的东西。
要么没有,要么已经被拿走了。
托尼翻了翻那些药盒、字据和票据,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最后他拿起那封信,展开读了,然后惊奇地从信上抬起头来。
“喔……现在我们有了一位里克·布莱恩(Rick Blaine)了[注1]。”
~~~
“这孩子叫可可·克鲁鲁(Kioko Kilulu),是旺查的弟弟,他今天来是为了悼念克莉丝汀,因为她在他姐姐最后的时光里关怀了她。他们在克莉丝汀家接受采访时,可可无意中发现了暗格。”托尼向冷锋介绍说。
“旺查是克莉丝汀发现的第一个致死病例,当时克莉丝汀正巧在洛奇诺中心医院住院,无意中发现了旺查的临床试验。他也见过埃弗雷特·罗斯,那时候曾经来看过克莉丝汀。”
“现在我们知道埃弗雷特为何要告诉克莉丝汀那些情报了。这里面有点东西。这将是我们下一步的目标。”托尼把那封信递给冷锋,信是用英语写的。
“亲爱的克莉丝汀,你对我的伤害,超出了你的想象。出于对你的完全信任,我破除规定,帮助了你,而你却让我彻底失望了。我请求你,看在我事业的份上,归还被你拿走的东西。若你不愿,那么至少,将我从对你的思念产生出的剧毒的孤单中拯救出来,如同我要做的那样,与我在天涯海角厮守。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埃弗雷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