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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万余兵壮自西而出直奔着益州川口而走,前往益州和荆州的交界处,去迎接从蜀郡奔逃而出的甘宁,沈弥,娄发等一行益州叛兵。
刘琦在外征伐期间,荆州内负责策反甘宁等一众的人是刘阖,他是刘表的堂弟,亦是刘琦之叔,乃是山阳刘氏本家宗族之人。
此番去益州口接甘宁,刘琦便问刘表借用了刘阖,用他来与蜀中的甘宁做接洽。
刘阖乃是刘琦之叔,同为山阳刘氏一族,刘琦与他的关系相比别人多少还会更显亲近一些。
路上,刘琦有始向刘阖询问一些关于甘宁的事宜。
“族叔,关于当初策反蜀郡郡丞甘宁之事,小侄儿有些不解之处,想向族叔请教,不知族叔可否替侄儿解惑?”
刘阖骑马漫步在刘琦身边,闻言呵呵一笑,捋着胡须道:“伯瑜有何想问的?但讲无妨。”
刘琦在的卢上,冲着刘阖一礼,遂询问道:“敢问族叔,当初严君请叔叔招降甘宁,用其为内应牵制刘焉,可蜀郡离我南郡甚远,不知族叔是通过何种渠道联系到甘宁的?”
刘阖爽朗笑道:“其实也不难,景升兄自到荆州后,便一直在南部各郡组建探军,这些精探遍布南方各郡各县,以商贾身份为遮掩,平日里亦往来运输通商,益州与我荆州目下虽为敌对,但亦需通商荆南方可发展,故江关之地,仅防兵将,不防商旅,其实我荆州亦是一样。”
刘琦轻轻的一挑眉,心中略有恍然。
这年头生产力底下,各地所产的物资并不相同,能够以一定的物资而全面的供养其地之民,几乎是不可能的,比如青州产纸蜀中产锦等等。
所以,不论诸侯们之间再打的厉害,一般也不会遏制通商,毕竟一旦商道受阻,那先死的,或许就是自己。
刘琦暗中以樊氏的名义成立了商铺,用之以为臂助,而刘表亦没有闲着,他似乎也再做着同样的事情。
想来其他的牧守亦是一样。
看起来,大家谁也不傻,都知道怎么做才能够利益最大化。
“如此说来,想要与甘宁进行沟通,似乎并不困难了?”
刘阖道:“虽路途遥远,但却并不妨碍两方通联。”
刘琦这才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又问道:“眼下甘宁正在何处?”
一开始,刘表并不打算搭理已经从蜀郡败逃没有利用价值的甘宁,但经过了刘琦的一番劝导,他最终改变了主意,让刘阖重新与甘宁建立了联系。
刘阖似乎早就料到刘琦会有此一问,遂道:“贤侄儿,可否暂时歇马?咱们去道路边休息休息,我指给你看。”
“自是可以的。”
刘琦遂命三军驻步,然后翻身下马,邀请刘阖一同来到道边的一颗大树之下。
刘阖从袖中取出了一张小小的皮图,在草地上展开,然后请刘琦观瞧。
“伯瑜,我们的兵马目下已经行进到了秭归,若是再继续向西,就算是进入了益州的地界了。”
说罢,他又顺手沿着长江主流水道,顺着水流往益州境内比划……
“益州和荆州河道的交界处乃是渔复,再往深入走,便是白帝城,那里临近江关,乃是由蜀中名将严镛镇守,此人乃是江关都尉,秩比两千石,算是刘焉手下屈指可数的战将。”
“严镛……”刘琦伸手揉了揉眉头,叹道:“是严颜的兄长吧?亦是巴郡严家的家公。”
“不错,虽然严家因为严颜之事,目下不得刘焉信任,但严镛镇守江关数载,在关内极有人望,甚得军心,更兼江关之地,乃是东西相连的重要关卡,故而刘焉亦不敢轻易废之。”
刘琦点了点头,道:“甘宁现在何处?”
刘阖笑道:“甘宁此人,确实不是等闲之辈,他与沈弥,娄发集麾下败兵三千余众,顺水路之下,沿江直行,竟然是顺江连续突破内江,资阳等地,如今已是进入了巴郡地界。”
“巴郡?”刘琦不敢相信地道:“蜀郡乃是川蜀腹地,近邻广汉郡,若要奔着蜀东的巴郡而走,沿途可谓关隘重重,甘宁也不是神仙,他只有三千兵马,如何能不被擒拿而至此地?刘焉难道是蠢的不成?”
刘阖慢悠悠地道:“不是刘焉无能,而是甘宁这人确实有几分本事,他从蜀郡奔逃出来之后,并没有着急东向,而是先行南下,从青衣道进入了南安。”
刘琦低下头,仔细地去观察刘阖的那副皮图,半晌之后似乎恍然。
南安的位置,差不多就是后世时四川的乐安,而那里现在则是隶属于犍为郡的地界。
犍为郡的太守任岐,目下可是蜀中叛将,与刘焉势不两立。
甘宁进入了他的地界,刘焉自然就拿他无可奈何。
刘琦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叹息道:“兵败家破,受困笼中,四面楚歌之下还能做出这般的决断,甘宁确实有本事,名不虚传……他进入犍为郡之后,只需沿着内江走江阳,然后沿水道东向,便可以进入江州的地界,虽然绕了一个大圈,但胜在安全,如此便可绕过刘焉屯扎在广汉郡的青羌军,顺利的进入到巴郡地界,直冲江关了。”
“甘宁现在大概在什么位置?”
刘阖回道:“甘宁目下率领兵将,已经是穿过了江州进入临江地界,江州之兵因为不曾想到甘宁进入犍为郡后会东向而出,因而被其打了个措手不及,错失了良机,但临江县之后,便是江关,那里有严镛重兵把守,甘宁若是想顺江而出,怕是极难的!”
“非得里应外合不可了。”刘琦眯起眼睛,用手轻轻地敲打着桌案,道:“严镛此人多大年纪?”
“居闻已是年近六旬。”
刘琦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哦,已经是个老儿了。”
刘阖闻言急忙道:“伯瑜,你可切莫小瞧严镛,他年纪虽大,但却在蜀中带兵多年,颇善用兵布阵,他在江关最少有万余兵士,数量虽不及我军,但江关之处地势险要,可谓易守难攻,若是严镛布阵严密,别说咱们有三万兵将,便是再来三万,也未必能够轻易攻克江关。”
刘琦收起地上的皮图,将其放在刘阖的手中,道:“这一点我自然是知晓的,我也没打算和严镛硬碰,毕竟他是严颜的亲兄长,严颜如今在贾龙麾下,亦属我军盟友,若是能够让严镛弃暗投明,则对于我军收取益州,实是大为有利之举。”
“招降严镛?”刘阖不太敢相信地道:“这怎么可能?那严镛颇忠诚于刘焉,便是上次严颜归顺荆楚,亲自置书于其兄,也未曾让他动摇半分,只是与严颜断绝了关系……伯瑜,你与那严镛素不相识,又如何能够说得动他?”
刘琦一边走到的卢边上,一边翻身上马,道:“事在人为,我虽不认识严镛,但我军中想来应是有人认识他的。”
刘阖不知刘琦所言的具体内容,颇有些不明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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