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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已请奏北伐!唯有韩侍郎,一直在劝阻陛下。”
李源感慨道:“不愧是韩熙载啊!韩侍郎做得对啊,此战断不能胜!”
彭师杲似是有些不快,满脸疑惑:“何以见得?”
对上彭师杲狐疑的目光,李源不动声色地起身,朝墙上悬挂的一幅军事舆图指点道:“若是五年前契丹灭晋时,中原无主,陛下采纳了韩侍郎的谏言,出兵北伐,说不定我大唐早已收复两京!那时才是千载难逢的时机啊!郭威何许人也?他可不是趁火打劫的刘知远,更非那软弱的儿皇帝石敬瑭。周国虽立国不到一年,但郭威手下兵多将广,都是跟随他久经战阵的虎狼之师。
慕容彦超虽名为泰宁节度使,但手中到底只有兖州一座孤城。西面开封府、东边青州府离兖州不过咫尺之遥,周国禁军精锐数日可达,顷刻便成围城之势。”
彭师杲目不转睛地盯着地图上,李源分别指出的三个小点,咽了咽口水道:“那还有北面汉国呢?辽国的兵马呢?这些可都是精锐之师。周国没了燕云十六州,契丹骑兵南下易如反掌,郭威如何能分心两顾?”
李源摇了摇头,再将手指往地图北边移动了几许:“契丹骑兵南下确实容易,但彭都使可曾想过,为何辽国上回直捣开封灭亡晋国后,为何不将中原占据?末将曾听闻,辽国兵马南下奔袭,向来不带辎重,而是每下一城便沿途抢掠,这便是他们所谓的以战养战。只要命一大将据坚城而守即可,待辽军无粮草可继,自然退去。
至于北汉国主的兵马,都是曾被郭威打跑的苟延残喘之辈,心中早已胆寒,何况汉主认了辽国皇帝为叔皇帝,尽失民心,只不过是又一个石敬瑭,难成气候,不足为虑。”
眼神凝滞片刻,彭师杲深吸了一口冷气道:“依你所言,我大唐北上这一路?”
“末将猜想,陛下定然不会救援兖州,而是命燕敬权趁机出兵徐州,如同昔日奔袭楚国潭州府一般,对么?”
彭师杲睁大了眼睛,这可是冯相和陈使相朝陛下建议的秘密策略,自己也是听刘彦贞透露才得知,不由得暗自心惊:“你,如何得知?”
李源腹诽道,自然是历史书告诉我的,不然呢?但还是淡淡一笑:“猜测而已。陛下无时不刻想着光复中原,不是么?眼看中原大战将起,陛下必会认定如今的周国将如同楚国内乱一般,郭威首尾难顾。而且徐州与我大唐楚州相接,郭威去年又刚刚杀了节度使刘赟,人心未平。这也是为何陛下只给了燕敬权五千精兵,其用意便是一路奔袭,想着一举拿下徐州,届时便可同慕容彦超会师开封城下。”
“便是如此!李虞候神人也!”彭师杲忍不住抚掌叫道:“那徐州是否能下?”
李源果断地摆了摆手:“燕敬权此战必败!郭威去岁遣使与我大唐交好,只不过是国内未平,无暇南顾罢了。徐州自古以来便是四战之地,东有慕容彦超,南接我大唐,如今慕容彦超已然反叛,郭威此等帅才焉能不摆下重兵提防?
徐州所谓的人心未平,只不过是一些零星的汉国旧将作乱罢了,更是蒙蔽我大唐的假象。只可怜我大唐那五千儿郎,怕是要羊入虎口,一去不返了!”
彭师杲久久地张着大嘴,眼睛在那副舆图上不断扫视,终是颓靡地靠在椅背上叹道:“如若徐州真是有重兵把守,不仅五千精兵有去无回,只怕我大唐要麻烦了!依你方才所言,郭威定然能胜,届时恐怕要调头南下,如今楚地未平,朗州兵自立,吴越国又虎视眈眈,我大唐三面皆敌,三面皆敌啊!”
“唉!彭都使倒也不必如此悲观,且看天命吧!”
李源看破不说破,心中何尝不是无奈?上天本来给了南唐一个不错的开局,可偏偏摊上一个好大喜功的皇帝,加上一帮溜须拍马屁的大臣,不断给自己挖坑,焉有不败之理?
不出意外的话,燕敬权二月初十便将全军覆没于沭阳,而郭威那时还在一心围攻兖州,三月才遣使与南唐周旋,李璟最终妥协不敢再战。但慕容彦超却苦苦撑到了五月,才因为部下哗变城破身亡。
此时或许便是一个天赐良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