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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想法。
抵达码头后,温特斯发现菲尔德中校的调查思路其实和海关警卫司没什么区别。都是寻找证人,一路询问、排查。
自古以来的执法者都是这样查案,先找证人,没有证人就一点点排查,找到嫌疑人后再上刑具,最后结案。
温特斯心里认为既然洛普事务官用这一套没有得到任何结果,那么菲尔德中校当然也不会得到更有用的信息。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干活。
陆军总部宪兵处的宪兵本质上是卫兵,他们有自己的本职工作——站岗。菲尔德中校大手一挥把人调来码头查案,其实侵占了这些士兵们原本休息的时间。
所以士兵们士气低迷,态度消极,一个个懒洋洋地问询着码头附近的居民和商贩。看他们惫怠的模样,就算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也会被漏掉。
菲尔德中校看到士兵的状态,也明白了这样查下去没有任何意义。所以还没到中午就把宪兵们解散了。
“这样查下去不行,得想点新办法。”陆军军官俱乐部里,菲尔德边吃午餐边和坐在对面的温特斯说。
温特斯把口腔中的面包咽了下去,大着胆子说:“您要是想结案,不是也很简单吗?”
“哼,他们把脏活推给我,以为我会任凭他们摆布。可老子偏不遂他们的意,一定要查个清楚。”菲尔德既不吃惊也不以为忤,他瞟了一眼温特斯,问:“倒是你,既然知道我这里是火坑,干嘛还要往这里跳。”
“您在介绍会上说的话让我很受教育。”温特斯老老实实地说:“我没见过能像您一样能如此平稳控制扩音术输出的人。我想学习您的魔法技巧,所以就来宪兵处了。”
“想要什么直接说出来,有点意思。”菲尔德给温特斯倒了一点淡啤酒:“不过蒙塔涅准尉,你要先想清楚,你想学的究竟是魔法技巧还是杀敌本事。”
温特斯明白中校在说什么,法术的难度和法术的杀伤力并不挂钩。精准地控制扩音术的输出,实现难度绝对远高于能震破耳膜的暴音术。
前者是走钢丝,后者是大锤敲核桃。后者只需要力量,而前者需要高明的技巧。
“不能都学吗?”
“哈哈哈,你想想你们这些擅长燃火系法术的施法者,为什么实战能力远逊专精加速系法术的施法者?”
“加速系法术本身更擅长作战。”
“错了!是你们学得太杂了。魔法作战局的培养思路大错特错,想训练出擅长杀戮的施法者,只教一个法术就够了。”菲尔德一拍桌子:“燃火系现在有七个法术,加速系只有三个,飞矢术、驭风术、偏斜术。其中有杀伤力的只有飞矢术,专精加速系的施法者就练这一门法术杀敌。”
“但我觉得汽化术明明难度更高,威力却远不如飞矢术。”
“你也可以去练飞矢术。”
“我不是很擅长加速类法术,哪怕练习再多进步也很慢。”
菲尔德大笑着朝后仰,靠在了椅子背上说:“这就是我让你想清楚的地方,你想学的究竟是你更有天赋的法术,还是更适合杀人的法术。”
温特斯咀嚼着这句话,中校的意思很简单:如果目的是实战,那去练习最适合作战的法术,哪怕自己没有那方面的天赋。
“你自己好好想想。”菲尔德边给自己倒淡啤酒边说:“我可以传授你我的法术技巧。如果你的出发点是实战,那最好去和我的副官学。不过他最近在家养病,要等一段时间才会来回来。”
说完,中校把刀叉往盘子里一放,将剩下的淡啤酒一饮而尽。盘子里还剩不少吃的,但中校看来没什么胃口,他对温特斯说:“吃完这顿饭,我们去寻几个码头工人和马车夫问问有什么线索。”
听到马车夫这个词,温特斯回想起了家里的那个帕拉图人车夫,他立刻和菲尔德中校汇报了马车夫秘密结社的情报,并说出了自己的推测:“我觉得车夫嘴里的兄弟会可能帮助刺客处理了马车,至少听车夫的意思他们有这个能力。”
“有点意思。”菲尔德来回摸着下巴的胡茬,陷入了思考中。过了一会,他开口说:“你这个思路很好,说不定那些阴沟里的家伙会知道什么蛛丝马迹。”
他抓起帽子起身,催促温特斯说:“别吃了。走,咱们去潜民街,不过去之前得先找个人。”
“找谁?”温特斯赶紧把最后几口汤喝完。
“找个打手。你一个燃火系施法者,我一个声音系施法者,实战有个屁用?潜民街那种地方,来四五个人前后一夹咱俩就全得交代。”菲尔德毫不客气地把自己也贬损了一通:“所以咱们得找个打手来,我领你去找陆军总部最厉害的打手!你想学杀人,就得找他学。”
两人匆匆离开了军官俱乐部,在菲尔德的带领下骑马朝东城区而去。
菲尔德最后停在了东城区贝壳街122号门前,这是一整排由砖石砌成的漂亮房子。一位穿着灰色罩裙、包着绿色碎花头巾的和蔼老妇人为菲尔德中校开了门,老妇人见到中校并不吃惊,显然菲尔德是这里的常客。
菲尔德中校弯腰行了一礼,也不寒喧,直截了当地问:“他在家吗?”
“应该是在睡觉呢。”老夫人指了指楼上。
菲尔德带了点头,走进了门。温特斯跟在后面,经过老夫人时也弯腰行了一礼。
进入房子,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条短小狭窄的走廊,靴子踩在木地板上吱吱作响,显然下方的支撑结构需要修缮。
顺着楼梯直上二楼,在楼梯的尽头有一扇小窗,右手边是一整间宽敞的起居室。暗红色的墙布上没有挂任何装饰品,也没有普通人家中常见的神龛或是圣母像。一把躺椅被摆在壁炉前面,因为风的吹动而轻轻摇晃。书桌和茶几上除了几个酒杯之外,到处都是喝空的酒瓶。
菲尔德中校看起来已经见怪不怪了,他径直走到起居室里侧的一扇门前,重重地敲了几下。
没有回应。
他更使劲地敲了几下。
还是没有回应。
他又推了推门。
推不动。
中校退后了几步,狠狠一脚把门踢开。
房间里面一点光也没有,一股浓重的宿醉味道从房间内部散发出来。菲尔德走了进去,熟练地拉开窗帘、推开木窗。
阳光伴随着新鲜空气进入了这个房间,温特斯这才把房间内部看清楚。
这是一间卧室,面积不大,一张单人床架在墙角。单人床的侧面贴墙放着一个衣柜,床位对面摆着一张书桌。书桌前面的椅子的靠背上挂着好几件衣服。
床上还躺着一个人正在呼呼大睡,菲尔德踢门弄出了那么大的声音,这人也没醒。
菲尔德打开窗户后,光照了进来。但床上这人只是把被子拉了上去蒙住了脑袋。
“这都中午了,还在睡觉?!”菲尔德对着床上的人说。
但床上的人没有任何反应。
菲尔德拿起了床头柜上的酒瓶,对着光线看了看,里面的液体只剩小半瓶了。
“大白天你就开始喝上了?”中校有些生气。
床上的人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菲尔德一把拉开了被子,酒瓶里剩下的液体都倒在了床上那人头上。
这个房间的主人一下子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伸手就去抓地上的佩剑。直到看清站在床边的是菲尔德,才松了一口气,把佩剑又丢回了地上。
房间的主人抬起胳膊闻了闻自己,皱着眉头问:“你不会是把尿泼到我身上了吧?”
“反正是你自己的东西。”菲尔德耸了耸肩。
房间的主人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大声说:“我现在什么也听不见。”
温特斯看清了这个人的脸,一个名字脱口而出:
“莫里茨少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