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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追到进入三角堡火枪的射程内,菲尔德才下令撤退。看着敌人的背影,菲尔德不禁懊恼地想:“要是给我带骑兵大队就好了……”
其他位置上的战斗仍在继续,逃往东侧和西侧的联合会骑兵遭遇到了更多维内塔士兵。除了五六个人逃到城壕边上,沿着城壕返回塔城之外,其他被驱走的联合会骑兵不是投降就是被当场格杀。
一夜混战的的结果是维内塔士兵们第二天吃了一顿马肉,顺便抓来了几个俘虏。
审问过俘虏之后,安托尼奥和雷顿确定城中守军的最高指挥官是前威廉·基德船长——现威廉·基德将军(雷顿听到这个称呼是轻蔑地嗤笑了一声)。
城中现在大概有四千左右的塔尼里亚士兵,这个数字让安托尼奥和雷顿都吃了一惊。他们原本以为城里只有不到三千命守军,然而据俘虏交代,早在三周前维内塔人还没来的时候就已经有一批联合会雇佣兵提前进驻塔城。
雷顿对这个情报将信将疑,然而几个俘虏单独审问后说辞都差不多。
安托尼奥在校级军官情报会上总结道:“这就意味着要么他们说的是真的,要么他们也不知道真实情况。”
至于城中还有多少存粮,俘虏们一概不知。只知道威廉·基德把城中所有粮食储备统统都收缴到了原伯爵塔里,由他最亲信的士兵看管,不许任何闲杂人等靠近。
塔城中正在执行严厉的食物定额配给制,士兵们的士气普遍有些低落。
“没了战马,城里的食物又能多吃几天。”情报会上,雷顿摩挲着下巴上的胡茬戏谑地说:“蠢货倒是有了点意外收获,只可惜马肉太难吃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沃邦开始主持修筑更多甬道,一条条土石甬道如同触须一般从围城壁垒朝着城墙方向延伸。
进度最快的一条甚至已经修到了距离城墙两百米左右,城墙上守军的胡须都能在甬道里清楚地瞧见。
而守军也没有闲着,虽然第一次夜里声势浩大的突袭遭遇了惨痛失败,然而塔尼里亚人似乎并未气馁,反而开始频繁出动更小规模的突击队破坏甬道。
而随着甬道逐渐靠近城墙——甚至离城墙比离维内塔人的垒墙还近的时候,防守这些甬道的难度也在增大。
防守塔城的塔尼里亚人试遍了各种办法,先是派出小股士兵携带火药去爆破甬道,然而安托尼奥非常乐意用土墙交换守军的火药,毕竟墙坏了可以再修,守军的火药却是用一点少一点。
守军的爆破作业只搞了几次,然后便开始转而在半月堡上布置简易抛石机,然后用抛石机朝甬道投掷阴燃的硫磺。
硫矿开采是塔城的支柱产业,不难想象威廉·基德手中现在有大量硫矿石。
到别说,这招初次使用确实把维内塔佬吓了一跳。
正在忙着干活的维内塔士兵只看到一个个冒着蓝火的东西呼啸着朝自己飞来。蓝火落地后火焰飞溅,沾到身上直接能把皮肉烧穿。随之产生的烟雾更是呛得人没法呼吸。
如同恶魔从地狱爬到人间,到处都是硫磺的味道,维内塔人被吓得落荒而逃。
又是沃邦中校紧急救火,沃邦实地采样后,很快搞懂了这些“蓝火”是什么东西——其实就是硫磺。
城里的守军先把硫矿石敲碎,点燃后装入瓦罐,最后用配重投石机朝着甬道内投掷。
硫磺燃烧产生的气体特别呛人,而且密度还比空气大。所以当一枚“蓝火”命中甬道后,产生的烟雾会沉降在甬道中,久久没法散去,让人没法呼吸。
一枚蓝火砸进来,一段甬道就没法待人了。
饶是安托尼奥和雷顿行伍生涯多年,也没见过这种诡异的毒雾武器。
塔城守军见这招有效,立刻更加卖力地朝着甬道抛掷蓝火,干扰维内塔佬的进度。
然而蓝火很快就不那么灵了,威廉·基德如果以为用这种方式就能阻碍维内塔陆军,那他就太小瞧了曾经击败过皇帝近卫军的维内塔人。
工兵中校沃邦很快就找到了破解办法,他从《陆军战术手册》中的“毒烟术的效果及反制”一节找到了思路,把诸共和国民兵当年在主权战争中应对“疯子理查”手下宫廷法师的战术搬到了塔城。
沃邦中校的应对方式非常简单有效:
首先是改进甬道设计,在底层每隔一米留下一处通风口保障甬道的通风,让烟雾能自然散去;
其次,主权战阵中民兵们就发现了宫廷法师的毒烟极易溶于水,于是沃邦中校也现学现用,向甬道内部灌水,在甬道内的浅壕里维持五厘米左右的积水,同时往水里泼洒生石灰。这样,降沉到最低处的毒烟很快就会被水吸收,毒烟的毒性也会被生石灰所中和;
最后,沃邦为工兵们配发了大量湿被褥。一旦甬道被蓝火命中,第一时间用湿被褥覆盖在蓝火上,可以最大程度防止毒烟产生。同时如果有人不幸被蓝火点燃,也可以第一时间用湿被褥包裹灭火。
在攻城战中发光的沃邦让雷顿越看越顺眼,这个下属给他挣了太多面子,让雷顿在安托尼奥面前说话声音都大了三分。
在其他军官们看来,拿下塔城后,沃邦中校变成沃邦上校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然而军情会议上,沃邦却忧虑地向两位少将汇报:“但即便有了种种应对策略,“蓝火”仍然给维内塔人造成了不小的麻烦,拖慢了工事的进度。”
沃邦甚至有些后怕地说:“万幸塔城的地质条件无法挖掘坑道,这种能迅速把空气变成毒气的武器用在坑道战中……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但无论如何,甬道仍然一天比一天离城墙近。
很快,守军也意识到了蓝火正在失效,维内塔人逐渐掌握了应对蓝火的方法。蓝火飞进甬道后,维内塔佬不再逃跑,而是用某种方法迅速把蓝火熄灭。
这时,甬道已经普遍修过了中线。
换句话说,塔城守军进攻甬道距离开始比维内塔人支援甬道的距离更短。
于是战斗又变回了肉搏战,威廉·基德频繁出动龙骑兵袭击正在修筑甬道的维内塔佬工兵和民工。而安托尼奥也多次设下埋伏,反击出城的联合会士兵。
几次交锋后,安托尼奥确认守军的士气仍然高昂,否则威廉·基德频繁地派人出城士兵们早就哗变了。
攻守双方一直见招拆招,在塔城城墙前的这片空地上斗智斗勇,但一直没有爆发真正意义上的攻城战。
维内塔人从未尝试过攻击城墙,但塔尼利亚人也被牢牢禁锢在塔城里。
威廉·基德也许认为他的努力给维内塔佬造成了不小的麻烦。一部分维内塔军官也是这样认为的,例如第三军团第五大队的萨拉少尉。
可不久之后,萨拉少尉就明白了为什么军团长阁下说“时间不在他们那边。”
维内塔人的大炮,已运抵塔城前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