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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要隐瞒第四起。因为杀死的这妇人并不是什么官宦之家的亲戚,也没有什么重要的背景,承认这桩案子不会对他有更大的坏处。所以我怀疑,这案子的凶手另有其人,我们应该把它剥离出来,单独进行侦破。”
云燕道:“这案子该如何侦破?”
卓然沉思片刻道:“还是老办法,我跟你说过的,很多凶杀案都发生在亲戚朋友或者熟人之间,因此先对她的亲戚朋友和熟人进行调查,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之处,在寻找可能存在的嫌疑人。好在这案子刀子遗弃在了现场,而且我提取到了凶手的掌纹,只要确定可能存在的嫌疑人,我们就能够进行对比。”
云燕说道:“既然这样,那好办,我们把她的所有亲戚的掌纹都提取了,然后进行比对,看看有没有嫌疑人不久好了嘛。”
卓然笑了,对于这种大规模提取指纹进行排查的办法,在现代社会经常用。
比如英国曾发生过一起恶性杀人案,经方就曾经对附近村寨的数万人提取了dna进行比对,最终还是没找到凶犯。这一次提取她的亲戚朋友,已经算是范围比较小了。
卓然点头道:“这倒也行,但是要注意方式方法,别闹的人心慌慌的。”
云燕答应后带着捕快来到了受害人贾大婶家,将她的家人都招了来,由里正告诉他们说要提取他们的掌纹。
贾大婶的丈夫问为什么。云燕眼睛一瞪说:“衙门办事当然是有规矩的,叫你们按,你们只管按就是了,多问什么?”
贾大婶的丈夫乖乖的按了掌纹。
提取掌纹之后,云燕对贾大婶的丈夫说:“你浑家已经死了一年多了,凶犯一直没找到,但是衙门也一直没有放弃寻找凶犯的,你们如果有什么线索,要尽快通知衙门,大家一起齐心协力侦破此案。”
不料贾大婶的丈夫愤愤的道:“破不破也没什么关系了,这婆娘活该有此一劫,这是她招蜂引蝶的报应!”
云燕不由心头一动,问道:“你浑家不守妇道?”
“是啊,若她还活着,我非打死她不可,幸亏她被人杀了。”
云燕立刻道:“她被杀的那天,你在什么地方?”
贾大婶丈夫瞧了一眼云燕说道:“捕头,你不是第一个怀疑我是凶手的人了。你们衙门为这件事把我抓到衙门去关了好几天,后来查清楚我不是凶手,因为那一整天我都根本不在武德县。那天我去参加我兄弟的酒宴去了,他修了新房子,我一天都在那忙,负责迎来送往的接客人,陪亲戚朋友吃饭喝酒。当天晚上我是住在我兄弟家的,还喝的烂醉,很多人都可以作证。而我兄弟家距离武德县有上百里,我就算插上翅膀也没办法飞回来的。”
云燕当然不知道这个情况,扭头望向了南宫鼎,南宫鼎点了点头说:“当时我们是抓了他审讯,但是证明他不在武德县,而是去他们兄弟家了。”
云燕说道:“你说你浑家在外面招蜂引蝶,有什么证据吗?你知道她跟谁相好吗?”
贾大婶的丈夫说道:“她在外面赶驴车有些钱,找了个小白脸,三天两头跟小白脸鬼混。为此我没少跟她吵架,可是她凶得很,是个母老虎,我又没抓到真凭实据,只是道听途说的,奈何她不得。”
“你说的你浑家的那个相好,叫什么名字?住在哪?”
“就住在西城,是个混混,靠一张脸骗吃骗喝,名叫董三郎。我曾经找上门去跟他理论,但是这厮不承认,他又有一帮兄弟,我斗他不过,又没有真凭实据,奈何他不得。好人有好报,恶人有恶报,这狗贼总有一天会遭到报应的!”
………
董三郎从赌场走了出来。
他相貌颇为英俊,勾搭了好几个有夫之妇,这些女人被他迷得五迷三窍。他说要做生意,这些妇人便给他出本钱,而拿了这些钱他就去花天酒地。他特别喜欢进赌场,大部分的钱都挥霍在了赌场上。
这天他的钱又输光了,从赌场出来,正准备去他相好的一个妇人那里要些钱来翻本。
正走在大街上,迎面过来了一个穿着粗布短衫的农夫,肩上扛着一根毛竹,从他身边经过。
在毛竹与董三郎擦肩而过的同时,忽然,那扛毛竹的农人似乎发现街对面有什么好玩儿的事情,一转身,那根长长的毛竹横着朝董三郎扫了过去。董三郎下意识的抬手抓住了那根毛竹,叫道:“小心点,撞到人了!”
刚说完这话,董三郎发现,手里毛竹上粘乎乎的,仔细一看,似乎抹了一层桐油,油晃晃的,更是生气。用力推开了毛竹,气的咒骂。但是那扛着毛竹的人似乎没听见,径直扛着毛竹快步往前走去。
董三郎骂骂咧咧的掏出一方雪白的手绢,用力擦掉了手掌上粘乎乎的桐油。这种乡下佬,没空理会,他将脏了的手绢扔掉,径直往前走。
扛毛竹的农人走出不远,转进了一条小巷。小巷里等着几个人,正是卓然云燕和南宫鼎。
农人笑呵呵说:“他用右手抓了毛竹一下,上面应该有掌纹了。”
原来这扛毛竹的农人就是衙门的一个民壮,根据卓然的安排假装农人,毛竹上涂了一层桐油。故意用毛竹去扫董三郎,董三郎用手格挡抓毛竹,便会在毛竹上留下掌纹。
卓然检查了毛竹,那掌纹十分清晰,甚至都不需要提取就能对比。
他非常高兴,立刻取出刀上提取到的掌纹图画与毛竹上的手掌纹进行对比。
结果却让卓然大感意外,因为从刀柄上提取到的掌纹纹路数量和皮肤褶皱,无论是所处的位置还是数量都有偏差。虽然不是完全不同,但这种偏差让卓然心头没底,这达不到同一的认定。
云燕听卓然所说之后,便道:“我马上去把他抓起来审讯,不就一切真相大白了吗?”
卓然摆手道:“不行!需要拿到进一步的证据,以便确认他是不是凶手。如果是,我相信会有其他的证据。”
云燕立刻说道:“那简单,这小子出去赌场赌博去了,我这就到他家去秘密搜查一番,看看能否找到进一步的证据。”
卓然道:“这倒是个办法,但是要小心,千万不要让他察觉到有人进过他家,免得打草惊蛇。”
云燕当即答应。
一个多时辰之后,云燕回来了手里拿了一柄木头做的刀鞘,是一根麻绳拴着的。
她将刀鞘递给了卓然:“这刀鞘是从董三郎的厨房墙上拿到的,是一个空刀鞘,但是从刀刃的宽度来看,好像是用来装现场发现的杀猪刀的,因为刀鞘的宽度差不多,长度也吻合,我就拿回来让你看看,是否可以作为线索。除此之外,他们家没有其他的有意思的发现。”
卓然接过刀鞘反复看了看,这刀鞘很简陋,就是普通的桃杨木制作的刀鞘,盒子合在一起,再用绳索捆上。
卓然小心的剪断了绳索,将两片陶杨木分开,放在桌上仔细观察。
刀鞘内部有几处黄色的锈斑,卓然顿时眼睛一亮,因为这锈斑很是眼熟,跟卓然反复观察过的那柄杀猪刀有一定的位置上的对应。
卓然立刻取出那柄杀猪刀进行比对,很快他便确定刀鞘的内部两侧刀刃上分别有六处锈斑。
这些锈斑,大小形状和位置分布都与杀猪刀两面的刀刃一一对应,这是杀猪刀放在刀鞘中,遇到潮湿环境而产生的锈蚀,这种锈斑的形状具有相当的稳定性,轻易是擦不掉的。
从这一点可以断定,这刀鞘的确是用来装现场发现的那柄凶器杀猪刀的。拿到这个证据,一下子使得董三郎的犯罪嫌疑陡然增到最大。
云燕也发现了刀鞘内部锈斑与凶器刀刃上的锈斑的对应关系,兴奋地说道:“没错,这就是装凶器用的。我现在可以去把董三郎抓了,让他如实供述罪行了吧。”
卓然却还是摇头说道:“先不着急,死者已经死了,而我们现在能够证明董三郎杀死了贾大婶的拿得出手的证据并没有,这掌纹也无法作为证据使用。因此我们最好是想办法让他主动认罪,不然一旦抓了他,他抵死不认,我们却没有证据定案,那就麻烦了。这之前贾大婶的丈夫曾经找董三郎质问过,董三郎就是抵死不认的,所以不妨先等等。如果有其他的法子,可以先试一试,实在不行我们在抓他。”
云燕眼珠一转说道:“我倒有个主意,我们试试看是否有效,不行的话再抓他来。”
卓然听完云燕所说的计划,不由笑了说:“我觉得这个法子可以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