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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骆辰逾被抬出了贡院一事,最为遗憾者除了骆家诸人外,便是一直都在关注他们家的霍家了。
虽骆家并未与霍家通气儿,可目前霍家自然还是有些耐心的,毕竟骆家公子是要参加春闱的,果然能一朝考中,这样的少年英才便是霍家的女婿了。
想想都让霍家众人觉得欢喜。
可惜的是,骆辰逾竟然给抬了出来。
这样一来,倒要让霍家好生思量了。
毕竟这骆家哥儿若是真的体弱,坑的可是自家闺女一辈子呢。
尽管霍家如今没落了,可毕竟太妃的诰命还在,所以借着她老人家的余荫,请个太医上门还是可以的。
至于给谁治病么,这就两说了。
太医有自己的生存法则,那就是绝对不会透露自己病人的*,毕竟事关自己的脑袋和前程,没有谁人愿意请个嘴碎的大夫的,哪怕你是太医呢!
可惜,事情便是这么凑巧,骆家请的这位太医,正好和霍家有那么几分渊源,所以在听说了霍家想要骆氏二公子结亲之意,太医便半真半假地说了些什么。
骆家这边儿还没如何呢,毕竟儿子虽然如今略有起色,可终究还是不大好,所以将什么儿媳,什么霍家、王爷地给直接丢到了脑后。
三月后,可不想,霍家快人一步,霍家竟然和孔家旁支结亲。
男方么,骆辰逸也并不陌生,便是当初他考察的对象之一,想要给婉慧说亲的那家。
尽管是孔家旁支,不过霍玲珑能嫁给他,也算是高攀了的。
虽然没有成为妹夫,可和那个略显孤傲的少年人之间并未断了联系,孔家虽然听着显赫,可族人的日子其实并不好过,毕竟衍圣公的名头在哪儿摆着,又是天下读书人朝圣,崇拜的地方。
所以地位超然的孔家,为了不引起历代帝王的忌惮,再将孔家给一锅端了,所以嫡支都是夹紧了尾巴过日子,更遑论是旁支了。
旁支的这位哥儿,又是自小丧父的,便是寡母好强,做针线,变卖自己的嫁妆,又有族中的照拂,所以才能平安长大。
孔家是什么样儿的世家,只要子弟上进,自然是没有拦着的道理,所以孔铭自己上进,小小年纪颇有才名,只承望早日能出仕,让母亲过上好日子。
今年恩科,他和骆辰逾一般,皆是下场的举子。
不过孔铭却不似骆辰逾那么倒霉,一朝得中,殿试之后,二甲头名,传胪的名头也是惹的不少人眼红。
榜下捉婿这本也算是一桩假话,如今孔家和霍家结成了亲家,也算是喜上加喜。
孔铭自己对于这桩亲事也算是满意,毕竟霍家小姐的大名,他也是深知的,外加上有嫡支的婶子的穿针引线,母亲也不好拒绝,毕竟往日里若不是靠着这位婶子接济,自己母子二人的生活指不定多么地潦倒呢。
借助娘家这边儿的关系,总算是将闺女的亲事给定了下来,霍家太太这些日子总算是舒心了许多。
霍家虽然败了,可为了不让闺女被人给看扁了,她打算将自己的嫁妆大头直接地给闺女当成陪嫁送出去,自己没儿子,难道要便宜了两个庶子吗?
至于日后家里的吃喝嚼用,反正还有太妃的私房呢,总也不差自己这点儿,不会饿着自己的。
霍太太的心思别人不知道,看着她将自己十多年前的东西都倒腾了出来,一心地给闺女置办嫁妆,别人在感叹她一腔慈心的同时也隐隐地有些心酸。
霍家虽然风光了这么多年,可王妃的日子不见得有多么地好过,可偏生王府一朝落魄,却要女眷们来承受这般的恶果来。
这样的洗白之言,自然也是隐隐地传入了很多人耳中,黛玉自然也是有一番叹息的,这外面的世界如何,朝堂上的情形如何,与女眷们何干呢,世人也忒是势利眼了些。
骆辰逸也不反驳妻子之言,势力不势力地,与林家无干便是了。
霍家当初风光的时候,那位王妃难道竟是一点儿光都没沾上过?她的女儿,嚣张跋扈地敢在皇后的宫宴上泼人家外地督抚,如今的皇长孙之妻一身茶水,依仗的是什么?
难道不是霍家的权势?
虽说养不教,父之过,可是女儿家的品性,却是看母亲的,能娇惯出霍玲珑那样的女儿,可见这位王妃只怕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现在为了女儿洗白一二,大家倒是能理解,希望霍家人也能理解,霍东亭能不予她计较就好了。
左右这些事情与自家无干。
太妃孝期半年的日子还没过呢,可霍家竟然先与别人家结亲,对方竟然也是少年俊才,甚至是二甲头名,虽然这桩亲事儿不过是两家口头上约定了,并未正式地走程序,可骆文远和小宋氏夫妇俩人还是觉得愤恨不已。
这是霍家赤果果地打脸之举,这样的气,如何能忍的下?
骆文远这些日子因为儿子的身体状况本来就心力交瘁,再听到这事儿,简直眦目欲裂,欺人太甚!
自从骆辰逸去好心去“探望”了骆辰逾之后,他便振作了起来,虽然身子还不大爽利,可是书本儿已经又重新地捡了起来。
倒也算是有些度,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所以并不敢用功太过,只是每日看上三五页,将这些东西吃透,他便停下来了。
吃一堑长一智!
尽管儿子遭遇了挫折,令人心疼,可到底比起往日里长进了许多,所以骆文远心中还是隐隐地有些庆幸的,总觉得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相较于丈夫的深谋远虑,身为母亲的小宋氏便只剩下心疼外加自责了。
毕竟算计了自己儿子的是她身边的大丫头,自己虽然往日里也曾经生出过几分那样的心思来,可到底没想着那贱婢竟然会做出这样下流的事体来。
现在想起来儿子前些日子儿子生死不知的境况,小宋氏心中的愤恨更甚,可也顾不上其他的,一心一意地给儿子炖补品,做吃食的,希望能让儿子恢复到往日里的健康白胖来。
不过可惜的是,骆辰逾的情况又有些特殊,所以这些好东西下肚,虽面皮颜色看着比往日里红润了许多。
可太医诊脉之后,竟是摇摇头,说了个虚不受补,要缓缓调理,哪里能期待着一日两日就恢复如初呢?
看着丈夫一脸的责怪,小宋氏简直欲哭无泪,自己明明是一片好心来着,可为何好心竟是办了坏事儿?
这若是儿子有个一差二错的,自己可不要活了!
骆老太太听闻此事之后,摇摇头,对于这个弟妹也是略略无语,想想还是推荐了前些年自家扶灵南下时请的那位太医,虽然也是陈家子弟,不过在太医院却是平平。
想想他和侄子一起研究的药膳,说不定这药膳对于老五有些作用呢,听了大嫂之言,骆文远也顾不上责怪不中用的妻子了,急忙使人去请这位太医去了。
小宋氏看着丈夫的背影,真真儿是欲哭无泪,本来这些日子,因着儿子的这一桩事体,丈夫和自己之间便不大和睦。
可谁知,竟然又闹了这么一出来?
看着母亲的这个样子,骆婉瑜也是隐隐地叹息了一番,可毕竟是长辈之间的事情,父母双亲之间磕磕绊绊的,自己身为儿女,又能如何?
只希望二哥能早日地好起来,一家子能和睦相处,便是最大的幸事了。
骆辰逾自己在听说了自己的身体状况之后,也是略显沮丧,可是父亲已经为自己奔波,母亲因为自责,日日落泪,他身为人子,难道要继续颓丧下去吗?
据说这位孝顺儿子,已经强自挣扎这下地,让人扶着在花园子里转悠了。
二房的这些纷纷扰扰,骆辰逸知道,也有不知道的,左右与自己无干,他浑然不在意。
霍家和骆家的亲事儿不成,对于忠顺王府来说也不是个什么大事儿。不过王妃看着王爷庶出的长女,却是若有所思。
骆氏子身体虚不虚的,反正坑的也不是自己,再者说了,毕竟是少年人,家里补品好药地供着,难道还能永远虚着不成了?
若是能和骆氏搭上关系,只怕是王爷也是欢喜的吧?
当然,现在说这些都还早,毕竟如今王府在孝期的,不过王妃却是将此事给记在心上了。
娶个骆氏女和嫁个女儿出去,这种份量自然是不同的,所以她还需要好生地斟酌一二。
却说因着前些日子自己生辰时,丈夫费心做出的那一番安排,黛玉心中感动不已不管是珠钗还是这红豆的手串儿,这些日子她都是不离身地戴着的,想想,也许自己也该送丈夫点什么东西了。
毕竟人心是肉长的,谁也不能理所当然地接受别人对于自己的好,哪怕是自己的枕边人。
黛玉这些日子神神秘秘地,骆辰逸虽然也略略地能猜出些许来,不过并未探究,单等着她给自己惊喜了。
这样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生活到底单调了些,这样的小惊喜,大惊喜地,便当成是生活的调剂品吧。
这里的生活蜜里调油,更是衬得别人的生活污糟了,令人羡慕的同时忍不住地生出几分妒意来。
凭什么他们就能这样和美幸福,可自己的生活呢?如此地糟糕透顶!
八月,秋高气爽了,也快到了骆婉慧的产育之期,不提紧张的顾家,便是林家,骆家地也是一天三次地往顾家打发人,但凡有什么消息,一定要及时地传递回来。
可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却是个调皮的,总不见有动静,安安稳稳地赖在母亲的肚子里,一点儿也不着急着出来。
太医说了,提前往后推迟半个月,这都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瓜熟蒂落,自然而然的事情,切莫着急。
可顾子言仍旧是忍不住地紧张,骆婉慧毕竟是头胎,自己也是紧张的很,顾子言不好在妻子跟前表露出自己的紧张,可每次看见她,总是忍不住地腿肚子拧筋。
因为出现了之前黛玉的双胎并未诊出来的事故,顾家其实也存了这么个心思,希望能一下儿女双全,大长公主甚至腆着脸,去宫里求了御医。
可惜的是,这次的结果却是遗憾,不管是太医还是御医,亦或者是民间的圣手,都是众口一词,是一胎。
尽管嘴上安慰着孙媳妇儿,可到底心中略略地有些失望。
不过孩子还没有出生,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惊喜呢。
府上一切预备停当,只等着她生产了。
这日,刚过了中秋佳节,众人吃月饼,赏月吃酒,闹的尽兴了方去休息了。
可半夜,睡的沉重的顾子言却是听到了妻子的呼痛声,本来自从妻子怀孕之后,他一直都是在书房休息的。
可临近妻子临盆,他哪里放心的下,又指挥人将铺盖搬回了内院儿,他在外间休息,却是不进内室。
虽然晚上陪着祖母多饮了几杯,可是此刻,借着月光,看着一头冷汗的妻子,顾子言还哪里会有什么酒意?吓的他急忙喊人。
宋嬷嬷,方嬷嬷等人,包括骆婉慧的陪嫁丫头,顾家的婆子丫头的,一时之间掌灯的掌灯,去叫人的叫人,隐隐地便有了手忙脚乱之意。
主院这边的动静,自然是惊动了大长公主,老太太本来觉轻,听到了动静,一边儿地使人去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一边儿使人为自己换衣梳妆。
等大长公主到主院的时候,顾子言已经抱了妻子进了产房,听说他死活赖着不出来,大长公主心中直骂孙子胡闹。
可到底也没有使人去将孙子唤出来,干巴巴地等着的滋味儿实在是太难熬了些,所以让他在里头陪着吧。
既然大长公主都不发话,别人即便是再觉得这于理不合,有违规矩,那也得闭上嘴巴!
迎着初升的太阳,顾家的大小姐来到了这个世上,听说是个女儿家时,大长公主忍不住地有些失望。
复又安慰自己,先开花,后结果,倒也挺好的。
毕竟孙子,孙媳妇年纪还小呢,能添个人口,还有什么好挑剔的呢?
大长公主收敛了心中的那点子不自在,对着报喜的收生嬷嬷道,
“赏!”
便立即地有她身边的丫头给了个大红封,略略地掂量了一下,沉甸甸的,肯定是金馃子,收生嬷嬷脸上的笑意更浓,将生出来的毛丫头夸的天上地下无的。
大长公主听着母女均安,倒是更增添了一番欢喜来。
至于顾子言,在经历了这么一场之后,整个人已经是虚脱的了,汗出了干,干了出的,黏在身上,只觉得难受的慌。
看着面色苍白,已经沉沉睡过去的妻子,再低头看看襁褓中的闺女,只觉得天仙也不过如此了。
“祖母,快瞧瞧,我闺女,长的可俊!”
外间的大长公主闻言,小心翼翼地将孩子从孙子的怀中接了过去,虽然小鼻子小眼睛地,可眉眼轮廓却像极了自己,心中更是增添了不少的欢喜。
“小郡主,这眉眼,可跟主子一模一样呢,却是个有福的。”
听着身边嬷嬷的感叹声,大长公主心中更加欢喜,
“女儿好,女儿体贴,将来比儿子可要贴心的多,皮猴子尽让人操心了。”
骆辰逸在听到顾家大早上传来的喜讯时,顿时坐不住了,可到底也没有娘家人立即上门的规矩,要见孩子,见妹妹,也只能等到孩子洗三的时候了。
不过府中早早地备下了礼物,却让人送去了。
回来说是姑娘和小郡主一切都好,虽是半夜发动,可因为生产顺利,所以太医等诊脉之后,都说不管是大人还是孩子,一切都很健康。
这下子总算是放心了。
骆辰逸还怕大长公主心中不欢喜,毕竟头胎是个女儿,只担心她们会心生嫌弃。
可马嬷嬷却是摇头不已,小郡主和大长公主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日后小郡主若是不被大长公主惯坏,就阿弥陀佛了,如何会不喜欢?
听了这话,骆辰逸才算是略略地放心了。
可没有亲眼所见,总还是有些忧心的。
骆家也是因着骆婉慧生产之事,总算是略略地驱散了这些日子的压抑,长房和二房,都各自地准备了不少孩子吃的用的。
骆婉瑜自己亲手做了两套衣裳,又置办了小金锁,小镯子地,反正是自己的一片心意,姐姐该不会嫌弃的。
骆婉慧微微张开眼睛,感觉肚子有些空荡荡的,伸手一摸,却是平坦许多,只有微微凸起,她心中一惊,孩子……
“姑娘可算是醒了,要喝水吗?小小姐一切都很好,不哭不闹地,看着就是个可人疼的。”
宋嬷嬷边说话,边将温水送到了她嘴边儿。
润润干的有些嘶哑发疼的喉咙,骆婉慧张嘴道,
“孩子呢?抱进来给我瞧瞧。”
话音未落,顾子言已经抱了女儿走了进来。
虽然说这产房不吉,可因为他之前已经陪产了,所以顾子言丁点儿的顾忌都没有。
原本对于自己生了个闺女有些失望的骆婉慧,在孩子落入自己怀中的那一刻,却是什么都忘记了,只剩下了满腹的欢喜。
“这孩子,这孩子,真好!”
“是呀,咱们的闺女,当然好了。奶母备着,可我听说这初乳对孩子好,所以你也喂喂咱闺女,只怕她饿了,之前扯着嗓子哭,我没让奶母喂,第一口饭,肯定是要你这当娘的喂了才行呢!”
知道妻子性子的顾子言对着妻子道,生怕她再多思多想,反倒是对身体不利,让她喂了孩子,满心满眼地只有孩子,没有自己也不错啊,所以在和祖母商量了之后,顾子言便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骆婉慧却是没有多想,听着闺女饿了,也顾不得丈夫在跟前,忙解了衣衫,动作略显笨拙地开始奶孩子。
骆婉慧之前补的不错,也没多么地费神,不大一阵子,孩子吃了片刻便睡了过去。
奶母急忙地将孩子给抱了出去,放在侧间的悠车中,让小主子能睡的踏实。
尽管生产还算顺利,可是这么一番折腾下来,骆婉慧还是觉得自己头上汗津津的,毕竟今时不比往日,在顾子言的殷勤服侍下,骆婉慧便躺下了。
顾子言看着沉沉睡去的妻子,这才转身出去安排孩子洗三的诸项事宜,祖母年纪大了,昨日又劳神许久,今日身子便有些不大爽利,如今卧床休息,想要养好了精神,然后参加曾孙女儿的洗三。
顾子言不大耐烦料理这内宅的事情,好在有几位嬷嬷,管事媳妇的帮衬,一切还算是马马虎虎地完成了。
毕竟是侯门贵族,一切的事体都是有章程可遵的,所以顾子言只要掌眼即可,吩咐下人去准备,总归是要盛大的,万不可怠慢。
顾家的小郡主洗三这日,果然是热闹非凡,不仅帝后有赏赐,便是上皇,太后也送来了不少东西,二皇子带着妻子,皇长孙夫妇代表帝后光临了顾家,更是喜上加喜,令人眼热。
至于骆家,林家,宋家这些亲眷自然是早早地上门的,看着略显富态的骆婉慧,众人总算是放心了不少。
太妃诰命们看着这小姑娘,也是啧啧称奇,这也太会挑了,随着□□母一般模样,自然是个福泽深厚的,本来心中欢喜的大长公主听着这些称赞,尽管有客气之意,不过面上的笑容却是没有断过。
骆氏的亲眷们看着她果然是真心诚意地欢喜,自然是放心了许多,毕竟顾家情况更加特殊,所以这头一胎是女儿家,着实令不少人悬心呢。
现在好了,她欢喜,婉慧在内宅的日子肯定是好过许多。
至于顾子言,早没了朝堂上的精明和沉默,一脸傻笑,真心是让不少人幻灭不已。
二皇子夫妇带着儿子,儿媳过来,看着孩子的洗三结束,添了盆之后,便离开了。
也是知道有他们在,只怕这些人也不自在,外加上需要去给皇祖,父皇交差,他便提前离席了。
众人恭敬地送了这一家子人出去,看着已经有了孩子的骆婉慧,再想想自己的儿媳妇这两年了都没有动静,二皇子妃心中略略地有些不自在。
若是当初能娶了骆氏女,如今自己是不是已经抱上孙子了?
可惜了了。
还有个觉得可惜之人便是皇后了,毕竟当初是自己一手绝了骆氏进宫的可能的,现在么,后悔又有什么用,皇后绝不是自怨自艾之人,吩咐了儿媳让太医去给孙媳妇儿诊脉,调养调养身子,不管如何,这嫡子总是要先出生的,总不能让庶子在嫡子前头出生吧。
不说皇家的糟心事儿,众人在送走了二皇子一家子之后,顿时觉得放松了许多,不少胆小的,没经过多少世面的因着这天演贵胄,皇家气度而紧张地打湿了自己的里衣。
这顾家,看来真心是简在帝心啊!日后是不是该更加亲密几分了?
宋承允想想那个从未登门过的外甥女,心中略略地想道,毕竟自己可是亲娘舅呢。
自家虽然也算是帝王心腹,可毕竟根基浅,经不住折腾,所以这次他听了老太爷,老太太之言,吩咐妻子准备了厚礼,看来却是正当其时呢。
骆文远也是略略地有些后悔,若不是因为儿子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他定然是会带着儿子一起上门的,可谁又能料到会有贵人上门呢。
作为岳家,骆文远今日笑的很是欢喜,可心底,却微微地有些发苦。
顾子言这位小侯爷,尽管对着自己看似尊重,可疏离之意也很明显。对辰逾这个小舅子,不过是面上情,平素往来,更多都是在和林家走动。
早年酿下的恶果,如今到了品尝的时候了,骆文远心中的悔意却是无处诉说。
这要是当年长子没有入赘,如今孙子,孙女儿已经能承欢膝下了,儿子也能顶门立户,不用自己操心这些有的没的了,哪里似今日这般,自己除了要在衙门里拼搏,防备来自各方面的倾轧外,回到了家中,还要忧心儿子,闺女的前程问题。
骆文远自打将长子入赘出去后,这是第二次,生出了实打实的后悔之意来……
然而,已经晚了,看着笑的欢畅,对着自己也算是恭恭敬敬,可眼底没有一丝眷恋,孺慕的长子,骆文远只觉得意兴阑珊起来,这可口的饭菜似乎没滋没味儿起来。
虽然不知道他这个爹又在琢磨些什么,可骆辰逸实在是不想去猜测他的心思的,自己本来就是个懒人,将来如何,且再说吧。
想想大哥送来的信笺,做的那些事情,骆辰逸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来。
当然了,这京畿虽然耕牛不多,可是直隶却是农业大省,所以自己需要亲自去走访一遭,然后将这些事情个汇总了。希望二哥那边儿也能尽快地有消息传来,那样的话,就更好了。
想想自己胳膊上那个小小的疤痕,骆辰逸笑的更是欢畅。
这些日子,林家的下人们已经开始集体种痘了,且等着他们种痘后,便给黛玉和俩孩子来弄,至于顾家,骆家,且要再等等,毕竟人多嘴杂,他不敢保证这样的事情不会传出去,所以谨慎起见,也只能往后推了。
虽然心中有那么点子的愧疚之心,可到底他不过是个自私之人,最先顾念的肯定是自己,所以只能对不住其他人了。
还好妹妹如今在月子里,倒也不用让骆辰逸为难了。
顾子言倒是可以提前种痘的,骆辰逸虽然和周围人言笑晏晏,可已经在筹谋着这些事情了。
别人只当是他欢喜自己多了个外甥女儿,对于这位静孝郡马疼妹子,疼女儿的性子,众人隐隐也是听说一二的,可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
如今亲自见了,方知道只怕是更甚。
虽然闺女也是自己的骨肉,可毕竟是要嫁出去的,日后能继承家业,为自己养老送终地肯定是儿子,所以除了是万不得已,谁愿意去当绝户?
尽管女儿也能继承家业,可似林家这般好运,能有这么优秀的赘婿之人,这世上又有几人?
再者说了,即便是如此,林家这还不是压制着不让这赘婿出头吗?
一个老爷们儿,成日里地待在家里,照顾孩子,侍弄些花儿草儿的,总觉得让人别扭的慌。
刚刚还羡慕的众人这么一想,心中似乎是畅快了不少。
人么,便是如此,总是要通过诋毁别人,看着他跟自己一样脏污,在泥里瞧不出颜色来,才觉得心中痛快呢,至于别的,谁理会呢?
骆辰逸这些年对于这些形形□□的目光已经看的足够多了,已然修炼的差不多了,今日是自己小外甥女的好日子,他才懒得和这些人置气呢,又何必呢!
没必要,不过是羡慕嫉妒恨罢了,这其实也算是一种资本来着,毕竟自己有长处,所以才值当别人如此呢。
骆辰逸早就将这套自我安慰的言语说的滚瓜烂熟了,所以面色都没变,继续地招呼众人吃吃喝喝。
当然,这主桌上大部分都是骆氏的亲眷,姻亲,对于骆辰逸入赘之事,大多数人都是知道□□的,所以更多的目光都是善意的。
可这种善意的,怜悯的,同情的目光反倒是令骆辰逸不自在起来。
毕竟自己可没活的不如人,自己的生活幸福,子女双全,吃喝不愁,到底有什么值当这些人同情的?
舅舅的几位表兄这个德行,骆辰逸也是无语,当然,还有便是骆氏在京中的几个旁支兄弟们。
往日里并未有这样明显过,许是今日气氛所致,反正这些人齐齐地对着骆辰逸露出了这样的神色。
骆辰逸心中腻歪,不过面上却是平静,带着温煦的笑容,一一地和宋氏的几位表兄弟,骆氏的堂兄,堂弟们对视,倒是弄的众人讪讪。
看着他们这样,骆辰逸总算是心中舒坦了。
顾家的酒宴一直吃到了傍晚这才算是散了,又是戏,又是酒的,顾子言从百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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