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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不得不说,骆辰逸的心情是复杂的,当然,另一方面也是在担心,毕竟女人产育这一关可不好过,现在他不担心妻子了,可又要担心闺女了。
至于黛玉,尽管也担心,可更多的却是欢喜。
她生怕闺女随了自己,在子嗣上坎坷艰难,可不想,闺女竟然有了身孕。
黛玉准备了大包小包的东西,想想家中的各种禁忌,又亲自地抄写了一份儿,打算使人送给闺女去。
当然,还有太医啊,产婆啊,奶娘这些的也该早早地预备起来了,闺女回京,肯定是生产前夕,所以手忙脚乱肯定是有的,所以黛玉也是忙手忙脚地准备这个,准备那个的,完全地将其他人给丢到了脑后。
比方说,自家丈夫!
林家上下都算是欢喜的话,林家的长媳石氏就是唯一强颜欢笑的那个了,她进门也有这么几年了,可是到现在也没有传出什么好消息来。
尽管婆婆和丈夫都没有说过什么,甚至连个人还曾经专门地开解过自己,可架不住石氏自己多想啊。
现在大姑子怀孕了,看看上上下下这副欢喜的模样,她心中酸涩的同时又忍不住地委屈。
凭什么呢?
什么好事儿都轮到了大姑子?
出身好也就罢了,投胎这种事情也不是能由着谁的,可凭什么她的命还那么好?
嫁的好,自己的肚皮又争气,如何能不让人嫉妒?
这么一嫉妒,可算是坏事了。
石氏小产了,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她自己的嫉妒,看着面色苍白如鬼的妻子,佑宁心中也不好受,自己的孩子,自己的骨肉,连到这个世界上的机会都没有,就这样地没了。
“别伤心了,好好儿地将养身子,咱们还年轻,孩子总有的。”
佑宁握着自家媳妇儿的手,柔声安慰道。
“夫君,是我的错,这是报应!”
石氏看着眉眼俊朗的丈夫,心中凄苦,眼泪如同流水一般,再也止不住地掉了下来。
“胡说什么,不过是意外罢了,胡扯什么报应,我们又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杀人放火之事,少胡思乱想,好好儿地休息,乖乖地吃药,快点儿康复起来吧,别让太太担心,别让岳父,岳母操心,好不好?”
佑宁虽然知道妻子有些小心眼,可到底不过是个小姑娘,所以他带着几分包容地宽慰道。
“好,我知道了,我想我娘了……”
尽管心中憋着一肚子的话,似乎有许多的话她想要吐露,可到底现在的她已经不是刚刚嫁入林家的傻姑娘了,她学会了很多,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所以她只能这么说。
在厌弃自己的同时,石氏也将自己的大姑子给恨上了,这种迁怒完全没有道理。
林佑安无辜躺枪,不过她现在实在是顾不上这些那些,怀孕简直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折磨人的事情。
什么也吃不下,喝水都会吐的清河王一行人成功地在姑苏停下了脚步,实在是因为佑安的情况实在是太糟糕了。
这次的出行彪悍的佑安如今虚弱成这个样子,别说是吓着清河王这个做丈夫的了,便是同行的侍卫,厨子们也都给吓着了。
毕竟王妃娘娘的彪悍他们也是看在眼里的,可没想到,坏了小殿下的王妃竟然成了这副样子,实在是出乎意料。
姑苏老宅这里自然是早早地送了信回来的,可清河王还是有些嫌弃这里的条件太过简陋了些。
不过是看在佑安在这里能吃的下东西,能睡个安慰觉的份上,所以他也就能将就了。
躺在母亲曾经的闺房中,也不知道是否心里作用,佑安只觉得整个人都安宁下来了,没了之前的担忧和惶恐,虽然生理上的反应还在,可是因为心情好,所以她的情况渐渐地稳定下来了。
半月后,京城林家人风尘仆仆地赶到了姑苏老宅,用着熟悉的东西,吃着熟悉的味道,佑安热泪盈眶,这一年多,虽然玩的畅快,可她还是想念父母家人的。
佑安从来不在丈夫面前掩饰自己的脆弱,在丈夫担忧的眼神中,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之后,她又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清河王看着这样率性的妻子,在舒了口气的同时也是忍不住地生出了几分羡慕来,他羡慕岳家的这种和睦,羡慕这种亲人之间挂念的举动。
养在姑苏的佑安情况一天天地好了起来,吃的下,睡的好,佑安自然也是一天天地面色红润起来了,总算是让众人放心了许多。
姑苏的情形还算是轻松的话,京城却不同了。
太子这几日带着一种难得的亢奋,他谋划的一切,谋划多年的一切,真的快要成为现实了!
这怎么能不让他激动?
太子想想都觉得振奋的不行。
万众瞩目的那个位置啊,自己就要成为高高在上的那个人了。
这些年,父皇对于他的态度越来越敷衍,甚至是放纵,太子又不真的傻,自然是能感受的到的,再加上他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虽然明瑞养在了父皇跟前,可是明瑞并未得到太多太好的培养,还是和长子一样,接受的是翰林院大儒的教导。
而且明瑞比起以前来,更加地不堪了。
这个发现他起初还是带着几分沾沾自喜的,毕竟明瑞并不是他之爱子,他完全不像让明瑞上位,反正只要父皇不会越过自己直接将皇位传给明瑞就好了。
可太子身边毕竟也还是有能耐人的,能看明白的真心有不少人,所以一个两个地都是这么说,本来就心虚,愧疚,愤恨的太子走上极端,这是一件多么容易的事情?
京营节度使的位置已经不是骆氏的堂兄了,而是自己的岳家,太子能不欢喜吗?
显然,这真的是天时地利人和啊!
唯一不好的就是太子妃无子,他曾经想过要抱个庶子给太子妃养的,可惜的是,没有人同意太子的这个决定,既然大家都反对,他也想过做过有嫡子的美梦,所以就暂时地将此事给搁浅了。
可饶是如此,太子也表现的很是伉俪情深,一个月有大半月的时间是在太子妃的院子里休息的,至于其他时间,侧妃的院子里三四日,骆氏的院子里一两日,书房一两日,剩下的就是那些年轻貌美的低阶女人了,雨露均沾啊,太子只有两个儿子,三个闺女,子嗣还会太过单薄了些,在皇家,尤其身为继承人,这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缺点。
可就算他再怎么努力,可到底这么多年过去了,后院这么多的女人都没有任何的动静,自己肯定没问题,那就是女人的问题。
所以太子的后院基本上每月都会有一两个新人,这么长年累月地下来,东宫差点儿就要住不下了,太子妃为了安排这些女人,也算是绞尽脑汁,不受宠的两三个人分享一间屋子的也不是没有,反正太子是不会踏入这里半步的,所以那些女人只能如同枯萎的花朵一样,老死宫闱。
太子对着太子妃好,所以她娘家也只能更加卖力地支持太子,可唯独太子妃之父自己心情沉重,每天转身地卖了太子这种事情,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一年两年了。
之前他以为这是陛下器重太子,可是这么多年下来,他到底是有蠢才会坚持当初的看法?
想想在宫中苦熬的闺女,想想对着太子忠心耿耿,出谋划策的儿子,他心如刀绞的同时也是无能为力。
骆辰逸在茶楼和太子的岳丈大人会面时,看着他佝偻的身子,花白的头发,颤颤巍巍的模样,心中生不出半点儿的幸灾乐祸来,只是觉得万分沉重,有些物伤其类的伤感。
“老大人,您这是?”
骆辰逸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多年前的大伯,对着他多了一份的理解和同情,放缓了声音,问道。
“静孝驸马,多谢您抽空赴老夫的约。”
老头子年岁一大把,做出了最后的决定之后,他本人也轻松了许多,他的要求不高,只是想要为家族保住血脉,他的小孙子,聪慧伶俐,其他人死有余辜他并不觉得惋惜,唯独放心不下这个小孙子。
可太子正在谋划之事,却是要诛灭九族之罪,所以不管输赢,作为岳家,自家都讨不着好儿,更何况太子并未有任何的胜算呢。
可他能求助的,能帮上忙的人并不多,所以老大人就将目光锁定在了静孝驸马的身上。
他深受帝王重视,又不得太子喜欢,所以也许他能帮衬自己一把?
虽然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可到底老大人还是抱着微弱的希望约了静孝驸马。
骆辰逸之前有些诧异的,可最后想想还是赴约了。
老大人的姿态虽然放的很低,可这种事情,骆辰逸还是没办法直接地答应下来,所以只能说是考虑考虑。
老大人尽管也是有些失望,可到底他没有一口拒绝,他就抱着微弱的希望家去了。
骆辰逸看着老大人颤颤巍巍的身形,叹了口气,然后家去了。
这桩事情似乎就跟从未发生过一样,不管是骆辰逸还是老大人都没有提起过这事儿。
太子的亢奋中带着一股子的疯狂,加紧了与各处的联系往来,皇帝自然也没闲着,父子之间的斗法简直精彩万分,就是明瑞似乎也感受到了风雨欲来的危机感,找了机会和骆辰逸这个做大舅的聊了几次,可惜的是,他并未从骆辰逸这里得到什么太有用的消息。
骆辰逸只是安抚他,没什么事儿,明瑞只要做好他的份内事儿即可。
明瑞对于他的这种敷衍感到不满,本想端着架子呲哒他几句的,可后来想想母妃的叮嘱,最后还是硬生生地忍了。
可到底,心中还是不畅快的。
可即便是不畅快,明瑞似乎也只能憋着。
这种事情,骆辰逸自然不会大喇喇地说出来,搞的自己多精明似的,这对于帝王来说,这并不是一件好事儿,所以骆辰逸只能装作不知。
皇帝太子这里都是加紧了手头上的计划,姑苏的清河王夫妇终于在林佑安的身子好些之后,开始踏上了回京的道路。
走的是水路,虽然颠簸些,可到底速度快,走陆路,只怕更慢。
抵达京城之后,妻子的肚子刚好八个月,没有什么太大的危险,休养两月刚好可以在京城生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