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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望无际,就像连绵不绝的废墟丘陵,这里有一只干枯的手从废墟里伸出,哪里有两只脚露出废墟,还有的人是一个肩膀露出来,也有的是人头漏出来,宏信一行人站在一只手面前,这应该是一个年轻姑娘的手,她应该是从一个楼窗里伸出来,随着大楼的倾塌,变成了现在的这幅样子,不知她是否已经身手异处了,曾经水润的玉手在烈日暴晒下,此刻已变得干枯,就像一个干枯的没有血色的鸡爪子,只是还有一颗手指上的白金钻戒仍一如往昔的发着金碧的光芒。在这烈日暴晒下,整个地面漂浮着一股腐臭的气味儿……,许多大绿豆蝇子在上面寻觅舔食着腐肉,他们个头庞大,圆眼红亮,飞动时翅膀发出沙沙的摩挲的声音,宏信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向头顶理了一下头发,他头上的白色绷带已经脏黑了,抹了一把汗腻腻的英俊的脸,阳光把他的身影映的长而笔直,他忍不住的喊了一声:“丰城啊,丰城,我们的母亲城……”宏信没有回头看他的队伍,慢慢跪下去了,他的队伍也跟着跪下去了,一片哀泣声低低响起。
三分钟后,宏信站了起来,长长地出了口气,回头看着自己的队伍,看着一张张哭得涕泪交流的脸,看着牙医,目光平静,语声似铁的说:“如果我们是丰城的儿子,如果我们有种,我们要想尽一切办法,拼尽一切力量,恢复丰城的一切,起来吧,你们”宏信仔细的辨认了一下方向,就带人来到了他记忆中的粮食一条街,粮食一条街,宏信是极其熟悉的,这里的一排排门市楼都是他的心血,宏信皱着眉头擦着汗水,看着脚下的一块铁框,那铁框仅露出地面一点小角,还有角内的一点蓝色的篷布,他蹲下身去,用手把铁框角的周边浮土扒拉开,拿过牙医手里的镐把篷布刨了个洞,然后把钢丝绳系到铁框角上,令大家用力拉:“看看这是不是大东北粮行的牌匾,如果是,这下面就会有粮食”人们一听,都振奋起来,一起用力拉钢丝绳,牌匾本身并不沉重,但是它被压在了房架子里,表叔带着十几个人又去挖房架子上的土,以便减轻牌匾的压力,大家足足用了半小时的时间,才把大牌匾拽出来,虽然上面还沾满了泥土,但是不难看出‘大东北粮行’那五个令人兴奋的大字,宏信也目不转睛的看这块儿牌匾上的绿色烫金大字,粮行的老板是个河北人,大高个,水蛇腰,大红的脸膛,上面长满了酒刺,总是一脸的笑意,河北产白面,他就是靠白面起的家,他的外号叫大骆驼。
人们仿佛看到了希望,都积极的工作起来了,刨的刨挖的挖,用绳拽的用绳拽,烈日下尘土飞扬,人们的脸上甚至唇上也都挂满了灰土,汗腺都被灰尘堵住了,仅有一个湿湿的泥印了,一个小时过后,牙医挖出了一个人的后背,他那土豆样的头抬起来,大大的菱形眼里闪出惊异胆怯:“慢点儿,慢点儿,宏信你看这是不是大骆驼?”
宏信瞅了瞅,低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压着嗓子说:“接着挖,注意要保证尸骨的完整”
人们继续挖着,很快大骆驼抱着装钱的保险箱的样子被挖了出来,那个钢铁的保险箱的一角已经插进了大骆驼的胸腔里,他的血把他自己和保险箱以及周围的土都凝固到一起了,他周围的土都被染成了黑红色,人们的表情都极其哀肃,把大骆驼平放到一边,接着挖起来……很快就挖到了米柜,大东北粮行是一家大粮行,她是丰城第一大粮行,客人之多,多到米柜周围的客人的血把每一柜米都染成了黑红色,几十具尸体被挖了出来,有的人手里还紧紧抓着米袋子,他们都已被砸的身躯不全了,这些残缺不全的尸体列陈在阳光下,浑身上下沾满了泥土,在烈日的暴晒下很快难闻的腥臭味道就飘闪开来了,而且很快那些大绿豆苍蝇就聚过来了,在这些尸首上面嗡嗡的飞动起来寻找落脚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