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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桑红慢悠悠地转身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汤姆克鲁斯也轻松地笑了,他刚刚竟然真的生出了担心她捏碎这个漂亮的茶杯的念头,这是瓷器,瓷器懂不?比玻璃的抗挤压能力强上无数倍。
他放松地坐在了自己舒服的老板椅上,按铃喊乔过来帮他冲咖啡。
乔刚刚在报社大厅门口送走桑红,就听到老板的召唤,连忙大步地走向他的办公室。
“咖啡,谢谢。”汤姆克鲁斯把脸埋在了报纸的稿子间,开始忙碌了。
乔抬手去拿他放在桌上的咖啡杯,却发出一声惊呼。
汤姆克鲁斯闻声抬头,他那漂亮的眼睛顿时因为惊讶,而瞪得老大:“天,竟然——碎了!”
乔极少看到他这样的一副表情,一般来说这都是他即将发怒的征兆,她连忙语无伦次地解释:“汤姆——我——你看——我连把它拿离桌面都没有,手指一碰,它就碎了,真的,我一点点力气都没有用。”
老女人做事从来稳妥、事事都小心谨慎,她很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工作,压根儿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就闯了祸,一紧张那褐色的眼瞳里竟然就蓄满了泪水。
汤姆克鲁斯闻声才从惊诧中回过神,把视线移到了她的脸上,这才发现这个忠诚的被吓坏了的下属:“乔,这不关你的事,好了,这里不用收拾,现在你可以随心所欲地用其他的杯子帮我冲咖啡了,谢谢。”
老女人因为他出乎预料的和颜悦色,顿时蓄积在眼里的泪水开始哗哗地流,她含泪带笑,低了头转身出去了。
汤姆克鲁斯看着门在她的身后合上,然后推开了面前的稿子,很认真地对着那个躺在桌面上的碎裂的杯子片进行观察。
这杯子当然不是乔弄破的。
问题是那女孩子是如何做到的?
他回忆着桑红轻轻地把杯子放在他面前的动作,回忆着她有可能弄碎杯子的动作,他压根儿都没有看到她用力啊!
怪异了,他清清楚楚地记得喝完咖啡的时候,那杯子压根儿就没有一点破碎的征兆。
她不过是拿过去在两只手之间抛着玩了两下,可那两下也没有碰到什么硬物,她是怎么做到的?
他探身从不远处的书柜下边的一个格子里又取出来一个一模一样的瓷器杯子,也在他的双手之间抛了几下,完整的没碎,又抛了很多下,依然没有碎。
他不由粲然一笑,这个亚洲女孩子太神秘了,她一定会神秘的中国功夫。
汤姆克鲁斯打定主意,下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一定会很认真地向她请教。
桑红又开始了有意义的一天,她开着车继续向北,穿过丛林和湖泊前往这个洲最北边的最后一个小城镇。
白雪覆盖着木屋,高大闪亮的带着太阳能亮片的风车,这里有几家名牌服饰店,五家专门从事西部艺术风的时装店。
桑红轻易就说服了一个金发碧眼,非常时尚的女店主站在一家手工的印第安雪茄店的门前当模特,那成为当地一奇的天价雪茄——标价两千五百美元的价格标示牌被突出地显示在照片的正中间。
她还拍了两个滑雪的年轻小伙子,他们都带着阔边高顶的时尚的格子呢帽,鼻梁上架着名贵的雷朋眼镜,站在一家拴着一头奶牛的酸奶店前。
她甚至还给店家送给她的那杯自称为最纯正的牛奶拍了一张写真。
她努力地组织了词汇,问那店主为什么把她的牛奶称为最纯正的牛奶。
黑胖的女店主得意地对她露出雪白的牙齿,她端起温在微炭火上的牛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仰头一喝,对她咧嘴一笑,只见那肥厚的嘴唇一圈留下了一个很清晰的白色圈圈,然后她若无其事地用手指揩了一下,让桑红看她的手指,只见片刻之后,那沾满了湿湿的牛奶的手指头上边,竟然留下了很明显的白色的粉末。
“这是什么?”桑红问。
“奶脂,没有兑过水的牛奶才会有这么的稠度。”店主说着示意桑红把手掌打开,把杯子里剩下的那点牛奶倒在她的掌心,“你搓搓手。”
桑红听话地搓了两下,只有两下,她就看到了自己掌心上沉淀的雪白的奶脂。
她再也不说什么了,而是端起了那杯不起眼的奶茶杯子,很认真的喝了下去,这估计是她第一次喝到最纯正的没有被工业污染的牛奶了。
还有一个书店的店主,穿着花色的印第安手工布厚裙子,绣花背心,腰肢纤细,头发花白,站在她那古色古香的书店门口。
桑红走一路拍一路,虽然每天她能选出来的精品十分有限,但毫无疑问,她的技艺越来越好了,她的抓拍能力也强悍起来。
她发现自己所有的精品都是以面部为主的,照片所传达的信息都是关于人物本身和所处的环境协调性或者冲突。
她不断地天天进行一日游的活动,去了很多个小城镇,见识了无数传说中的西部风光。
她的照片有赌场正在投币或者下注的汗涔涔的赌徒,有跳脱衣舞的漂亮的吉普赛女郎,有吹笛子的耍蛇少年,有岩壁上通往废旧的金矿的简陋的岌岌可危的古老的栈道,有一家孤立的铁路旅馆的经理,他站在空荡荡的站台上给她当模特,告诉桑红自己儿时这里的繁闹景象,有站在高大的煤渣堆上仰望着天边落日晚霞的疲惫的矿工。
她游荡在落基山脉西部的每一处贫瘠或者荒凉的角落,强迫自己忘掉秀美的异国风光,只关注那些在封闭的环境里依然自得其乐的面孔。
很快,桑红落脚甜水镇已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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