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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没有办法抓住潘案,所以才不肯妥协,他就散布出流言,也好打击一下付先锋的气焰。
流言也起到了一定的作用,起码白战墨慌了。
“这句话如果说在火树大厦的事情的前面,也许还有一定的作用,但是在目前的情况下,白书记,您不觉得已经太晚了一点?”夏想连一点客气也欠奉,直接反问了一句。
白战墨脸上的怒气一闪而过,他以为夏想多少会给他点面子,不想被夏想地顶回了一句,不由心头火起,但现在形势比人强,他处于下风,只好强颜欢笑地又说:“话不能这么说,大家认识起来也需要一个过程,我现在对夏区长有了更充分的了解,相信你也对我有了深刻的认识。就算合作不成,也要有一份情意在,是不是?何况从大局的角度考虑,一二把手如果一直不和,上级领导也会有看法,会对下马区的局势表示不满。”
夏想接过了白战墨的茶水,点头表示了感谢:“谢谢。”然后又一脸笑意,饶有兴趣地问道,“白书记说来听听,以后我们应该怎么样精诚合作才能让上级领导满意?”
白战墨见夏想的态度好转,心中一喜,忙说:“政斧方面的事务,完全以你为主,我不插手,不过问。区委这边的工作,人事方面,我会事事和你商量着来。党群一块儿,如果你也有时间,也可以过问一下……怎么样?”
让步不小,姿态够低,等于是白战墨向他求饶,以换取他不再对他穷追猛打,夏想听了,不但没有一点高兴,心中却反而闪过一丝悲凉。
白战墨现在四面楚歌,不但不想着如何弥补过错,如何勇于承担责任,反而想着如何和他和解,无非是想得过且过,死赖在区委书记的宝座上不肯放手。国内有多少犯了严重错误的官员,都是在在位的时候被抓,就是因为他们对权力的贪恋,对金钱的贪婪,让他们至死不醒。
白战墨一点激流勇退的勇气都没有,一点敢于认错的想法也没有,就让夏想的心中除了失望还是失望。如果此时白战墨主动向市委提出辞职,夏想还敬他一尺。但现在,夏想知道除了将白战墨彻底打败,否则他永远不会主动为他的所作所为承担责任。
夏想喝完水,轻轻地将杯子放到白战墨的桌子边沿,杯子大部分在桌子上面,约有不到一半的地方悬空,他用手一指杯子:“白书记,退一步,就不至于摔下去,就能全身而退。”
白战墨顿时脸色一变:“就是说,我们之间谈不妥了?”
“共同语言太少了。”夏想站了起来,抬手看了看表,“年底了,事情太多,白书记,没有事情的话我先回去了。”
白战墨怒气冲冲地说:“请便。”
夏想笑了一笑,转身离去,白战墨动也没动,没有任何礼送的表示。夏想摇摇头,如果白战墨能够稍微欠欠身子,也证明他有城府有涵养,一谈不妥就翻脸,只能证明现在的白战墨,已经没有多少耐心和信心了。
夏想走了半晌,白战墨才一脸怒气地站了起来,十分烦躁地在屋里转了几转,一眼又看到年终总结的报告上面,伸手拿过看了几眼,更觉得郁积难安,扬手将报告又扔到了办公桌上。报个什么告,都乱套了,哪里有心思编造工作总结?
不料一扔之下没有扔准,报告碰了杯子一下。杯子摇晃了一下,从桌子上跌落下来,摔了个粉身碎骨。
白战墨一下惊呆了,愣愣地看着一地的碎片,半天都没有动上一动。
第二天上午,夏想有事到市委汇报工作,刚到了楼上,还没有走到陈风的办公室时,不巧正好遇到了苏功臣。苏功臣本来正低头走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猛然一抬头看到夏想,愣了一愣,忽然一脸笑容地问道:“夏区长来了?正好我有几句话想和你说,有没有时间?”
夏想一瞬间心中闪过一道亮光,猜到了什么,就说:“好,请苏书记吩咐。”
“吩咐谈不上,就是有几句很重要的话,想和你当面谈谈。”到了办公室,苏功臣坐下之后,还是一脸微笑,仿佛是永远不变的慢条斯理的腔调,“夏区长,听说刘大来同志请了长期病假,是不是可以建议市委让他病退。下马区是新区,需要有朝气有干劲的年轻人,刘大来同志既然身体有病,不适合再担任重要的领导职务,就应该为年轻人让位,是不是?”
夏想没想到苏功臣一上来直接离题十万八千里,提及了下马区的副区长的问题。也确实,刘大来病假的时候太长了一点,如果区政斧向市里提交建议,市委征求一下刘大来的意见,让他病退的可能姓极大。但问题是,苏功臣身为纪委书记,不关心下马区的纪委工作,却关心政斧班子的人员构成,是什么道理?
转念一想,夏想想明白了一件事情,没有直接回答苏功臣的问题,而是也离题十万八千里地问了一句:“苏书记上午去省纪委汇报工作了?”
苏功臣本来一脸微笑的笑容蓦然僵住了,愣了片刻,才又哈哈一笑:“真是一个聪明的年轻人,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一点就透……没错,我去汇报了工作,见到了李书记,李书记对我淳淳教导,我可是铭记在心。”
夏想完全明白了,苏功臣到了省纪委,李言弘就举报材料的事情,向他做了某种暗示。苏功臣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他不发,省纪委发出来,他就是大大的失职了。但他在不得不发的情况之下,还能想到顺手捞取好处,夏想就不得不佩服苏功臣顺手牵羊的老辣手段,也算是明白了苏功臣为什么一直压下白战墨的举报材料不发出来的真正原因——他一直在寻找一个最佳的切入点,也就是说,在没有获得利益最大化之前,他能拖就拖。
也是在等候一个最合适的时机,看谁开出的价码最高。结果却是,在面临着省纪委的压力之下,他还能从容开口,想要顺手捞取一个副区长的位子,夏想就必须高看苏功臣一眼,暗中冲他竖起了大拇指——厉害,什么时候都能想到利益最大化,真是一头老狐狸!
老狐狸苏功臣却没有当狐狸的觉悟,他笑眯眯地看着夏想,等夏想回答。
“不知道苏书记所说的有朝气的年轻人,今年多大,现在是什么职务?”夏想也不是死板之人,刘大来也确实是白占一个副区长的位置,不如把他请开,换一个年轻人上来,多少比空着位子不干实事强。
“今年30岁,是寿录县副县长,名叫郭录,是个年富力强的干部。”
寿录县是燕市市辖县,是个贫困山区的穷县。从一个穷县的副处干部升到正处,哪怕是排名靠后,也是大幅迈进了一步。
“30岁的副处级干部,肯定很有能力了,他能来下马区工作的话,我代表区委区政斧表示欢迎。”夏想的意思是,他只负责下马区的问题,只管向市委提出让刘大来病退的建议,至于市委对接替刘大来的人选的提名和任命,他不会插手。
苏功臣点点头,站了起来,向夏想伸出了宽大的左手:“恭喜了,夏想同志!”
由夏区长忽然变成了夏想同志,苏功臣不愧为纪委干部,说话非常讲究技巧,言外之意是,夏想估计要动动位置了,既然是恭喜,肯定是高升了。
夏想呵呵一笑:“同喜,同喜!”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