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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景辰越聊越兴奋,怎么也睡不着。
莫御为担心她第二天赶戏会很幸苦,强行按住她,要她闭着眼睛睡觉。
“御叔叔,我睡不着,你唱歌给我听。就唱《小星星》,太好了!”梁景辰被他按在怀里没多久,小脑袋又抬了起来,盯着他,开始耍赖。
“……”莫御为被她这么无厘头的要求一下噎住,这明明是她唱给他听得歌,怎么反过来要他唱?
只是,为了让她睡觉,他也只好硬着头皮开始唱。
……
一闪一闪亮晶晶
满天都是小星星
挂在天上放光明
好像许多小眼睛
一闪一闪亮晶晶
满天都是小星星
……
他一遍一遍地唱着,手还随着节奏在她身上轻轻地拍着,就像妈妈哄宝宝睡觉一样的情形。
梁景辰整个人又像被浸泡在了蜜罐里,从头到脚都是甜的。她闭着眼睛,听着他这么醇厚低沉的嗓音,像是听着催眠曲一样。
到后来,她竟然真的睡着了。
房间里终于安静下来,不再有她的声音。
莫御为感觉到她睡着以后,才停下来,低头看着怀里的女人。
她睡着的时候,很像个小孩,他只要一动,她就立刻往他怀里钻,两只手紧紧地抓着他的睡袍,像是害怕他会离开。
这种情形,从她第一天住进梧枫园开始就有了。
如果他怀里没有这样一个小东西钻来钻去,他的人生是不是就会一直寂寥苍凉,从他的出生,到他的死亡?
莫御为突然分不清,到底是她依赖他温暖的怀抱,还是他依赖抱着她的温暖。
他突然感到莫名的恐慌,如果她知道了真相,她还会继续留在他怀里吗?
如果有一天,他怀里变成空的了,他该怎么办?
他们的幸福,才刚刚开始。为什么他好像已经看到了会有什么样的结局?
这样的恐慌,让他不由自主地紧紧抱着她,像是紧紧地抱着最珍贵的宝贝,害怕被人抢走一样。
因为突如其来的恐惧,他很晚才睡着,睡着以后,也一直噩梦不断。
梦里,还是那个小男孩,一直坐在村头的大树底下等待,等着远方爸爸妈妈回来看他。却一次一次地失望。
每一次,都是一直到天黑了,老人过来拉他回去,才离开。
“爸爸妈妈很忙,小宝要乖,不可以任性。他们有空了就会回来。”
“他们为什么一直没有空?我讨厌他们!”
后来,他终于学会了不再对任何事抱过高的期待。他也终于回到了父母身边,可他依然觉得他们很陌生,不知道跟他们说什么。
梦里的情景,像蒙太奇一样,不断地闪过,最终定格在了一个苍白的房间里。房间里充满浓烈刺鼻的医药水的味道。
一切都是那么苍白,白色的墙,白色的床,白色的床单,还有躺在病床上,原本美丽而年轻的妈妈,那张苍白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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