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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反抗。
冯月娥的反抗也很简单,就是给冯举人戴了顶绿帽子。
那个男人叫冯愣子,无父无母,小时候逃荒到了他们冯家村,老驼子夫妇,当时看他可怜,自家又没有儿女,就收留抚养他养大了。
这冯愣子,自幼不爱去学堂,还有股子力气,最是喜欢好勇斗狠,老驼子夫妇,劝说几次无果,就和他断了来往。
冯举人多年不回乡,也不知道冯家村的细情,机缘巧合之下,冯愣子就做了他家的短工。
冯愣子,早先就喜欢冯月娥,老驼子也给他提过亲,其结果也是没有例外的,被冯老秀才拒绝了。
一个有情一个有意,干材烈火,胆大包天,又哪有不成的道理?
只不过在人家眼皮子底下,给冯举人戴绿帽子,哪里能瞒得过冯举人,他们家长短工加起来有二十多人,又不是只有冯愣子一个。
人心似铁非似铁,冯愣子平时一副七个不服,八个不愤的模样,但冯举人带着二十多个仆人,把他捉奸在床的时候,其直接就吓尿了。
连哭带求,把“屎盆子”都扣在了冯月娥的头上,直说自己是受了冯月娥的引诱,一时没有把持住,才做了这等糊涂事。
冯举人本来刚得知此事时,心里很是气愤,但一看这冯愣子的熊样,直接火就消了不少。
若是冯月娥也像冯愣子这般,给冯举人认个错,那她最多也就是挨一顿打罢了。
可惜冯月娥的性子,太过倔强,不管那些老妈子,厨娘,如何收拾她,她就是一句软话不说。
如此真是把冯举人的火拱起来了,其也不要脸面了,直接将此事,公之于众,在冯家村的祠堂里,将冯月娥和冯愣子,吊了起来。
当着全村老少的面,把冯月娥的裤子给扒了,让冯月娥一丝不挂的,吊在树上,示众了三天三夜。
就这般,冯老秀才非但没有替她女儿说一句话,反而还自发的写了一篇檄文,历数了冯月娥的“罪状”,并带头天天往他女儿身上扔臭菜梆子。
冯老秀才凭借他出色的表现,“大义灭亲”,“大公无私”的品格,在这事之后,还真到风灵县给县太爷做了个幕僚。
示众三天之后,冯月娥身体虚弱的不行,又无家可归,冯愣子更是提起裤子就不认账。
多亏了老驼子夫妇,将她带回家细心照料,老驼子夫妇也是全村唯二没有去参加祠堂大会的人。
他们以身体不好的缘由,推脱了。
老驼子夫妇连家里的老母鸡,都杀了给冯月娥熬汤,冯月娥还是没挺过来,其在老驼子的家中,卧床十几天,于半夜病逝。
因为村民不让冯月娥进祖坟,老驼子夫妇就将她的尸首,埋葬在了自家的薄田里,还借钱给冯月娥弄了一口薄皮棺材。
冯月娥死在了一个萧条的冬季。
第二年风灵县大旱,全年一点雨都没下,很多时候天空上,明明已经乌云密布了,但就是不下雨,拖着拖着,云彩就四散飘走了。
此事自然是归风灵县的镇守管,但那时节,朝廷各地战事吃紧,风灵县镇守,早就被抽调走了。
一年大旱,百姓靠吃朝廷的赈灾粮度日,说是赈灾粮,但层层扒下来,到他们嘴里已经成了赈灾粥。
转过年头,朝廷给风灵县还活着的人,发了种子,县衙也派了差人,看着百姓,将这些种子种到了田地里。
凡是起了歪念头,煮了种子的,皆都在县城十字口,菜市场,伏法砍头。
种子是种下了,但这一年还是一滴雨没下,即使大家自发的想要挖井取水灌溉,但奇怪的是,不论他们挖多深,都看不见一滴水。
即使风灵县的隔壁县镇,瓢泼大雨,风灵县依旧晴空万里。
连着两年大旱,百姓没办法,风灵县能走能动的人,都走了。
冯家村的人,也想走,但他们无论怎么走,就是出不了风灵县,有了这等怪异事,风灵县的人,才知道大旱的问题,出在了哪里?
一个县城连年大旱,对大魏朝廷来说,事不算大,也不算小。
鸡鸣府的镇府,终于来到了风灵县,其在冯家村转悠了一圈,待了三天三夜,风灵县下雨了,冯家村除了冯老驼子夫妇外,一个不剩,全死光了。
后来风灵县即使下了雨,走了的人,也没有再回来。
冯驼子夫妇在那天起,就在以前的冯家村口,开了这间茶摊,盖了几间草房。
一开始有旅人路过想要进村,冯驼子夫妇,还只是口头阻拦,但这世上,听人劝的人,还是太少了。
老驼子见劝说不管用,就有山里的草药,自配了这劣质的蒙汗药,布置了那个柴房,把想要路过冯家村的人蒙倒睡一觉,吓唬一通,再放走。
至于这柴房里的布置,是后来再一次进冯家村的鸡鸣府镇府,教他们夫妇的。
那位镇府进了冯家村,也再没有出来过。
大魏朝廷并没有就此事深究,风灵县的人,更是都被迁移了出去,现在整个风灵县,除了老驼子夫妇以外,就几乎没有本地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