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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的问题就是你,阿呆,你该怎么办呢?
“别慌,也别哭,冷静一点,姐姐给你两个选择。
“第一,你可以置身事外——我假装把你打晕的样子,在你脑袋上敲一个包出来,然后用绳子把你反绑住,但绳子后面预先用石头磨烂。
“这样的话,等到黄昏时分,我离开之后,你估摸着差不多了,就‘挣脱’绳索,去找舅舅报告,就说你无意间撞破了我的阴谋,还看到了我杀死秦勇的场面,连你自己都差点被我杀死,最后我顾念姐弟之情,仅仅把你打晕并绑起来。
“舅舅只有妈妈一个亲妹妹,你是妈妈唯一的儿子,我估计这样的说辞,应该能打动舅舅,把你保下来的,本来你和整件事也没什么关系。”
“姐,不,不要,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格蕾还没说完,阿呆就叫了起来。
“我也不想丢下你一个人,特别是把你丢给……舅舅。”
格蕾沉吟许久,才道,“该怎么说呢,虽然舅舅对我们不坏,但我还是怀疑他和爸爸的死有关系,不止是发现尸体这么简单。”
阿呆瞪大眼睛,颤声道“姐,你是说,你是说——”
“我不知道。”
格蕾苦笑道,“只不过,舅舅是博格殿祭司,爸爸是堕落的邪道徒,你觉得他们之间应该是什么关系呢?
“所以,把你留给舅舅,极有可能就是留在杀父仇人的身边,若非万不得已,我绝不愿意这么做。”
“我也不愿意。”
阿呆把头摇得和拨浪鼓一般,“我也不愿意离开姐姐。”
“那就只能和我一起跑了。”
格蕾说,“我们一起逃出去,一起想办法搞清楚真相,一起手刃杀父仇敌!”
阿呆一阵茫然。
明知这是唯一的选择,但从未离开过白水村的少年,还是和冲上岸来的鱼儿一样,生出包裹全身的无力感。
“阿呆,你仔细想清楚吧,无论怎样,姐姐都支持你。”
格蕾丢下一句话,转身进了练功房。
姐弟俩对话的过程中,筎姒却是一言不发地待在旁边,抬头望天,呆呆看着天空中那道淡灰色的裂缝,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不一时,格蕾从练功房里搬出两个大木箱,还有两个犀牛皮鞣制而成,结实耐用,容量超大的背包。
“哗啦!”
大木箱里倒出各种机械结构的武器,以及和蒸汽球配套,制造蒸汽,压缩空气的工具。
格蕾将这些东西,分门别类、严丝合缝塞进背包里,顺便塞满了肉干、奶酪之类富有营养的食物。
“姐,这些东西,究竟是怎么来的?”阿呆有些茫然,指着邪恶的连环机械弩和堕落的压缩空气炮问道。
“爸爸留下的。”
格蕾简短道,“密室里有一本爸爸的日记,上面写着,那年爸爸在深山中偶遇一名邪道徒,对方的身手明明稀松平常,却凭借机械和蒸汽之力,和爸爸斗得旗鼓相当,后来两人一起遇到山洪暴发,被逼到一处山洞中待了好几天,这期间,爸爸和那人交上了朋友,渐渐对博格的力量产生怀疑,最终改变了信仰。
“后来,爸爸放过了那名邪道徒,还和对方保持联络,通过对方,从南方弄来了大量违禁的器械和武器,建立了自己的邪神祭坛,大致就是这样。”
“那——”
阿呆只觉口干舌燥,父亲的形象越来越模糊,也越来越扭曲,“就算是逃,我们能逃去哪里?”
“先逃到山里再说。”格蕾简短道。
“镇上有这么多猎杀高手,博格殿的力量更不是我们能够抗衡。”
阿呆忧愁道,“就算真能逃到山里,又能躲藏几天呢?”
“这个问题,就要看它了。”
格蕾将视线投向筎姒,“恶魔,你不会眼睁睁看着我们两个被博格殿抓住,从而暴露你的存在吧?”
“真有意思,格蕾小姐姐,你是在威胁我吗?”
筎姒笑眯眯道,满脸饶有兴致的表情,丝毫没有被威胁的恼羞成怒,以丑陋小鬼的面目,却说出了口气大到没变的话,“让我想想,好像已经有很久,很久,很久很久……没人敢威胁我了呢!”
明明是细声细气的童音,却令格蕾和阿呆两姐弟感到一阵没来由的恐惧。
格蕾身形一晃,只觉全身特别是双腿的力气都被抽空,险些双腿一软,瘫坐在地。
但一想到父亲稀烂如泥,惨不忍睹的尸体,她仍旧咬牙坚持着,勉强和筎姒对视,硬梆梆道“不是威胁,只是如你所说,互相帮助而已!”
“互相帮助,哈哈,好啊!”
筎姒一笑,周身无形的威压再度消弭于无形,重新变成人畜无害的丑陋小鬼,却是眯起眼睛盯着天空,没头没脑道,“那道裂缝是怎么回事,是一直都有的吗?”
格蕾微微一怔,顺着筎姒的目光看去。
她这几天一直待在密室里进行压缩蒸汽的实验,密室深入地底,隔音效果极好,却是没听到昨晚天空裂开的声音。
在白天,这道裂缝已经变得很淡了,偶尔被云朵遮掩,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格蕾亦是此刻才发现,不由“啊”了一声,目瞪口呆。
“是昨晚才出现的。”
阿呆壮着胆子问筎姒,“是,是你搞出来的吗?”
“这个真的和我无关。”
筎姒做了个高举双手以示清白的动作,想了想,又道,“呃,也不能说完全没关系吧,或许是我的出现令拳王加快了进度,总之,这个世界快要毁灭了,所以,无论你们有什么心愿尚未实现,最好都快点。”
“什么!”
格蕾和阿呆两姐弟大吃一惊,“你究竟在说什么啊,拥有博格的庇护,博格世界怎么会毁灭?”
“如果我说,就是你们亲爱的博格,要毁灭这个世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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