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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
拿着小红条走出市政大楼,雅南忍不住抱怨了一句,“可真麻烦。”
“还有更麻烦的。”嘉树走在前头,边快速下台阶,边说,“如果以后你万一要想离婚,我们就得去法院上诉离婚,为什么呢,因为这是涉外婚姻,民政局管不了。”
雅南站在台阶上,嘴角直抽抽。
这男人!可真够现实的!
婚前连离婚两个字都不许人提。
这一登记了,居然连怎么离婚都想清楚了,啧啧。
雅南马上上前,一把搂住嘉树手臂,死死地搂着,嘉树憋着笑低头,雅南望着他,撅嘴道,“我不离婚,死也不离婚!”
嘉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表示赞赏。
“乖女孩。”
一行人马不停蹄地赶去市政厅,举行仪式前,嘉树拿出那套礼服,让雅南换上。
这是仓促中,他能为她准备的最正式的部分…
两个小丫头陪同雅南去更衣室换衣,一直很是沉默的宫斯清坐到嘉树身边,斟酌了许久,才问,“你们就这么匆匆忙忙地结了婚,你爸妈知道吗?”
“我并不认为,我的婚礼需要他们的允许。”说这话时,嘉树一脸平静。
余嘉树从来都是这幅样子…
宫斯清笑了笑,又说,“你父母,你或许可以不在意,她呢?你觉得哪一个女孩子的父母,会不在意自己女儿的婚礼?婚姻不是儿戏,我觉得你们应该更慎重一些。”
嘉树皱眉。
更衣室门开,雅南从不远处一点一点靠近。
她穿着那条他亲自挑选的鱼尾裙,仿佛从童话故事里走出来的姑娘,高贵,优雅,熠熠生辉。
嘉树情不自禁地起身,情不自禁地走到她身边。
目光好像被黏到了她身上。
他低头,吻住了雅南纤细的手背。
韩笑见不得这样腻歪的场面,拉着宫斯颖走到一边,边走边做呕吐状。
雅南被嘉树直白而热烈的双眼看得有些羞涩,忙羞答答地说了一句,“事先说明哈,万一将来我爸要打你,你可以不能拖我下水,我可是无辜的。”
嘉树刮了刮雅南鼻子。
说,“傻瓜。”
市政厅里只有他们一对新人。
仪式现场简单得略显寒酸,一架小小的绿植拱门,几朵装饰用的假花儿,是现场唯一的亮色。
不不。
应该说,身边的男人足以让整个现场蓬荜生辉。
雅南看着他,像看着自己的整个世界。
牧师在宣读着婚姻誓词,雅南平静地听着,内心深处,却止不住暗流涌动。
这个两辈子,都陪在自己身边,守护、爱慕着自己的男人,今天,他们终于要认认真真地,以爱为盟约,缔结婚姻。
这让她,怎么能平静…
牧师最后问,你是否愿意余嘉树先生成为你的丈夫?
雅南愣了很久…眼前的嘉树,仿佛同上辈子的嘉树逐渐重叠,逐渐合二为一。
“雅南,说话。”坐在下面观礼的宫斯颖忍不住小声提醒了一句。
雅南回过神,冲嘉树微微一笑,尔后,不紧不慢地说到,“能遇到你,是我上辈子,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我迫不及待地想要成为你的妻子,那么你呢?你是否愿意,娶我为妻?”
“哇哦!”韩笑惊叹。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我到现在连个追求的人都没有了…现在男人们是不是都喜欢这一款吗?直来直往,毫无扭捏?”斯颖问。
站在一侧的亚裔证婚人仿佛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先是一愣,尔后又是善意地一笑。
嘉树没有说话,用一个吻代替了回答。
证婚人拍照。
结婚仪式完毕,余同学变成真真正正地成为了余先生。
而戚小姐,则顺理成章地变成了余太太。
结婚证领到手的时候,雅南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她感觉自己仿佛活在了梦境中,梦中有嘉树,还有她的朋友们…
直到嘉树温柔低沉地唤她,“余太太,晚上想吃点什么?”
回过神的雅南,两颊绯红。
嘉树说话时,离她很近很近,温温的热气打在她脸侧,痒痒的,却很舒服。
韩笑一把撞了过来,道,“哟,余太太,你想吃点什么啊?结婚这种大喜日子,最起码得请我们吃一顿鲍参翅肚才算客气吧。”
“就是,就是,余太太,树哥哥可是个不折不扣的土豪,千万别想着替他省钱!”
宫斯颖也过来凑热闹。
雅南望着嘉树,说,“可余太太想跟余先生过二人世界,余先生可否赏脸?”
嘉树笑,“乐意之至。”
此后,任凭韩笑同斯颖两个人在后头如何愤愤不平地骂他俩过河拆桥,嘉树仍然心安理得地载着自己的小娇妻,扬长而去。
韩笑阴险地看着手机里的照片,说,“我真恨不得现在就给戚伯父告密!”
“告密!告密!必须告密!”宫斯颖举双手赞成道,“凭什么就他们俩能逍遥自在?我们辛辛苦苦半天,被秀了一脸恩爱不说,现在连一顿像样儿点的谢媒酒都吃不到?不行,一定要让他们自食恶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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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二人世界。
倒不如说是走了一回余先生预谋已久的套路。
嘉树问雅南想去哪儿过二人世界,雅南对这儿不熟,没有主意,只能随嘉树决定。结果,嘉树二话不说,便把人带到了湖边。上了船,雅南连后悔的权利都没有。
好在,她也不会后悔。
小船上放着果香四溢的葡萄酒,嘉树喂雅南喝了好几口。雅南红着脸,浑身酸软无力地瘫倒在他怀中,看日落,看天边的云彩被染成好看的橙色。
划船的大叔唱起了悠扬的美国乡村歌谣。
他的歌声低沉沙哑,却莫名的好听,歌词仿佛在说着一个美丽的爱情故事,雅南听得十分入迷,嘉树低头吻她,她像只小猫咪一样顺从,偶尔,也会抬头应和他的吻。
大叔放慢了划船的节奏。
情意浓浓的情侣,有资格在湖中多呆上一段时间。
上了岸,嘉树领着雅南走到了白色人造沙滩。
老远,雅南就看到沙滩上支着一个小小的花房,那花房以盛放的百合同玫瑰为柱,蕾丝纱帐为帘,微风一过,白色的纱帐在微风中飘摇,浪漫唯美。雅南走进一看,花房里有宽大的沙发,有香槟,有漂亮的欧式烛台,当然还有精致的晚餐。
两人份。
这是一场早有预谋的晚宴。
雅南望着他,揶揄道,“你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请她们一起来吧。”
“你怎么会这么想?”嘉树指了指湖对面,大约两三公里的地方,轻描淡写地解释道,“她们原本可以在山的那边用餐的,可是你说你想要二人世界,所以…”
“嗬…”余太太白眼以待。
天色渐暗,雅南正想着要不要尽早吃完时,花房附近的沙滩上,已然渐次亮起了豆黄色的灯光,柔和,不刺眼,雅南好奇往外一看。
这才发现,这些小灯泡被人蓄意摆成了一个爱心。
啧啧…
真是好会来事儿的余先生呐!
随后,有人拉着小提琴,款款而来。拉琴的是个十分美貌的女琴师,琴声比人,更美。一曲完毕,美女离去。雅南纳闷道,“这种氛围下,通常出现的,不应该是一个英俊非凡的男琴师吗?”
嘉树喝了香槟,十分淡定,“原因很简单,因为余先生不想在新婚夜,给自己添堵。”
雅南笑笑,故作正经,“那你不怕给我添堵?”
嘉树说,“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雅南托腮,刻意为难,“诗是好诗,不过…这好像是一首悼念亡妻的诗,余先生,你现在念,这是…几个意思?”
嘉树……
文科生跟理科生之间,果然有着不可跨越的鸿沟。
嘉树觉得此时此刻,跟一个差点成为文科状元的老婆争论诗歌意境是极其不明智的,他伸手,给雅南倒了一杯香槟,满满一杯,毫不客气手软。
“余先生,你这又是红酒,又是香槟,这是想…趁我喝醉了,酒/后/乱/性?”雅南道。
嘉树咳嗽了一声,“余太太,婚后性生活是夫妻应该共同承担的责任和义务。”
“哦…既然是这样,那不如…”雅南接过香槟,仰头,一饮而尽,道,“让我们跳过这些步骤,直接去履行责任和义务吧?”
嘉树一愣,随即一笑。
他起身,雅南乖巧的伸出手。
柔软的沙滩上,清澈星空下,湖边波光粼粼,夜色是那样的安谧,祥和…嘉树背着雅南,步步徐行…雅南并不重,对嘉树而言,就是整个世界。
“余先生,你会爱余太太好久好久吧。”雅南问。
“不一定,看情况…主要看你听不听话。”
“嘤嘤…余嘉树,你这样过河拆桥的行为,真的不好,你明明说过要爱我一万年的…嘤嘤…”
“那余太太,你呢?”
“什么?”
“你刚刚问我的问题。”
雅南笑了笑,笑他这个已婚人士,如今连黄腔都开得如鱼得水了,这种程度的问题,居然还这般羞于启齿…
雅南说,“如果有来生,我一定会继续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