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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 被派去西厂的人名为刘唤,到了西厂这么长时间了,愣是有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有摸着,成日里被蔡景南指挥着做各种打杂的事情。
那人对他,是大写的羡慕。
黄天的飘,封云深自然是悉数看在眼里的。黄天唯有飘得越高,届时摔下来才会越惨烈。他眼下是懒得管这些结局都已经注定了的人,他所有的精力都拿来照顾林朝雨了。
林朝雨看着身边的人都紧张兮兮的,尤其是封云深,她夜里翻个身封云深都会惊醒。
为此林朝雨这个孕妇本人觉得颇为无语,她觉得这些人真的都是紧张过头了。好在她是个性情坚定,不容易被外界影响情绪的孕妇,若不然看着这些人每天都紧张兮兮的,她只怕是也要跟着紧张了。
就在这样的紧张中,十一月十五这一天,林朝雨跟封云深照常散步,走着走着林朝雨就感觉自己的肚子隐隐作痛。
她当即就顿住了脚步。
封云深紧张的看着她问:“是不是发动了?”
林朝雨道:“我不知道啊,刚刚肚子疼了一下。”
封云深当即仔细的将林朝雨抱了起来,一边抱着林朝雨往早早就准备好了产房走,一遍吩咐道:“夫人要生了,快去喊白月过来。”
安嬷嬷跟在封云深身边仔细的提醒道:“督主慢些,注意脚下,夫人才刚开始疼,要疼许久才会生的。”
如今的都城,早就开始下雪了。
昨夜便是下了雪的,路面上的雪虽然已经被清理干净了,但到底是有些湿的,安嬷嬷生怕封云深把林朝雨给摔了。
封云深虽然抱着林朝雨是小心翼翼的往屋里走的,但却并不影响是速度,很快就抱着林朝雨,将她安置在了特制的床上。
封云深抱着林朝雨进去的时候,白月已经在屋内了。
待封云深把人反到床上之后,她立即上前给林朝雨把脉,而后又摸了摸林朝雨的肚子。
安嬷嬷则在还没有进屋的时候就吩咐人去准备热水、剪刀、纱布、参汤等物。她一叠声儿的麻利的吩咐完了这才进屋,进屋就见封云深有些手足无措的杵在屋里。她哎哟一声道:“小主子哎,这是产房,您可呆不得的,快快出去吧!”
林朝雨被刚刚那一下疼懵了,此时白月正在扒她裤子,林朝雨立即按住白月的手,附和着安嬷嬷道:“夫君,您先出去。”
她这般倒不是碍着什么规矩,只是不喜欢自己这样狼狈的样子被封云深看到而已。
封云深道:“我就在里面守着,不会妨碍你们的。”
白月不紧不慢的问林朝雨:“夫人疼过几次了?”她刚刚扒林朝雨的裤子的时候,发现裤子还是干的,说明羊水还没有破,且根据林朝雨脉象和胎位来看,恐怕还有一会儿,只要在生产之前将督主赶出去即可。
林朝雨道:“就疼了一次。”
白月道:“这才刚开始呢,且有得疼,督主现在可以在屋里陪陪夫人,待会儿夫人正是生产的时候督主在出去。”
林朝雨一听还有的疼,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以前也是听说过生孩子很疼的,也知道会有这么一个过程,她早早的就有了心理准备的,如今当真疼在自己身上的时候,还是觉得很恐怖。
封云深是不知道生孩子具体有多疼的,但见林朝雨只疼了一次就脸色惨白,又听得白月说还有得疼,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皱眉:“就没有什么缓解疼痛的法子吗?”
白月道:“没有的。”
二人对话的时候,第二波疼痛又涌了出来。林朝雨疼得下意识的就想要屈膝躬身,把自己缩成一团,但肚子顶着,让她没有办法这样,只得死死的揪着被单,紧咬牙关。
封云深看着林朝雨这般难受,只能干着急。
恨不能自己代替林朝雨受这一份苦才好。
大冬天的,林朝雨愣是被疼出了一头的汗,封云深一边拿了干净的帕子仔细的为林朝雨擦汗,一遍柔声道:“可可,疼就喊出来,不要憋着。”
林朝雨那隐忍的样子,让他十分心疼。
原本他还很期待二人的孩子出世的,此时却不知道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心情了。孩子他固然喜欢,但若是生孩子便要让林朝雨如此痛苦,这份喜欢令他又觉得有了些旁的复杂的情绪。
封云深的话音刚落,安嬷嬷就到:“我的小主子喂,您就别乱说话了,如今夫人是万万不能大声叫嚷的,得留着力气待会儿生孩子呢。”
这个时候喊了出来,就容易泄气,正到了生孩子的时候就容易后劲儿不足。
封云深在这段时间也是了解了许多生产的和带小孩的知识的,知识正当遇到事情的时候就自乱阵脚了。
如今被安嬷嬷一通说教,便闭上了自己的嘴。
林朝雨这第二波通过,稍稍缓过来了一些,她有些艰难的问白月:“要这样痛几次,才能生啊!”
白月道:“每个人不同,痛的时间也不同。但正常而言,是要六个时辰的,有些甚至要生好几天。”
无论是那六个时辰还是好几天,都让林朝雨有些累觉不爱。
这才疼了两次,就已经让她觉得受不了,若是要那么久,林朝雨觉得很恐怖了。
白月道:“夫人才刚刚开始,建议夫人下地走一走,待会儿正生的时候,会顺利一些。”
林朝雨虽然疼得不行,但为了生娃能顺利,就让封云深扶着她起来走。
肚子疼起来虽然是一阵一阵的,但疼过之后那种感觉还流在林朝雨的身上,这让林朝雨走起路来十分的缓慢,每走一会儿,就会疼一会儿。渐渐的,那种疼痛感间隔的时间越来越短,林朝雨终于坚持不下去了,她喘着气儿道:“不行,我走不了了。”
封云深仅仅的抿着唇,小心翼翼的将林朝雨扶了回去,伺候着林朝雨躺下。
林朝雨刚一躺下,就觉得有一股热流流了出来,她立即道:“白月,你来看看,我是不是破羊水了。”
白月立即上前,也顾不得尊卑,直接把封云深给挤到了一边儿,一看林朝雨的身下,答道:“是破羊水了。”
安嬷嬷这个时候端了些吃食进来跟林朝雨道:“夫人先吃点东西,补充一下体力。”这生孩子,最怕的就是力竭了。
封云深赶紧将林朝雨扶了起来,接过安嬷嬷手中的碗,就熟练的给林朝雨喂起了东西。
被说,林朝雨被之前那些疼痛摧残得,还真是没有什么力气了,一碗吃食下肚,倒有了几分力气。
封云深给林朝雨喂了吃的。
安嬷嬷再次催促道:“小主子,您现在可以出去了。”
封云深却是看向白月,白月也道:“督主,您出去等着吧!夫人的胎位正,如今没有什么异常,不会有问题的。”
封云深还是不想走,他不想把林朝雨一个人留在屋内忍受这样的痛苦。
林朝雨看着封云深,莞尔一笑:“夫君出去等着吧,你在这屋内,也帮不了我什么,你就在外面守着我就好了。”
封云深谁的话都可以不听,却是不能不听林朝雨的话,只得退了出去。
他一踏出产房的们,安嬷嬷就毫不客气的把门给关了。
封云深虽然被赶了出来,去仍旧贴在门口,妄图听到些什么声音。
封铎那边也受到林朝雨要生了的消息,但他碍着身份的原因,不好过去,只是吩咐白木:“闲云院的安全,务必保证。”深儿今日的心思只怕是全都放在了朝雨和孩子身上,那么他就必须保证林朝雨在生产的时候封云深没有后顾之忧。
“主子放心,闲云院现在很安全。”且不说督主自己就坐了许多防护措施,在加上主子这边,便是任何人想要知道闲云院今日发生了什么都是不能的。
封云深在门边站了一会儿,听不见里头有任何声音,不由得急得在外面团团转。
他有心想要跟林朝雨说话,但又怕林朝雨为了回答他的话而白白浪费了力气。
但在外面听不到任何声音他又心中十分不得安宁。
而林朝雨此时,还在承受着密集的疼痛,安嬷嬷担心林朝雨把自己的舌头咬了,已经给林朝雨拿了帕子让她咬着。
林朝雨痛得只想打滚儿,但她这肚子又让她根本没办法打滚儿,林朝雨有一种叫天天不来、叫地地不应的感觉。
生娃,真特么不是人干的事儿啊!
林朝雨想着,这一个生了之后,往后她再也不要生娃了,太痛苦了。
心中又想着,若是以后这小崽子对自己不好,她就把这小崽子给撵出家门。
到后面,林朝雨疼得甚至有些迷糊了,但是她一声都没有喊出来,因为她始终记得要保存体力。
封云深随着时间越来越长,焦急过后,心反而静下来了。
他不断的告诉自己,白月的医术高明,接生也学得十分到位,林朝雨在坏了身子之后一直将身子都养的极好,不会出事的,不会出事的。
东月看着封云深似乎要在屋外画作一尊雕像的样子,很想开口劝劝封云深坐下等,但他不敢开口,他直觉自己若是这般开口了,一定会被封云深一顿骂的。
因此也只能巴巴的陪着封云深在外面等着,心里默默的祈祷小主子快些健健康康的出来。
封云深在外面不知道站了多久,站到他原本平静下来的心,因为听不到屋内的动静在此焦躁了起来。
他跟东月道:“去把我的琴拿来。”
他不能跟林朝雨说话,让林朝雨分神,但他却想让林朝雨知道,他是一直在外面陪着她的。
东月不明所以的去把封云深的琴去了过来,封云深坐到琴前,就兀自弹奏了起来。
林朝雨在迷迷糊糊间听得琴声,林朝雨从来都没有听过封云深弹琴,但她听到琴音就知道是封云深在弹。
她看望了屋外,安嬷嬷似乎知道林朝雨想要说是很么,笑眯眯的道:“夫人,是小主子在弹琴,想必小主子是想告诉夫人,他一直在外头陪着您呢。”
林朝雨笑了笑,一波剧烈的疼痛在她的全身瞬间蔓延开来,让她那来不及完全绽放的笑容就被冲散。
白月惊喜的道:“夫人,已经开了十指了,您加油,小主子快要出来了。”
林朝雨疼得听着白月的话都像是隔了几层东西一样,有些不真切,但她还是听清了白月的话。
白月那充满惊喜的声音,也落入了封云深的耳里。
林朝雨只觉得她自己如今都已经不是她自己了,只是听着白月的话,按照白月的话。
白月看着已经开始露头的孩子跟林朝雨道:“夫人,用力,已经看见头了。”
林朝雨就咬牙用力。
大抵是长久的疼痛让她疼得有些关系,甚至是有些麻木了,林朝雨紧要牙关,将身体的所有力气都汇聚到一处。
此时她的脑子里是近乎空白的,唯有一个念头,就是用力。
不知道道过了多久,林朝雨终于是疼得有些受不住了,喊出了声。
封云深的琴音因为林朝雨痛苦的声音而错乱了一瞬,随即又恢复了平稳,琴音中有一丝安抚之意。
林朝雨在不断的用力中,觉得自己的体力渐渐的有些不支了。
白月还在不断的鼓励这林朝雨。
屋内一盆一盆的血水端出来,封云深都不忍心看,他害怕自己看到那些血水会忍不住冲进去说:不生了。
他此前也不是不知道生孩子吓人,但大抵是过去生孩子的人于他而言都是无关紧要的人,所以他并不觉得有什么。
如今轮到林朝雨了,他才怕了,才心疼了。
白月见林朝雨体力有些不支,大声道:“夫人,不能睡,已经出来半个身子了,在用力就可以生出来了,生出来就可以睡了。”
林朝雨如今只会机械的用力,听到白月说用力,下意识的就把所有的力气积蓄到一处,然后使劲儿。
伴随着林朝雨一声喊叫,她觉得自己的肚子一空,原本鼓鼓的肚皮也塌陷了下去。
安嬷嬷先于白月欣喜的道:“生了,生了。”
然后将脐带剪掉,孩子包裹了起来,见孩子不哭,轻轻的拍了拍他的小屁股。
“哇……”的一声婴儿的啼哭,登时响了起来。
安嬷嬷乐呵呵的抱着小婴儿就要出去给封云深报喜。
而白月这边这般林朝雨清理这身体。
封云深在外面,里面的动静却是听得清清楚楚的,听到白月说林朝雨生了,也不弹琴了。三步并两步的就到了产房门前,推门而入。
那边安嬷嬷正打算抱着小婴儿出来,就见封云深冲了进来。
安嬷嬷立即道:“哎哟,小主子哎,产房内血腥大,您进来干什么。”
封云深此时哪里顾得上安嬷嬷,第一时间到了床边,看着林朝雨苍白这一张脸,整个人如同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紧闭着眼。他立即问白月:“夫人如何了?”
白月道:“夫人是太累了,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封云深悬着的心这才算是完全放了下来。
他从碧月手上拿了帕子过来,亲自帮着林朝雨擦脸擦手,心疼的亲了亲林朝雨的额头。
安嬷嬷知道:得,自己刚才说的算是白说了。
她逗着怀里抱着的小人儿道:“小可怜儿,你父亲眼里只有你娘亲,可不待见你呢?”
封云深顿时哭笑不得:“嬷嬷……”
“方才我听这家伙那响亮的哭声就知道是个没毛病的,自然是更加担心可可一些的。”
安嬷嬷看破不说破,抱着小婴儿走到床边给封云深瞧:“是个小公子呢?”
“瞧瞧这黑油油的头发,这细皮嫩肉的样子,这好看的眼睛,长大之后必定跟小主子一般俊朗。”
封云深:“……”他为什么就半点都在这孩子身上瞧不出俊朗的影子。
头发稀稀疏疏的还带着血丝儿贴在脑袋上,哪里有黑油油的头发;眼睛明明都还没有睁开,怎么就能够看出来好看了;在者,因而的皮肤都是细皮嫩肉的吧!
封云深深深的质疑,他跟安嬷嬷看到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这小孩儿明明皱巴巴的,眼睛都睁不开,面皮都是粉红粉红的,封云深看着这样的娃,实在是不能昧着良心说一句好看。
他不说丑,已经都是作为孩子他爹最后的善良了。
也不知道可可知道自己费尽力气成了这个丑玩意儿出来,会不会不高兴。
他和可可长得都好看,也不知他们的孩子怎么就这么不好看了。
封云深虽然没有把心中的嫌弃直接说出来,但看着小婴儿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他心中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