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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水守在门外,等着妙霞做出决定。
她的目光落在院子正中的一株梧桐树上,自己府里也种了梧桐,仍是枝叶满头。而这里的梧桐,却落了一地青黄相间的落叶。
难道这冷宫里的冬天,也比别的地方更早的来临了吗?
她正在出神,只听得身后房门声响,妙霞悄步而出。
若水没有回头,妙霞走到她的身前,盈盈下拜。
“七嫂,母后她以后……就拜托你了,妙霞只愿母后她的后半辈子能够过得平安顺遂,于愿足矣。”
她声音哽咽,双眼红肿,显然是经过了一番痛苦的挣扎,终于做出了决定。
对妙霞的选择,若水并不觉得意外。
她微微点头,几不可闻地叹息一声。
其实生在帝皇家,天天锦衣玉食,却未必有寻常百姓的简单快乐。
以前那个心性单纯的妙霞,经此一事,怕是要成熟了不少,她看得懂的东西越多,过得就会越不快乐。
“好的,公主放心,此事由我安排。”
若水又嘱咐了妙霞几句话,便离开了静心阁。
妙霞依然留在房里陪伴着姚皇后。
姚皇后服了若水留下的药丸之后,就一直沉睡不醒。
妙霞守在房前,凝望着母亲熟睡的容颜,泪如雨下,紧紧抓着母亲的手,说什么也不舍得松开。
若水告诉过她,姚皇后吃了那颗金色药丸后,会一直沉睡两天两夜,当她再醒过来的时候,她会忘了这一切,当然,也包括她这个女儿。
所以她会在两天之内安排妥当,将姚皇后送出宫去,找一个好地方安置。
这样当姚皇后醒过来的时候,她会在一个全新的环境中生活,远离皇宫,也同样远离阴谋、暗杀和权谋。
妙霞听得心向往之。
如果可以,她也想要那样的生活。
她现在越来越感觉到,这所皇宫看起来富丽堂皇,其实就像一个精美的牢笼,自己就像是一只鸟儿被锁住了翅膀。
以前的自己看不到外面优美的蓝天,没有呼吸到外面清新的空气,呆在这所牢宠里,眼睛里只看得到它的精美华丽,压根没有感受到它的冰冷和无情。
可是现在的她终于感受到了,她被压抑得喘不过气来,她也希望能像母后那样,离开这所皇宫,呼吸一下自由自在的空气。
“母后,女儿帮你做出了决定,不知道这个决定对你而言,是对还是错,但是女儿相信,母后你会过得很快乐,你会平平安安的,您……不会怪小九的,对不对?”
姚皇后熟睡着,听不到妙霞的这番话。
妙霞把头靠在母亲的床前,慢慢地合上了眼睛。
她舍不得离开,很快,七嫂就会安排人把母后送走,她们母女相聚无多,每一时每一刻的时光都是那么宝贵。
若水上了门外等候的轿辇。
邹太后实在很细心,早早就安排了人候在了宫门外。
她坐在轿中,托腮凝思。
她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安排,究竟是对还是错。
当然,这件事她有点胆大妄为,但是她相信,邹太后和圣德帝不会怪她,她唯一担心的,就是小七。
放姚皇后出宫,就等于是放了鱼入了海。
至于这条鱼回到海里,能不能搅出什么惊天骇浪来,就连她也不得而知。
但是人生,岂不就是一场赌局?
轿辇突然停了下来。
若水觉得奇怪,正准备掀帘探看,只听得抬轿的太监恭恭敬敬地叫道:“拜见太子殿下。”
轿帘打起,一张熟悉的容颜出现在她眼前。
“跟我走。”
小七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虽然用力,却丝毫没弄痛了她。
若水没有说话,乖乖地被他拉出轿子。
轿辇外面,小黑鞍辔鲜明,看到她出来,冲着她亲热地打了个响鼻。
小七双手一托,将她送上马背,自己飞身上马,身后的黑色披风有如大鸟展开了翅膀,随后双腿一夹,小黑撒开四蹄,有如离弦箭般疾驰而出。
一路出宫,畅行无阻。
出得宫来,若水发现小七并没有选择回府的方向,反而向城门外疾奔。
她也不多问,一切都由得他。
小黑奔跑虽速,却平稳之极,一点也不觉得颠簸。
二人出了城门,小七信马由缰,渐入草深林密之处。
不知不觉到了一处所在,小七勒住了马。
若水环首四顾,顿觉眼前一亮。
这里果实累累,竟是好大一所果园。
枝头上挂满了成熟饱满的水果,有青梅、秋桃、大枣还有葡萄。
“喜欢吃哪样?我帮你摘。”小七口角噙笑,温柔的目光注视着她。
那又鲜又红的大枣十分诱人,若水的心情变得大好,笑着指了指。
“好。”
小七从马背上腾身而起,施展轻功,有如一只翩翩的大鸟般,在空中飞翔舞动,姿态优美。
若水看得赏心悦目,微笑着看他折下了一枝缀满了果实的枣枝,送到自己的面前。
她坐在树下,吃着又脆又甜的红枣,小七却没歇着,把附近成熟的几样果子通通摘了一兜回来,团团地放在若水周围,让她触手可及。
若水吃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小七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良久,才低低地叹息一声。
“你的胆子怎么就这般大,连这样的法子都想得出来?”
若水扬了下眉,很显然,他又知道了。
她就知道瞒不过他的耳目,所幸,她本来也没想瞒。
“你会帮我的,是不是?”
“你就不担心放虎归山,养虎为患?”这也是小七所担心的。
“我不知道。”若水实话实说,她有些困惑地道:“小七,我也犹豫过,这样做是不是有点不近人情,但是,这是咱们最后的机会,她现在……就是一枚弃子,已经毫无利用价值,她的死活,那人已经不在关心。所以,我才想要赌一赌。”
“如果你赌输了呢?”
“就算是输了,我也没什么损失啊。我担心的是你,你真的不介意吗?她……是害了你和你母后的凶手,如果她真的忘却了过往,忘却了恩怨,就这样做一个普通的寻常百姓,你还会不会找她寻仇,要她的命?”
若水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小七,似乎一眼就看到了他的内心深处。
小七也犹豫了一下,他皱着眉头。
若水给他出了一个难题。
他知道,她之所以想出这个法子,全是为了他。
可是,如果那药真的像若水说的,姚皇后彻底忘记了一切,但自己能忘得掉吗?
母后至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而自己二十年来所受的痛苦折磨,每一夜都像是从地狱中走过一样,直到现在,他回想起来,犹有余悸。
要不是自己遇到了若水,这种万虫噬咬的蛊毒,会跟着自己一辈子,说不定,自己也已经活不到今天!
如果说不恨姚皇后,那是假的!
但她现在变成了这样疯疯癫癫的模样,真的要她死,他也下不去手。
若水想出来的法子,却恰好解决了他的难题。
看来最了解自己的人,永远是她。
“这件事我来安排,明天,就送她出宫。”小七揽过若水,下定了决心。
所谓放长线钓大鱼,不知道他们放出去的这条线,能不能引来他们想要的那条鱼。
有了小七的帮助,安排姚皇后出宫一事进行得十分顺利。
在第二天的黄昏时分,一辆油壁小车就毫不引人注意地由皇城内院,驶出了帝都的大门,来到附近的一个幽静村庄。
这里山清水秀,人烟稀少,当地的住户淳朴良善。
小七安排得十分妥当,在这里买了一处小小的院落,院子里种满了花花草草,还有一畦小小的菜地,种的是寻常的农家蔬菜,绿油油的长势喜人。
他还买了一名十三四岁的小丫环,负责照顾姚皇后的起居饮食。
若水一见了这里,就十分喜欢。
那间小小的茅舍虽然不大,却打理得整洁清爽,家俱不多,却件件是小七派人精挑细选而来,比之静心宫里虽然简朴,却有一种温馨悠闲之感。
若水环视着周围,不由感叹。
这简直是一个与世无争的世外桃源。
如果有一天她和小七也能在这样的环境里过上几日,偷得浮生半日闲,该有多好。
只是这一切都是她的梦想,永远也不可能实现。
在其位,谋其职。
小七身为太子,他肩上的担子有多重,她清楚。
而她身为太子妃,又岂能像村人农妇那样,只顾得自己的小家安乐呢?
姚皇后被送来的时候,还一直昏睡未醒。
等她醒来之后,她会有一个全新的身份在这里生活,清清静静再也没有人来打扰她。
“咱们先回去吧。”
小七不想等她醒过,便牵了若水的手,离开了这里。
两人离车不登,手拉着手,呼吸着田野中清新的空气,觉得沉郁的心情也放松了许多。
若水回头,看着那间茅屋离自己越来越远,住在里面的姚皇后,终于能够获得内心的平静和安宁。
可自己呢?却好像一步一步地在步她的后尘。
她在赌,将自己的未来赌在小七的身上。
她不敢保证,将来的小七,是不是也会变得像他的父皇那样。
圣德帝固然是一个好皇帝,却不是一个好丈夫,他多情,却也无情。
小七见她回眸,微笑道:“你喜欢?要不然我禀明父皇,陪你来这里住上几天,可好?”
“太子殿下,现在帝都刚刚平静下来,还有多少千头万绪的工作需要你去处理,你哪有这样的闲情逸致,就算是你想,父皇也绝对不会同意。”
若水摇了摇头,笑道:“再说像我这样的性子,住在这里只怕是闷也闷死了。”
小七但笑不语。
他分明看到了她眼中渴切的神色,他知道,她喜欢这样的田园生活,可是为了自己,她却生生压制了下来。
他开始盘算着,等忙完了这一阵,到时候就陪她来这里小住一段时间,如果她乐意,就在这里生产也未可知。
只是这番打算先暂时不告诉她,到时候给她一个惊喜。
两人也不急着回城,漫步在这田间小路里,感觉一身的疲惫,被这山林间清新透彻的空气,清洗的干干净净。
本是打算等到日落西山再回去的两人,这难得放松的时间刚刚开始,就忽而被打断了。
“主子,陛下患了重病,急招您和太子妃回宫!”
青影突然出现在两人面前,表情严肃,让小七和若水全都大吃一惊。
两人对视一眼,父皇好端端地怎么会患病?
小七记得在午时在勤政殿批奏折的时候,圣德帝还精神矍铄,神采奕奕。
“怎么回事?”
小七皱紧了眉头。
青影一脸愧色,答道:“属下无能,一无所知。”
“事不宜迟,咱们马上回去。”若水握紧了小七的手。
这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圣德帝忽然患病,必是事出有因。
小七挂念父皇安危,恨不能生出翅膀马上飞了回去。
可是若水身怀有孕,他总不能带着她快马疾驰,万一动了胎气……
但留下青影陪她回城,他又放心不下,一时踌躇难决。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犹豫不决,我的身体好得紧呢,咱们快骑马赶回去!”若水一看小七的神色就猜出了他的心事,抢先一步上了小黑。
“好。”小七也顾不得许多,一跃上马,二人并乘一骑,小黑奔跑如风,并不因多乘了一人而减慢脚速,终于在日落之前进了帝都。
小七更不迟疑,打马如飞,一口气直奔进皇城,守城的士兵见了太子殿下和太子妃,远远地就开了城门,恭恭敬敬地迎二人进入。
一直来到圣德帝所居住的崇政殿外,小七才勒住了马缰,自己跳下马来,又伸臂将若水抱了下来。
他虽然担心父皇,可见若水脸色苍白,不由担心问道:“不舒服吗?可是路上颠着了?”
若水深吸口气,努力压住胸口烦恶欲呕的感觉,强笑道:“我没事,咱们先进去看父皇要紧。”
她怕小七担心,抢先进殿。
崇政殿圣德帝的寝宫里,跪了一地的太医,韦贵妃还有几名有品阶的嫔妃都坐在旁边,一脸的忧色。
而邹太后则怒气冲冲,拄着龙头拐杖,指着太医们的鼻子怒声而斥。
“你们这些酒囊饭袋,瞧了这么久,居然说不出来皇帝患的是什么病?上次太子妃的病你们瞧不好,现在皇帝的病也瞧不好,哀家要你们何用?一个个全都是庸医!庸医!”
太医们被骂得狗血淋头,脑袋几乎垂到了地面上,只觉得脸上无光,却一个字也不敢辩驳。
他们的确是瞧不出来圣德帝的病,也确实是医术不精。
“曾太医呢?”
邹太后顾盼左右,没有发现曾太医的身影。
她记得一众太医里就属曾太医的医术最精,最让人放心。
太医们面面相觑,纷纷看向周太医。
周太医身为太医院的医正,可邹太后却没有提到他半个字,张口就问曾太医,显然在邹太后的心里,那曾太医的位置比他重要得多。
他心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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