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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他从未见过的种族在森林里对格罗玛什和他的部队发动了袭击,一开始格罗玛什还为找到了敌人而感到兴奋,但逐渐的,这种兴奋就化作了不安。
他们在密林里遭受了四面八方箭雨的“洗礼”,甚至还有隐藏在黑暗中的猛兽对落单的士兵进行突袭。
几天下来,非但没有解决麻烦,反倒是损失不少精锐的部落勇士。
在森林里,兽人们完全不是那些精灵的一合之敌,而且格罗玛什有种错觉,连整片森林都在帮助着精灵们袭击兽人。
尽管再不愿意撤退,为了避免兽人们白白牺牲,格罗玛什还是带头冲出了精灵们的包围圈。
让这位狂暴且强大的战士感到心烦意乱的是,那些精灵一直躲在暗处使用弓箭攻击,根本不给他正面对抗的机会,空有一身实力没法发挥,反倒是被精灵射中了几箭。
好在精灵的箭矢基本都被格罗玛什格挡或躲闪了,只是给他造成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伤势。
但这次失利让格罗玛什意识到了,兽人们已经不再是当初席卷东部王国的红色狂潮了,失去了魔血的他们虽然获得了理智和自由,但被侵蚀的躯体已经不再如当年那般强壮了。
更别说现在距离第二次战争结束,已经过去了十几年的时间,格罗玛什的年龄也大了,尽管他还是部落中最强大的勇士之一,但他能依旧感受到自己的状态在一天天下滑。
就算是再强大的战士,面对岁月的侵蚀时,也是无能为力。
如果可以,格罗玛什希望自己死在战场上,像奥格瑞姆那样——但是作为酋长的责任和复兴部落的希望让他还不想那么早的就被埋进土里。
领着一群灰头土脸的兽人士兵的格罗玛什面色低沉,他知道这次失利代表着什么。
兽人们将会失去对伐木场的控制,他们会在精灵的步步紧逼下退回贫瘠的土地上,为建造所需的木材发愁。
格罗玛什的内心闪过了无数的念头:萨尔是出于信任,才交给自己这个任务,但现在他竟然要灰溜溜的回去,在整个部落的面前承认,自己连这么点小事也失败了?
绝无可能!
格罗玛什的脸色憋得通红,他无法忍受这样的耻辱,与其这样回去,他不如死在和精灵的战斗当中!
这种不顾一切的疯狂念头勾起了被格罗玛什压制住的那部分堕落思想,某种疯狂、嗜血且黑暗无比的影响开始侵蚀起格罗玛什的意识。
——“去……去寻找力量,足以解决一切问题的力量!”
格罗玛什坐在座狼上的身躯猛地绷紧,他感觉自己的心底又另一个声音在朝他低语,一种难以言喻,却又深入骨髓的瘙痒与痛苦感爬满全身。
在这种折磨下,格罗玛什的双眼里充满了血丝,但是他强忍着没有让身体出现任何反应,以免让兽人们原本就低沉的士气更加跌入低谷。
“嗬嗬……”
从喉咙里发出的低吼声,让周围其他的兽人内心一颤,他们还以为是自己的酋长因为他们的无能在发火,于是行进的过程中更加不敢吱声了。
所以,格罗玛什的异常也没被兽人们发现,他一直坚持到回到伐木场的营地,回到自己的帐篷,才扶着帐篷的木桩大口喘气。
这位强壮的兽人浑身被汗水浸湿,就好像才从河里被捞起来一样,全身上下的血管像是蠕动的小虫子一样,不断地收缩和膨胀。
痛苦的后遗症持续了不知道多久,格罗玛什才逐渐感受到汗水浸入伤口时的刺痛,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颤颤巍巍地坐在兽皮地毯上。
平日里称手的【血吼】被格罗玛什艰难地放在一旁,兽人端起一碗水大口大口地往嘴里灌,试图缓解那种饥渴感。
格罗玛什把喝完水的木碗随手一丢,抹了抹嘴,神情和躯体十分疲惫:正如萨尔所想,格罗玛什体内的魔血侵蚀已经无法挽回了。
因为这个原因,格罗玛什才想在自己被魔血折磨的彻底变成废人前,为部落做更多的事情。
他不要命地战斗,杀敌,并不是因为他有多么喜欢被鲜血淋遍身体的感觉,而是他害怕自己所做的一切,不够偿还自己曾犯下的错误。
“时间不多了……我该怎么才能解决这些棘手的对手?”格罗玛什颓废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平时的锐气在他的脸上已经看不到了。
兽人们需要安稳的家园来休养生息,在这个时间段招惹难缠的对手绝不是什么好主意,特别是这一次的,格罗玛什的直觉告诉他,那些精灵可能是他遇到过最危险的敌人。
“不能把这个麻烦事带给萨尔……”
格罗玛什强撑着从地上站起来,他晃晃悠悠地走到放有地图的墙面前,伸出一根粗糙的手指点在皮革支撑的地图上。
兽人们并没有把整个灰谷探索完,走得最远的兽人斥候,也只是能够走到离战歌伐木场不远的森林里,再远的地方,从没有斥候能够回来过。
起初格罗玛什是以为这森林里有着猛兽和其它厉害的生物,但是现在他才知道,整片森林其实是在某个强大种族的统治下。
而兽人们砍伐树木的行为,招来了这些家伙的不满。
让格罗玛什不太明白的是,兽人们伐木的位置,位于这片森林的边界,隔河对望就能看见兽人们主城所处的山脉峡谷。
而兽人们选择定居的地方,他们也已经查探过了,那就是一片没有什么智慧生命居住的蛮荒之地而已,在这样两个地区的边境上伐木,竟然也会受到攻击。
格罗玛什感觉到莫名的屈辱,兽人们好不容易找到了能够安居的新家,却又要受到这样的驱赶和不公的对待?
要知道,兽人们这一次可不是挑起争端的那一方,他们只是砍了点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