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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即开窍。
问清楚事情始末,郡丞唤来贵妇一通训斥,说其教子无方,乱生事端!叮嘱往后要管住狗爪子,倘有再犯一并剁手!
仗势欺人的仆从、不辨是非的衙差,分别杖责二十,当众受刑。
女童及其父获赔一笔银子,作汤药费绰绰有余。其余人等互殴,自行承担后果,衙署不予追究。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甭管别人是否满意,郡丞倒颇满意。原想示示好,谁知一抬眼,张狂已经踪影不见。
这场混乱后,龙溪城恢复了少许平静,潇洒的依旧潇洒,无聊的依旧无聊。
街头巷尾,偶尔可见刚刚参战的莽汉,揉着胳膊说打一架好比按摩一样,骨软筋酥,舒爽极了。
※
清风过林蔓,日暮起炊烟。
傍晚的悦来客栈迎来两批宿客,第一批像哥儿俩,身形峻拔,神态冰冷,眉眼有英气,一色的白衣装束。
第二批男女五人,鹤骨松筋的中年信步在前,拎蜂蜡防渗的酒葫芦。
左后跟随一青年,剑眉星目,进门过翠嶂直到迎宾楼落座,片言未发。
右后那人眼神凌厉,薄唇,露几分倨傲意。
另有俩客不远不近跟着,一位黑炭头走路、说话闷闷的,显得猥琐不合群,另有位漂亮却泼辣的女子,谁望她一眼她非得瞪回去一眼。
按跑堂的说法,两批客都很怪诞。
前一批客贼大方,乱点一桌佳肴看而不吃,每遇上菜都有打赏。
后一批客贼小气,吃喝都不要,干坐着占地方。
两批客彼此在暗中打量,丝毫未留意跑堂竖在角落里抛白眼。
忽而,剑眉星目的青年扬手召唤,取出幅人物貌相图,打听道:“小兄弟可曾见过此人?”
粗略一看,画中人形相清癯,眸深如潭,有飘然气。
跑堂撇嘴道:“似曾相识,不过宿于悦来的谁不是淫贼呢?此配文极不合适!”
配文贴切与否需另说,此话更不合适,这家伙分明是在辱骂客人。
青年顾不了那许多,忙问道:“在何时何地见过?”
“不是白天就是夜晚,不在后门就在前院,小人去处不多。”跑堂的挠头道,“画里人一副穷酸模样,估计同样付不起悦来的茶钱。”
言未已,一满杯冷茶迎面浇来,泼辣女子叱道:“说清楚,谁付不起茶钱!”
跑堂的抹一把茶渍,摆副苦巴脸道:“不需要茶钱,悦来的茶水一律免费。”
画作出自将军府,被冠以淫贼之名的正是燕辞。眼见店东遭人诬陷,跑堂的气不过难免犯下皮。
好在客人没心情追究,抛出一锭银子道:“唯利是图,滚!”
泼一杯凉茶损失一锭银,屁都没打听出来一个来,这绝对是一桩蚀本买卖。
※
燕辞消息灵通,宿客屁股尚未坐热时即知来者是谁,江浸月、廖一、夜莺儿,这仨跟屁虫速度倒不慢。
张狂跟大小人物打交道,观察敏锐,扫一眼即能准确描述来客的样貌特征,身高、五官、衣着、气质等样样不差,甚至还记得哪里有颗痣哪里有块疤。
燕辞仅听两三句,已经确信同行者是李罗堂和郁律。
五位化婴修者齐至,手里还拿着标注淫贼的画像,绝非好兆头。
别人还好说,李罗堂于己堪称半师半友,应尽量避免冲突。
眼下跟秦璁农谋划之事方向已定,即使某些细节还需斟酌,张狂已足可应付,略略一想,燕辞再打退堂鼓准备走人。
其时,张狂道:“假如属下双眼未瞎,另两位来客应是曾拜访过秦老的轩辕子弟。”
燕辞讶然道:“何以确定?”
张狂道:“悦来建筑布局散乱,路径较多,来客进门后闲逛到丝竹馆,再绕至青春泉,由侧门进迎宾楼。步态轻快,偶有犹豫,明显是隔了段时日又来的旧客。另外韩迁曾简单提及过,说当日俩人神情高冷,不乏儒雅气。细思之,无处不吻合。”
燕辞恍然,吁气道:“言之有理,逆九针最长时效为半年,那俩杂碎绝对是冲秦老而来。”
张狂担忧道:“不知任姑娘和韩兄是否能够抵挡。”
燕辞道:“尽快派人通知韩兄提备,就说轩辕子嗣奸诈无比,善施分身术,嘱其不可轻离秦老左右。”张狂应诺一声,匆匆出门安排。
燕辞思来想去,终归不放心,故决定暂留一晚,且看轩辕世家是何诡计。假如条件允许,或可将其一举诛除,避免龙溪事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