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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蛊里头有一项基本原则,毒性大的,蛊性大的,都能霸道压制另一种蛊毒,雾草汁的蛊毒并不大,对于会豢养蛊物,毒蛊名声在外的蛊女自然没有影响。
那么这次想要特别照顾的对象可想而知,就是昀天。
昀天出生以来,因为那冰块脸和沉闷的性子,交际圈就小的可怜,更别说得罪什么会毒蛊的人了。
能让小二定期换茶水,又会蛊毒下得连卿箐都不知道,昀天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听了罗曼娘的死因后变得敏感,他感觉这说不准也和宋毅央有关。
这下蛊的人,是真的想要自己死呀!难道说,宋毅央想要他死?可是这又是为什么呢?
那个每天对他笑盈盈,比师傅照顾他更要细致入微的男人,竟然会想杀他。
知道人心难测,但知道真相的时候还是那么难以接受。
而且看卿箐的反应像是早就已经猜到或者说是遇到过这种类似的事情,可为什么,这两个人还是这般亲近。
昀天难以捉摸这两个人的关系,躺在床上细数这两人的过往,到底谁欠谁的多一些,其实真的说不清。
不清不楚互相纠缠着,总给人一种很微妙的气氛,两人之间明明互相了解,却因为各种原因越走越远,或许,这就是最好的有缘无分例子吧。
卿箐看着罗曼娘尸体时的那表情,像一根毒刺深深扎进昀天的心里,直到深夜他才勉强睡下。
等第二日,昀天缓缓睁眼看着窗边的光景,昨夜想得东西太多,他都忘记关窗户。窗外透进几声市井的叫卖,和几道沁人心脾的清风。室外的阳光被大树的树影切割得零零散散。
外面日头已经升得老高,室内还是一片寂静。照常来说,卿箐这个时候应当早早叫他下去吃饭了。
昀天心里像是知道某个原因,所以他内心并不慌乱,有条不紊地将自己衣服一件件穿好,穿整齐。
轻轻敲了敲卿箐的门,屋内并没有什么反应,犹豫再三,而后推开卿箐的房门。
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桌子上,乃至地上,都倒着酒罐。昀天微微蹙眉捂着鼻子往里走,卿箐依着窗口,手里拿着酒壶。
她的脸烧的通红,不止是脸,她是整个人都烧的通红,身上领口处还有这酒渍。
兴许是一夜没睡,又是一顿猛喝,卿箐整个人都有点飘飘忽忽的。
昨天看着明明一副看透生死的高深样子,现在又是这幅要死要活,恨不得一起去了的模样。
昀天小心避开地上的酒罐子,小心翼翼来到卿箐身边,想要把她手里的酒罐子拿走,可谁知卿箐宝贝起来了,一点都不愿意把昀天把酒罐子拿走。
昀天无奈叹气,摸了摸卿箐的额头额头很烫,也不知是喝酒喝的,还是真的发热。
昀天脸上还是这般冷冷冰冰,眼神里却带着几分心疼:“师傅,听话,别喝了,把酒坛子给我。”
卿箐有些迷糊地摇头,嘟着嘴护宝似的抱着:“不给。”说完还不忘嘿嘿两声。
卿箐笑着说:“都说酒能解千愁,在我看来……”
卿箐蹙眉锤着自己的胸口,像是什么堵着,很不舒服,没多一会儿,打了个饱嗝,这一个嗝,满满的酒气,卿箐又嘻嘻笑道:“不过如此,不过……如此……”
卿箐说着身子便有些不稳,昀天敏捷的护住了卿箐,直着身板,给卿箐靠着,有一下没一下轻轻顺着她的背。
当初昀天伤心难过的时候,自己母亲也是这么安慰他的。
卿箐整个人有点迷糊小声呢喃:“芸姐,你说我是不是就是个灾星,谁遇上我,都没好事。为什么死的那个不是我,我为什么还不死呢!其实我应该死的……应该死的,我死了,我死了一切都不会发生了,我应该死的……只是……只是……我不敢啊……我想活下来……”
昀天抱着卿箐温柔地笑着,卿箐并没有看到,昀天的笑容,昀天笑起来其实和南芸风特别像,温柔地纯粹。
昀天:“阿姐别怕,你不会死的。别人不确定,但是我,真的很感谢阿姐的出现,你是我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