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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刚亮,整个严家就早早的动了起来,下人仆妇努力放轻脚步,似是怕惊着主人家一样。
李鸾儿几乎是半夜便起身了,忙着给严承悦准备衣衫和殿试的用品,又赶着叫厨下的人弄了些能顶饱又没有汤汤水水的饭食,全部都准备好了之后才叫严承悦起身,先叫他吃过早饭,又梳洗打扮一番,换上新衣这才送他上了马车。
这日,和李鸾儿相同忙碌的人家有很多,便是李富那里,李连树、秦氏还有李梅这三人几乎都是一宿没睡的,整宿的都在给李富准备东西。
老宅子里施蓝还有林氏也都是半夜就起身忙着准备了。
严承悦穿了一身蓝衫坐上马车,慢悠悠的朝皇宫而去,在宫门口下车的时候天才刚亮,他正好瞧见许多参加殿试的举子们或坐轿子,或坐马车而来,严承悦等了一会儿,待见到李富和严承忻后和两人说了一番话这才站好队等待宣召。
没过一会儿便有礼部官员出来宣召参加殿试的举子们进文华殿。
大雍朝皇宫外围的文华殿是专为殿试准备的,自建朝起几乎所有的天子都是在这里点中前三甲,在这里唱名宣召新科进士并赐酒的。
文华殿建的很高,内里开阔之极,这些举子们进去的时候便见官家已经坐在御坐之上,两则坐了许多官员,而中间都放好几案,是专门给这些举子写试卷所用。
早有太监上前一一唱名,然后给这些举子们安排座位,严承悦也不知道怎的,竟然被安排到了第一排最中间的位置,这里离官家最近,也最是显眼,不过他素来平和也自持才学并不怕什么,安安稳稳的坐了,他身后是个长的五大三粗的举子,猛的一瞧根本不像文人,倒像是参加武试的。
那举子看到严承悦还憨憨的笑了两声,严承悦也对他点头。
片刻之后,官家宣布殿试开始,有礼部官员发下试卷来,严承悦看了一遍便成竹在胸,拿起笔来便写,思绪丝毫没有停顿,很快便将试卷写完,最后的策论更是写的文采匪然又很有实际意义,是一篇难得的好文章。
此时德庆帝在御坐上再坐不住的,起身在下边转了一圈,在严承悦跟前停留一会儿,瞧见他写的文章不由点头,走了几步又看看李富的文章,嘴角勾起一丝笑容,后又在余恩同跟前站住脚步看了好大一会儿,越看笑容越是显的大了起来。
最后,德庆帝绕过严承忻在余家二房的嫡子余恩书跟前站住脚步,待看过他写的文章不由皱起眉头来,看了几眼便再看不下去,举步便走。
他前脚一走,后脚那余恩书便擦起汗来,德庆帝坐到御座上的时候正好看到,便更加瞧不起他来。
待到殿试完毕,礼部官员收回试卷拿给德庆帝,这些举子才站起身见了礼之后排队一一告退出去。
一出文华殿,李富便跑着跟上严承悦的步子:“姐夫,今儿这题你答的如何?”
严承悦笑笑:“倒还不错,你呢?”
李富脸上也带着笑:“我也觉得很不错。”
严承忻也跟了上来,正要说话,却不想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插了过来:“这位兄台,在下山东杨远青,不知兄台是……”
严承悦拱了拱手:“在下京城人氏,严承悦是也。”
边说,严承悦边指着严承忻对杨远青道:“这是在下的二弟严承忻。”
又一指李富:“这是在下妻弟李富,不知兄台唤在下何事?”
杨远青摆了摆手:“倒没什么要紧事,不过觉得和兄台投缘便想结交一番,总归这次殿试也考了,左右回去也没事,不如在下做东,请几位兄台吃顿饭如何?”
严承悦笑了笑,瞧了严承忻和李富几眼,那二位赶紧表示:“不如我们兄弟三人请杨兄吃饭吧。”
杨远青倒是个实诚人,怎么都不同意,愣是要请严承悦几个,严承悦也不忍拂了他的好意,便寻了个干净的饭馆几人进去找个小包房坐下,杨远青叫过小二来要严承悦几个点菜,严承悦也不晓得杨远青家里条件如何,并没有点那些贵重的菜,点了几样家常小菜,又要了一壶清酒如此便罢了。
严承忻和李富也明白杨远青的意思,这二人也都点的家常菜,都是极便宜的,杨远青瞧到最后觉得过意不去自己倒是点了两样贵菜。
待上过菜之后,几个人边喝边聊。
几乎只要能参加殿试的大多都是能中进士的,只是排名的前后次序有些变化,这杨远青既然能出现在文华殿内,想来也是有才学的,且严承悦看他应是个厚道的人,便有意结交,说话行为透着那么几分亲近。
杨远青真真实心眼,见严承悦几个与他亲近,他便更加的热情,没几句话的功夫倒是将自家的事情交待个底朝天,听的李富和严承忻真真有几分汗颜,心说这货约摸是读书读傻了的,怎的这样的实心眼,做事说话都不会拐弯的,这要是外放做官可如何是好?
不过,几个人通过谈话对杨远青的才华倒都挺佩服的,着实没想到这么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竟然这样高才,实在是叫人不得不说一句人不可貌相。
不过一会儿功夫杨远青喝的有些多了,大着舌头道:“我,我们家从我祖爷爷那辈就是土里刨食的,不过我杨家祖上善于经营,终是积了些小财,到了我爹那一辈上又做些小买卖,倒是发了家,不过,这年头苛损杂税什么的也实在厉害,上边又有当官的压着,我们就是有些钱又能怎样,我爹还不得……我爹就下了狠心,自小便教我读书,其实,他老人家是想叫我考上功名家里少纳些税,另外有了功名当官的不敢欺压我们家就是了,却没想到我是真爱读书,也一心想当个好官。”
说到这里,杨远青又喝了两杯酒,头就更加晕乎了:“我不只爱读书,我也爱种地,没事的时候就到我家庄子上转悠,看到庄稼长的好比喝了蜜都甜,我也种过地,那年我从外番商人那里换了些稀罕物,回去便试着种下,哪知道真给种成了……”
他原说的那些话也没人当真,严承悦也不过笑着听听,待听到他后来说从番邦那里弄来的物种种成了,严承悦倒是真留心了,忙问:“都是什么物件,你也与我们说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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