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彻池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清醒过来的寻文看着彻池上空,有个巨大的裂缝横亘在头顶,白雾之上能看到不甚清晰的碎月,而四周的鬼涧则完全变了模样,好像更富生机,而之前打斗的几人都已停了下来。
发现不远处昏迷倒地的烨,他赶忙上去掺扶,看着地面上如冰风炸过的痕迹中央闭目静坐的楚嫣,手中正抱着一柄无弦玉琴,宛如天仙。
一旁彻池中已经身死的楚天和倒在不远处一身血泊的楚云十分凄惨,那梅九早已不知去向,只有楚霄依然站在原地揪心的望着闭目而坐的楚嫣。
一切都已结束,那些过去他们不曾知晓,如今的菱花城又回归了当初的静谧和柔美。忽然,怀抱琼玉的楚嫣也如之前那白色身影般飘飞起来,只是双目依然紧闭,而她怀中的琼玉却想她那把碎掉的咒心一样,浮现出白色光芒般的琴弦,无人抚琴而自有琴音。
琴音再次笼罩鬼涧这片天地时,鬼涧上方的裂隙竟生出了百般变化,有如自成天地般莫名的变化着天象,时而乌云密布,时而透着璀璨的阳光,时而冬雷滚滚吹雪,时而飒爽秋枫扫翠叶。楚嫣仿佛与琴一同共鸣,而菱花城也在雨雪的洗礼下越发的明亮起来,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琴声连响了三日,第二日烨已经清醒过来,他和寻文将已逝的鬼伊抱到栖魂木下,然后继续守在楚嫣身边。一般一直守候的楚霄的旁边在站着竹盐,从未离开。第三日,栖魂木下彻池中的水彻底干枯,池子中浮出一块墓碑,上有书:
凉花青果洒白羹
稚女弹水吹花灯
满城临窗为谁泣
皆为梦生抚琴情
一歌一酒一鸿蒙
满地梨花作水清
取壶临门轻扣壁
唤使妻女盼繁星
几朝秋雨几孤鸣
青竹点泪素花生
叹立溪头悲泣去
惹得萤虫四处惊
半尺茔玉伴雪生
一曲广寒乌破晴
俯望菱花多羡意
探耳细听几叮咚
无悲无喜无泪倾
清潭无处取红菱
瀑水吟歌合弦趣
简枝陋木葺屋身
菱花落尽意昏昏
掩目轻弹皆可闻
曲罢惊得琴弦断
同奏倾空引月明
故楼故宇故西风
桂树桂酿桂堂东
奈何青鸟萧萧意
焉使莺雀舞长亭
这碑是楚霄当年立下的,只是无人知晓,他也从来没想过要让别人知道。
三日曲毕时,楚嫣仿佛变了一个人,目光清澈的有些吓人,看着烨的目光也变得冰冷了,只有她张嘴说话时才能感觉她还是那个楚嫣。
“我们离开这里吧。”楚嫣看着烨,说出了第一句话。
当楚霄想上前时,楚嫣身周忽然冰冷起来,冷冷的回望了楚霄一眼,“那些过去我不想知道,今日后,我们再无瓜葛。”
站在楚霄身边的竹盐听到楚嫣冰冷的声音,顿时也眉头收紧,很轻易就能看的出他的心思。
楚嫣与烨三人将楚成和鬼伊的尸体葬于城外的黑色巨坑中,与楚嫣爷爷的墓紧邻。楚嫣再也没有心思呆在这个伤心地,就拉着烨和寻文乘舟沿瀑而上,很快就出了鬼涧,现身在落霞之森。
几人离开后不久,楚霄就带着竹盐到他哥哥的坟前祭拜,随后问竹盐,“你难道没有什么问题要问我么。”
竹盐之前确实有许多问题,但是那场他根本无法参与的战斗也让他明白了,许多事情并非眼见那般简单,而那些藏在远古的故事他也不愿去探寻,不过他倒也明白了,楚霄并非大恶之人,只是表面如此而已,至于那些背后的故事他实在不愿多想,故一眼不发。
“你喜欢嫣儿么?”
竹盐一听也是一阵尴尬,面容显得很不自然,一时间也不知怎么回答,只能继续沉默。
楚霄见他未回答,便道,“那个黑衣人是血隐一族,他们要找那个叫烨的小子,想来不是什么好事,而且他们对于嫣儿手中的琼玉也十分不喜,他们这一走可很是危险呢,你难道不想跟去看看?”
竹盐一听脸上也露出紧张的神色,他自是明白烨和楚嫣之间那层模糊的关系,三人离去必定也是同行,如果遇到血隐一族,恐怕就真的是凶多吉少,于是低声问了句,“您是想要我跟着他们?”
楚霄不自然的笑了笑,“你跟着他们吧,你不是也想要看看无途东岸的风景么,跟着他们,也算是种试练。”
竹盐思索了不久,最后朝着楚霄一拜就欲离开,楚霄却将他拦了下来,“不要急,奔雷已毁,你今后在围地行走,可去打听一支名为蛛丝的青笛的下落,蛛丝与琼玉其名,也是你之血脉的传承之物。”说罢楚霄便消失在迷雾中,再也寻不到踪影。
竹盐生于围都一个十分普通的家庭,父母都是油盐小贩,小时玩耍偶遇一修者,带他步入修行之途,随后十几年自行摸索倒也有一番成就,几年前东行至祷山,又在小店中偶尔听闻鬼涧之神秘,便来此游历,之后便遇楚霄,自己修行的速度尚且不错,被楚霄看重一直带在身边。他虽非楚家人,但楚霄对他倒如亲后一般,教导时也十分用心,这让他对楚霄存有感激之情,随着他修为的加深,感知能力也有所提升,似乎感觉到菱花城的虚假,故才有了前几人的叛离之事,现在搞清了始末,他便依然将楚霄看作是父师,但今日楚霄所言之事他倒真是从未听闻,什么蛛丝他根本没听过,他的父母也不过普通行商,哪里有什么大家族。但他再想细问时,楚霄已经不见了踪影,回到菱花城的青竹小筑,楚霄也不在,无奈只得离去,追寻烨一行三人的踪迹。
……
三人离开鬼涧后直接到祷山下交了单子,拿到第一笔酬金,烨此时的心情已经好了许多,这怎么说也是这辈子挣得第一笔钱,虽然算不上太多,但几十两也足够他们花上许久了。此时的楚嫣也逐渐恢复了往日的神情,冷漠渐少了,不过亲近之人的离去后的伤感依然萦绕在她身旁,烨不善言辞,只能有一句没一句的劝她不要多想,不过倒也有效果,楚嫣还是能听得进烨的话的。
烨和寻文有了酬金就没有再去接其他的货单,而是在祷山城的一座小酒楼里商量下一步的行程,楚嫣不参与他们的讨论,坐在靠窗的位置不时的凝望远处的森林,似乎是在回忆往昔。
“大头文,你快算算卓阿他们在哪。”
寻文听后一阵尴尬,他跟言庄修习过衍行之术和六爻铜钱卜,不过都不够精深,如果与己有关倒还好些,算他人则要难上许多,真让他算出卓阿的所在恐怕也很难,如果真有这手段,当日卓阿离开时他也会告知香焚的去向。无奈的看着有些兴奋的烨,他还是硬着头皮算了起来。
寻文拿着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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