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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经理恬笑道。似乎很忌惮这位供应商。
生意人忌惮肯定必有所求,而饭店无非就在食材上喽,事实上,这位供应商虽然不是本地人,虽然仅仅是个牛贩,可在当地却大名鼎鼎,是各家拉拢的对象。全市牛头宴已经成了个大的产业,销售的旺季经常出现断货,少了这样的走南闯北不缺货源的人支持,光饭店还真玩不动。
下了一层,瘦个喝多了,打了个趔趄,秦经理赶紧扶着,又下一层,瘦个看一个模样娇嫩的服务员,动手动脚,直摸上脸蛋,那小服务员不好意思,羞得捂着脸跑开了,秦经理可不高兴了,直训着:“看看你,真不会待客,摸就摸摸吧,又摸不掉一块肉……对吧,小丁,您慢点,要不今晚别走了,我给您老安排,保您满意,咱店里这都是乡下丫头,您肯定看不入眼。”
“呵呵,算了,我自个找地方吧,还得赶路呢。”瘦个道。
“那我们的食材,啥时候能到?可等着呢啊,正月季节可是黄金季节,订餐的都排到大后天了。”秦经理出门时征徇道。
“放心吧,一两天我让车给你送过来。贺老大的货,我们可从没耽误过,不过说好啊,现金。”瘦个醉意盈然道着。
“当然是现金了,这季节就怕没货,还怕没钱呀?”秦经理笑着,把瘦扶上了车,一辆柴油版的猎豹,安抚了一番让司机开车小心的话,直看着这辆车尾灯消失,他脸上的笑容莫名地凝结了,对着车去的方向呸了。,又莫名其妙地骂了句:
“妈的,还人五人六拽上了,以为别人不知道你什么东西似的。”
说了句,他转身回去了,去看看后厨的准备,去瞅瞅停车场臃不臃挤,再瞧瞧服务员偷没偷懒,这就是经理人的工作,每天按部就班,他已经干了十几年了,从一个路边的小店,直干到今天的规模。
此时,三楼临窗的包间已经接近了尾声,准确地讲,是不得不接近尾声了。张猛吃不动了,头仰着靠着椅背,摸着肚幸福地哼哼。李逸风解开了裤扣,不过并没有增加多少食量,他有点想呆头和小拴两人了,自打到了翼城,就被余罪派出屠宰场,俩乡警可一天好日都没过上。郑忠亮却是吃得慢条斯理,仿佛家乡的美食,对于他也是一种可以拿出来显摆的东西一样,大家吃得高兴,他就愈显得得意了。
董韶军向来很稳重,他喝完了一杯酒,把余罪的酒杯也拿到面前了,做完了这个动作,他看着余罪,似乎在等着余罪说话。余罪慢条斯理地放下了刀,他没吃多少,看来此行还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他放下了刀,拍拍手示意道:“兄弟们,吃好喝好了,下面我宣布一件事。”
“别别,余儿,你别没事找事。”郑忠亮一听,吓了一跳,知道余罪还念念不忘那事。李逸风此时也不来劲了,抚着肚,懒懒地靠着椅背,笑着道:“所长,要整事你不早说,现在吃得撑得这么厉害,打架要吃亏滴。”
“开什么玩笑,现在多少客人呢。”郑忠亮难为地道着,整幢楼人声不断,这可是个热闹场合,出点乱怕是跑不了,他提醒着:“余儿,给点面,好歹哥也是片警,以后还得搁这一片混呢。”
“拉倒吧,你以为他忘了,你以为余贱那么随便就请你吃。吃都吃了,不办事能放过你。”张猛笑着道。还是他比较了解余罪的个性。可越这么说,越让郑忠亮紧张,他看着董韶军,意外地是董韶军居然没有和他站在一起,而是神秘地笑了笑,余罪的后半截话出来了:“我宣布,接下来,都听董韶军的指挥,谁要不听指挥,今儿这饭钱算他的啊。”一说皆笑,独有郑忠亮哭笑不得,没想到这模样周周正正,眉宇正气凛然的董韶军,居然和余罪穿一条裤了,这不,董韶军清清嗓,说开话了:“我也是迫于无奈,同时又看在余罪同志确实是基于惩恶扬善、扶危济困的出发点,所以我决定帮他一把……我希望在座的同志们都帮他一把,我保证,绝对没危险,最差的结果大家都能全身而退,同志们,考验大家兄弟感情的时候到了,大家说吧,帮不帮吧?”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正吃饱了撑得没事干呢。”张猛笑着道,对于他,荤素不忌了,又被停职着呢,他巴不得再惹点事,李逸风自然是欣然同意,郑忠亮不同意。
这是不行滴,四比一,否决,驳回。不同意也得同意。
此时玩得兴起,其实郑忠亮的兴趣也勾搭起来了,难不成就凭这几块吃货料整点事?特别是在学校就老实巴交的董韶军,平时兄弟打架,他顶多是个望风的角色。只要不是余罪搞事,他觉得危险系数就要下个档次。于是半推半就勉强接受了,就见得董韶军掏出两颗胶囊,掰了一颗,药粉倒在酒杯里,摇了摇。又掰一颗,重复着兑水和摇匀的动作。
“下毒?”李逸风吓了一跳。
肯定不可能,董韶军笑着道:“不要用你下三滥的思维,来揣摩文化人的想法,大家看好我的第一步,我要把这块没吃完的牛骨头,变成黑的……”他说着,在众人凛然愕然的眼光中,把其中一个酒杯里的液轻轻地倒在桌上的牛头腭部,然后滋滋地冒着白沫,白森森的骨头以眼可见的速度在变色,慢慢地变成了黑亮的颜色,慢慢地扩展了一大片,就像原本就是黑色的一样。
“这是什么东西?”张猛抚着肚,有点反胃,而且闻到了一股臭味,越来越浓,像肉**的味道。
“这个无毒,放心……不过样看上去,卖相可能稍差点了。”董韶军为了证明无毒,削了一块肉,放进嘴里,哎哟,把李逸风恶心的,差点吐了。他嚼了嚼,证明无毒之后,继续道着:“总体的设计是这样的,我们远道而来品尝,但是无意吃到了**和‘有毒’的牛肉,而且我其中一个人食物中毒,当场昏倒……你们说,这个事能不能把店商给传讯回去?”
明白了,郑忠亮凛然想着,觉得这事办得太不地道了,不过是隐敝而且温和的手段,好歹比胡闹强了不少,他剜了余罪一眼,余罪在奸笑着,补充着:“一会儿剧情是,咱们都痛哭流涕,痛斥这个黑心店啊。谁也不能偷懒。逸风,你不当过文艺兵吗?开场后使劲哭啊。”
“有点意思啊,不过不刺激了。”张猛笑道,李逸风想了想,说来说去,其实还是讹住店里了,不过这办法干得别人怕是连毛病也挑不出来了,比他想的碰瓷划车往饭菜里丢蝉螂讹人可不知道要高出多少倍。他看着貌似忠厚的董韶军赞了个:“厉害,还是尼马文化人厉害,坑人不留痕呐,这么黑一大块骨头,他们算是说不清了。”
“所谓文化人,就是以所学文化知识来坑蒙拐骗的人,你得正确理解。”余罪笑道,董韶军端着杯问着:“好了,该第二步了,我需要一名志愿者,把这一杯喝下去,只有喝下戏才能接着往下演,谁来?”嗯……不不不,李逸风一闻味道,不敢接了,真说我会哭,别让我昏倒。给郑忠亮,郑忠亮不明所以,死活不干,余罪呢,自诩副总指挥,当然不能倒下,看来看去,就剩张猛一个人了,余罪笑着问:“牲口,看来只有牺牲你了。”
“同意,牲口哥你先躺下,后面的事交给我们了。”李逸风也唆着道。
“就这么点,能把人放倒?”张猛看着酒杯里,仅仅一丁点黄色的液体,有点不信邪,董韶军笑着道:“不一定能,你要不敢,要不我来。”
“切,我还真不信邪。”张猛受不得激将,笑着一饮而尽,抿抿嘴、舔舔嘴唇,异样地说着:“后味有点苦,没什么感觉嘛。烧饼,不是过期的吧?我怎么觉得你这像小孩过家家的玩意。”
“本来就是过家家玩嘛,一点危险也没有,看我几根手指?”董韶军笑着道,伸手晃了手问张猛,张猛笑着,故意说错了,却不料话音刚落,张猛眼皮一翻白,毫无征兆的呼咚声栽倒在地,四肢抽搐着,口吐白沫,吓得李逸风浑身汗毛直立,紧张地往余罪身后躲。郑忠亮惊得六神无主,此时觉得,这文化人玩起来,可比贱垩人狠多了。
“该咱们了……快哭呀……使劲哭……”
余罪教唆着李逸风,看他反应不强烈,余罪使劲一拧他耳朵,手飞快地伸进他的毛衣里,一捏咪咪再一扭,嗷地一声凄厉的尖叫,李逸风疼得捂着心口,果真是个痛不欲生的标准扮相,被余罪一脚踹出包间了。
“来人呐,牛肉有问题,吃死人啦……救命呐……牛肉把人吃死啦……”
这声凄厉的声音,打破了贺府大宴的和谐与宁静,转眼间,热热闹闹的人群,炸锅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