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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也是研究的一环,这种专业的话题,外行人多半感到枯燥乏味,而且游戏本身的趣味性也远不及“太空侵略者”。
不过,有一次他把“”的事告诉过一个完全无关的人,那个人正是雪穗。“老师在大学里做什么研究呀?”
听到她这么问,正晴先说起毕业研究的内容,但影像解析和图形理论对一个高二女生自然不是什么有趣的话题。雪穗脸上虽然没有明白表示无聊,但听到一半,显然失去了兴趣。为引起她的注意,他提起游戏。她眼睛随之一亮。
“哇!听起来好有趣哦,你们做的是什么样的游戏?”正晴在纸上画出“”的画面,向她说明游戏内容。雪穗听得出神。“好厉害哦,原来老师会做这么厉害的东西呀!”“不是我一个人,是研究室的伙伴一起做的。”“可是,整个架构老师不是都懂吗?”“是。”“所以还是很厉害呀!”
在雪穗的注视下,正晴感觉心头火热起来。听到她说赞美的话,是他无上的喜悦。“我也好想玩玩看哦。”她说。他也想实现她这个愿望,问题是他没有电脑,研究室里虽然有,但总不能带她去。说明了这一点,她露出失望的神情。“这样啊,真可惜。”“如果有个人电脑就好了。可我朋友也都没有,因为那很贵。”“只要有个人电脑就可以玩了?”“对,把卡带里存的程序输进去就行。”“卡带?什么卡带?”“就是普通的磁带。”
正晴向雪穗解释卡带可以作为电脑的外接储存装置。不知为何,她对这件事深感兴趣。
“喏,老师,可不可以让我看看那卷卡带?”“咦?你要看卡带?当然可以,可是看也没用,那就是普通的卡带,跟你的一模一样。”“有什么关系,借我看看嘛。”“哦,那好。”
大概雪穗以为电脑用品或多或少和普通卡带有所不同。明知她会失望,又去上课时,正晴还是从家里把卡带带了过去。“耶,真的是普通的卡带。”她把记录了程序的卡带拿在手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我不是说过了吗?”“我现在才知道,原来卡带也有这种用途。谢谢老师。”雪穗把卡带还给他,“这是很重要的东西吧?忘了带走就糟了,最好现在马上收进包里。”“啊,是啊。”正晴深以为然,便离开房间,把卡带收进放在一楼的包内。
雪穗和程序的关系仅止于此。此后,她和正晴都再没提起“”。这段经过他并没有告诉美浓部他们,因为没有必要。他确定雪穗偷窃程序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应该说,一开始他就完全没有将她列入考虑。当然,若雪穗有意,那天完全可以从运动背包里偷偷取走卡带。她只须假装上洗手间,溜到一楼即可。
但她拿了又能怎样?光偷出来是没有用的。要瞒住他,必须在两小时内复制卡带,再把原先的卡带放回背包才行。当然,只要有设备就办得到。但她家不可能有个人电脑,复制卡带可不是翻录的录音带。
假设她是嫌疑人,的确是一个有趣的幻想题材……想着想着,正晴不觉露出笑容。门恰好在此时打开。“老师,什么事那么好笑?笑得那么开心。”雪穗端着放有茶杯的托盘,笑道。
“啊,没什么。”正晴挥挥手,“好香!”
“这是大吉岭哦。”
她把茶杯移到书桌上,他拿起一杯,啜了一口,又放回书桌,不料一时失手,茶水洒在牛仔裤上。“哇!我怎么这么笨!”他急忙从口袋里取出手帕,一张对折的纸随之掉落在地板上。
“还好吗?”雪穗担心地问。“没事。”“这个掉了。”说着,她捡起那张纸,在看到内容的一刹那,她的一双杏眼睁得更大了。“怎么了?”雪穗把那张纸递给正晴,上面写着电话号码,画有简图,还标示出田川不动产。原来正晴把生野店店主写给内藤的便条随手塞进了口袋。
完了!他心中暗自着急。“田川不动产?是在生野区的那家吗?”她的表情有点僵硬。“不,不是生野区,是东成区。你看,上面写着深江桥。”正晴指着地图。“不过,我想那里应该是生野区的田川不动产的分店或姐妹店。那家店是一对父子开的,大概是儿子在打理吧。”雪穗说得很准确。正晴一面注意不露出狼狈的神色,一面说:“哦,这样啊。”“老师,你怎么会去那里呢?去找房子?”“没有,我只是陪朋友去。”“是吗……”她露出遥望远方的眼神,“我想起一些特别的事。”“特别的事?”“以前我住的公寓,就是生野区的田川不动产管理的。我曾在生野区的大江住过。”“哦。”正晴回避开她的视线,伸手拿茶杯。
“我母亲去世的事,老师知道吗?我是说我生母。”她的声音很平静,听起来比平常低。“没有,我不知道。”他拿着茶杯摇头。
雪穗嫣然一笑:“老师,你真不会演戏。”“呃……”“我知道,上次我迟到的时候,老师和妈妈聊了很久,不是吗?老师是那时听说的吧?”“呃,嗯,一点点啦。”他放下茶杯,搔搔头。雪穗拿起茶杯。她喝了两三口红茶,长出一口气。“五月二十二日,”她说,“我母亲去世的日子,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正晴默默点头。他也只能点头。
“那天天气有点凉,我穿着妈妈为我织的开襟毛衣上学。那件毛衣我现在还留着。”她的视线望向五斗柜,那里面多半收纳了充满心酸回忆的物品吧。
“你一定吓坏了。”正晴说。他认为应该说些什么,但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不该问这种无聊的问题。
“好像在做梦,当然,是噩梦。”雪穗不自然地笑了,然后又回到原本悲伤的表情,“那天,学校放学后,我跟朋友一起玩,比较晚回家。如果我没有去玩的话,也许可以早一个小时回家。”
正晴明白她话里的含意,那一个小时意义重大。“如果我早一个小时回家……”雪穗咬了一下嘴唇,继续说,“这样的话,妈妈可能就不会……一想到这里……”正晴一动也不动,听着她的声音转成哭声。他想掏手帕,却不知该何时掏。“有时候,我觉得妈妈等于是我害死的。”“这种想法不对,你又不是明明知道情况却故意不回家。”“我不是这个意思。妈妈为了不让我过苦日子,吃了很多苦,那天也累得筋疲力尽,才会出事。如果我更懂事一点,不让妈妈吃苦,就不会发生那么悲惨的事了。”
正晴屏住呼吸,看着大滴的泪水从她雪白的脸颊上滑落。他恨不得紧紧抱住她,但当然不能这么做。我这笨蛋!正晴在心里痛骂自己。事实上,从不动产管理员那里听说事件经过后,他脑海里潜藏着一个非常可怕的想象。
在他的想象里,真相应该还是自杀吧。服用过量的感冒药空药袋,杯装清酒,窗户不合常理地紧闭,这些都应解释为自杀才合理。而与这个结论相悖的,只有浇灭煤气灶的锅。然而警察说,汤汁虽然浇熄了炉火,锅四周却不太脏。正晴研判,实际上是自杀,但有人把锅里的大酱汤泼了出来,把现场布置成意外。而且,此人除了雪穗不可能有别人。而她会针对感冒药和酒的疑点加以解释,也就说得通了。她为什么要将自杀布置成意外呢?应该是为了世人的眼光。考虑到自己以后的人生,母亲自杀身亡只会造成负面影响。只是,这个想象撇不开一个可怕的疑问。那便是—雪穗最初发现出事时,她母亲已经气绝,还是尚有一线生机?田川说,听说只要早三十分钟发现,便能捡回一命。当时,雪穗有唐泽礼子这位可以依靠的人。或许,雪穗早已在与唐泽礼子的往来中,感觉出万一亲生母亲发生意外,这位高雅的妇人可能会收养她。这么一来,当雪穗发现母亲处于濒死状态,她会采取什么行动?这正是这个想象最可怕之处。正晴也因考虑至此,没有继续推理下去。但是,这个想法一直挥之不去。现在,看着她的眼泪,正晴深深感觉到自己的居心是多么卑鄙。这女孩怎么可能那么做呢?“不能怪你,”他说,“你再说这种话,天国的妈妈也会伤心的。”“那时候要是我带了钥匙就好了。那我就不用去找不动产管理员,就可以早点发现了。”
“运气真是不好啊。”“所以,我现在一定会把家里的钥匙带在身上。看,就像这样。”雪穗站起来,从挂在衣架上的制服的口袋里拿出钥匙给正晴看。“好旧的钥匙圈啊。”正晴看了之后说。“是呀。这个,那时候也串了家里的钥匙。可是偏偏就在那一天,我放在家里忘了带。”说着,她把钥匙放回口袋。钥匙圈上的小铃铛发出了叮当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