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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那一寸的心酸叫她开不了口,她怕一开口,就流露出自己的同情,连同怜悯、痛心、畏惧、哀伤……这些不应当在自己面上出现的情绪一起逃出来。
“为什么要逼我!”江邺眼圈泛红,恨意像决堤的江水汹涌澎湃,“你故意说出这些话,是想逼我使出碧炎血的能力,是不是!”
江舟手指颤抖了一下,攥紧了。
“我恨姚奇文,但我更恨这一身造就灾祸的血脉。”江邺“哐!”地将刀插进地板,声线恨得愈加狠厉,“你怎会不懂!!!”
江舟眼神闪烁了一下,还是没有说话,她费力地支起身子,伸出因失血过多而僵硬冰冷的手臂,越过江邺的肩膀,艰难地弯动那十寸长的伤口,揽住了他的脖子。
“对不起。”
她的声音虚弱而颤栗,如水中游丝,细短,急促,不可捕捉,江舟话毕,眼里便落下一行滚烫的泪。
这是痛惜的泪,痛惜江邺难以释怀的恨,痛惜自己无法摆脱的宿命,虽说苦禅山上见过人世百态,却无法在此刻的江邺面前铁石心肠,她愧,愧自己的卑鄙,为了所谓的大道,要逼迫江邺拔出自己心里最尖利的那根刺,化作一把所向无敌的斩魔之刃。从头到尾,“恨”和“恨”,都由江邺一人承担,他们是落入神明手中笼罩劫难的网,永远地交织在对方的生命里,永远地相交和分离。
她迅速抬手拭干了自己的泪,用尽了最后的力气,便昏倒在江邺的肩上,江邺跪坐在原地,身上倒着江舟,他没对江舟的话做出反应,只保持着这样的姿势,站了许久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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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堑谷内,抱着白猫的男人在石殿里踱来踱去,下人匆匆小跑上来,着急忙慌地通报:“大人!姚子瑜回来了!”
男人眯起细眼,刚想说话,就听门外一阵响亮的怒骂劈头盖脸地打进来:“李士能!你他娘的怎么办事的!谷里来了外人都不知道!!”
李士能不言,只见石门处走来一个黑衣蒙面的人,他一把扯下面罩,接着骂道:“老子被江邺一路跟到应声谷,要不是及时叫替死鬼出来,早就被那小子剥皮抽筋了!!”
李士能视若无睹,抱着白猫走了两圈,悠哉悠哉道:“呦!小少爷,怎么被追踪的,心里没数吗?士能手上唯一能用的西邬族都死光了,你叫士能如何分身乏术啊——”
姚子瑜暴怒,上前一脚踹翻了李士能的石桌,瓶瓶罐罐碎了一地:“你他娘的少找借口!你手下没人?!放他娘的屁!!你若敢有下次,老子送你和替死鬼一道上西天!”
姚子瑜发泄完转身便走,李士能嘿嘿笑了两声,道:“小子,人——贵有自知之明——”
姚子瑜的身影消失在石门后,李士能收起笑容,怒“呸”了一声,随即一把将手中的白猫狠摔到地上,“喵呜!”一声凄厉的嘶吼,白猫头部着地,摔了一地的血。
玄英脑子里一混,这一摔砸裂了头皮,压断了耳朵,滚过身子的时候鲜血流进眼睛里,一阵刺痛,眼前只有朦胧的鲜红色,什么也见不着,耳朵里隆隆作响,听不见别的声音。
“完了。”玄英想,“完了,完了,完了……”意识逐渐流失,他头脑一片混乱,连最后求救的讯息也没来得及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