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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吸了口气,“你给我松手。”
贴在蔺烟颊边的发梢沾带着水汽,晕染在蔺烟眼角,使得蔺烟的眼睛看上去也有些湿湿的,让人心疼。
几秒后,时渡强迫自己松开了蔺烟的手。
看到蔺烟的手腕果然被他掐出了一圈红,眼神更是晦暗,“对不起殿下,我有些没控制住,掐疼了你是不是?“
见蔺烟把两只手背到了身后不肯给他看了,时渡缓了缓语调又接着说:“我刚刚可能有些着急了,但是,我需要知道殿下为什么生我的气。”
蔺烟抿唇半晌,终于缓缓地抬起了眼睫,看向了他。
“你自己做过的事情,还用得着问我吗?”
“时渡,看着我天天对你愧疚,想方设法讨好你补偿你,你是不是很有成就感啊?”
蔺烟才说了两句,声音就有点微微发抖了,又竭力发出音,语气也不复一开始的冷静,“你喜欢我,你喜欢我就可以这样耍着我玩吗?”
“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有必要这样玩我吗?”
时渡盯着蔺烟通红的双眼,得出了她已经知道了一些事情的结论。
他似乎很难接受蔺烟这样伤心难过,还是因为他。
加上才刚刚淋过雨,时渡的嗓音听起来愈发低沉嘶哑:“我没有这样想过。”
“我的确是,用了些比较极端的手段接近殿下,但是,并没有想要耍着殿下玩的意思。”
时渡也不是没有设想过蔺烟得知真相以后会再次推开他。
本该做足了充分准备。
但似乎这一次……
他并不能对这样的结果就此妥协。
蔺烟仍然丝毫不退让,“你说没有就没有吗?我看你分明享受得很!”
静了静,时渡忽然向蔺烟走近。
“你——”
在蔺烟甚至没来得及出声之际,时渡揽过蔺烟纤薄的腰肢,将她压回床上。
俯首下来,长指从她发梢穿过,滑过她皙白漂亮的颈子。
垂着眸,坦诚地轻声告知:“可以让殿下依赖,我确实很享受。”
蔺烟只是被他摸了一下脖子,就呼吸作乱了。
听了时渡这话,她更是咬紧唇齿,整个恼怒至极。
只是依赖吗?
他是瞎了眼吗?
竟然连自己对他的喜欢都不承认!
蔺烟压抑着怒气,憋了半晌,眼睛红红的挤出一句:“我要跟你离婚。”
闻言,原本还算平静的时渡身躯一僵。
那双沉淡如墨的眼眸仿佛摄进了寒霜,轻轻抬起,每一个字都好像裹挟了层层冰渣,“殿下要跟我离婚?”
“对,离了婚,你回你的赫州去!”
“你现在……”蔺烟越说鼻音越重,忽然余光瞥见窗外的萧瑟雨声,话到了唇边又一哽,临时生了变,“你明天一早就走!”
时渡握着她腰的手掌缓缓收紧,语气沉敛:“走去哪?”
蔺烟此时已经气到全无理智可言,抽着鼻子说,“我才不管你去哪里,反正我要,跟你离婚,我以后都不要看到你这个骗子!”
时渡盯着怀里的人,薄唇绷直,神色愈发明暗不清,“殿下真这样想吗?”
蔺烟抿了抿唇,说“嗯”。
过了良久,时渡替蔺烟盖好被子,到底还是从她那一截温软细滑的颈子那里缓缓收回手,低哑平静道:“我知道了。”
而后,神色冷冽下了床。
从蔺烟卧室离开的时候,时渡的脸庞泛着些微的病态白,眼底好像笼罩着一层拨散不开的阴戾。
夜里的细雨斜风拍落在落地窗上,哗啦哗啦的,扰得人心烦意燥。
蔺烟埋在被子里,辗转反侧。
颈边好像还存留着那个人指尖滑过的温度,让她更加难眠。
翌日,天蒙蒙亮的时候,蔺烟就醒了。
她睡得不太好,整个人精神也不太好。
洗漱好下了楼,才从陈安口中得知:“殿下……先生他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就去西区了,我看先生还把上次带回来的行李箱又带走了……”
蔺烟充耳不闻似的,坐进餐厅里,径自用早餐。
陈安本该在这时候识趣地退下去了,但他想了想还是没忍住多了句嘴,“殿下,今天的早餐是先生给您做的……”
话音未落,蔺烟放下餐具,起身就走。
不给陈安再开口说话的机会,蔺烟拿了外套就出门了。
首都昨晚下了一夜的雨,这会儿蔺府的空气都好像被冲刷得干干净净的,又透着些微的冷意。
抵达联盟军基地后,蔺烟开始专注于工作。
但一整天下来,蔺烟却总有些心不在焉。
直到下午的时候,章一瑾过来通报,说王妃过来了。
蔺烟虽然心情消沉,但也不想让王妃嫂嫂看出异样,便尽量神色如常请了王妃嫂嫂到她办公室来坐。
这也是王妃头一回到蔺烟的办公楼来,她接过章副官递来的茶水,和蔺烟谈笑了几句。
等章副官关上门退出去了,王妃才慢慢收敛了表情,放下水杯,比较凝重地看向蔺烟问道:“烟儿,你要跟时渡离婚吗?”
蔺烟一愣:“嫂嫂怎么知道这个的?”
“是这样,我上午接到了时渡的星电,他问我……他跟你的离婚程序相关是不是没那么容易启动……”
蔺烟更是面色一涨:“……他问你这个做什么!”
她跟他吵个架,他怎么还不要脸的跑去跟王妃嫂嫂告状了!
王妃轻轻咳了咳,“他说他是随口问问。”
蔺烟攥着桌边的文件边角,暗暗较劲。
“烟儿,我知道如果你不想说,我不应该问你,可现在你们都闹到要离婚的地步了……”
王妃实在是忍不住问了出口,“烟儿,你能不能告诉嫂嫂,时渡他……是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让你这么生气?”
蔺烟没好意思跟王妃嫂嫂对视,拿起水杯吨吨灌了好几口水,抿了抿唇角,干巴巴挤出几个字,“他,骗我。”
王妃:“……”
大概安静了好半晌,见蔺烟没有打算就着“骗”这个话题延伸下去,王妃也就没再往下问,又绕回刚刚的话题——
“所以……烟儿,你真要跟时渡离婚吗?”
蔺烟抱紧了水杯,垂首小声说:“离什么婚,嫂嫂你当帝国的中枢端是摆设吗?我跟他这么高的契合度,哪里是说离就能离的……”
“而且……”
王妃感觉蔺烟越说语气越微妙,不由挑眉问:“而且什么?”
蔺烟眼睫毛根根分明地翘着,剪瞳清澈乌亮,抿了抿唇道:“他耍了我这么久,我不好好治他一顿出出气,就这么跟他离婚了,那不是便宜时渡了吗?他想得美。”
“呃。”王妃虽然不太明白,但还是听出了蔺烟并不会离婚的言外之意,这才稍稍松了口气说,“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