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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了。这叫什么事啊,睡了一觉,把个村子睡没了。屋子没得就剩下了这么一间,人兴许也就自己了,屋里的贵香也不一定还在了。润成咬咬牙,心说还就不信这股子邪了。他想着,在阳婆爷这么高的大白天,还能有什么赖东西冒出来?他决定进这个屋里一看,闹清楚里头还有什么。走到跟前还没有推门,就听见里头扑通一声。他有种对劲的感觉,好像是要出什么不好的事情。赶紧推门,眼前出现的是贵香,她把绳子挂在了房梁上垂下来挂东西的钩子上,绳子圈套在脖子上,跪在地上。原来推门前听到的声音是贵香跪倒的声音!他赶紧上前就要解开绳子救出上吊的贵香,低着头吐出舌头的贵香却抬起了头。可是细看却不是贵香的脸,是个年轻女人的脸。这个女人冲着润成笑笑,问润成:你老婆生个闺女你打她吗,要不我跟你吧,我男人老是打我。身子还是贵香的身子,脸却是别人的,说话口气是那个上吊死了的女人的。更叫润成感觉见吊诡的是,这个女人脖子里头的绳子都勒进了皮肉里,她居然还能说出话来!那个女人一个劲儿的问:要不我跟你吧,我男人老是打我。润成开始有种迷糊的感觉,手伸了出去。这时腿上又传来了激烈的疼痛,低头看看,贵香什么时候什么又趴在了腿上,正张开嘴咬住润成。黑黢黢的牙,脸上还有笑意。身上的衣裳也看着叫人感觉别扭,一个十来岁的小妮子,怎么还用块布裹着?不对,这不是贵香,这是个长的很像贵香的男孩。而就这一阵,那张脸越来越不像是贵香,直到完完全全变成了一个润成根本不认识的小子。一边是年轻的女人不住得问,愿不愿意带她走。一边是一个不认识的小子抱住小腿乱咬。这叫润成不想在,却也走不了了。他使劲挣脱腿上的小娃娃,想赶紧出去。这时,门被撞开,进来两个人。其中一个,是润成再熟不过的的师父文瘸子,而另外一个居然是他没了很长时间的爷爷秦二货!一个是在挺远的松根垴,而一个是早就没了很多年,恐怕骨殖都成了灰的爷爷,他们两人怎么就能来这里?这是个梦?润成想想。不对啊,是梦的话为什么小娃娃咬住腿肚子上的肉还钻心的疼?为什么还能听见那个女人以为绳子勒住了脖子,说话哑嗓(作者注:哑嗓在当地方言里是嗓子声音嘶哑的意思。)的声音。容不得他多想,两个老人就拽住他往屋子外头拽。那个咬人的小子却死死咬住不松口。腿上的血都开始顺着他的嘴角往下流了,疼的润成咬住牙格格的响!他使劲往摆脱这个小子的撕咬,到后来都像是在拿脚踹小娃娃。他下不去脚,却一遍遍跟自己说,这小子已经不是个人了,他应该就是墓虎鬼!三个人一搭使劲,总算是脱了困。出了房门,两个老人却没有停留,头也不回走了。走的还挺快,润成还没有缓过劲来问他们话,眼跟前已经看不到人影了。润成歇够了站起来,往四处看,想要寻见两个老人倒地是朝着哪边走了。他转着身子往四处看,等到转了一圈再回到原地的时候,发现就连原来仅剩的北房也没了,就是说,在原来里头有年轻女人和咬人小子的北房的地处,现在也是个场。润成就站在这个场中间,没有人也没有一间房没有一眼窑洞!润成已经有些慌乱,他想着跑掉,跑得离得这里越远越好。最好是回到官庄,不出来在家好好呆着,跟着二平师父学手艺。可是脑子里头一股子气却顶的很厉害,不闹清楚这回是怎么回事,他不甘心呢,是走还是留?可是不管走还是留,一直在这个什么都没有的地方也不是个事。怎么办?他张开手,给自己在手里头画了个玉华潜心符,然后把手紧紧摁在胸口头。他要用没学会多久的符给自己脱困。把手摁在胸口头,刚开始没有什么感觉,很快手掌和胸口挨着的地方像是着了火,呲呲作响冒着黑烟,烟味顶着他的头晕晕乎乎的。润成强忍住这股子味道,继续使劲摁住胸口。他闭上眼集中精神,要让这道符产生出最大的功效来。他还没有睁开眼时,眼前暗了下来。耳边先是一声公鸡叫阳婆爷的声音,接着是连着的鸡叫声。润成慢慢松开了胸口头的手,他知道这下算是把自己寻回来了。睁开眼,院子还是那个院子。一北两南三座房子还在,他也还在夜儿黑夜睡着的地方歪着身子,才算睡醒。没有什么意外的日怪事,刚才的就是个梦。润成没有接上害怕这个梦本事,他想着这个梦到底是个什么意思。要知道,润成从小到大也没梦过几个梦,这阵居然梦了个老长的梦。这叫他感觉见有些不安顿。既然东边的天都发了白,应该是到了阴气渐消,阳气渐足的时候了。润成打算的是,趁着白天,按着书上的法子给把这事排置了。没有成不成的想法,心里感觉见可能要麻烦些。他放下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爬起来看看门。门是好好的,说明墓虎鬼上身的贵香没有出去。这就好,天老爷知道要是再跑出去还能到哪儿去寻。他隔着窗户往里头看。屋子里还是有些看不到清楚,可是炕上得这一块还是能看见的,贵香又不见了。润成敲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很恼的感觉。贵香又没了!这回总不会是挖地道走的吧,门也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