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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探入白黎袖中的指尖触碰到了一缕丝滑,陌浅只觉得似乎熟悉,明知不该随便在白黎袖中拿其他的东西,她还是忍不住取了出来。
那是一条雪白莹亮的剑穗,虽只是凡间俗物,但难得的手工考究,丝质上乘。
陌浅本以为,白黎当初对她恨之入骨,这条剑穗更像是嘲笑他所有付出的存在,他该是一怒之下扔了或者毁了。
可雪白的剑穗仍旧崭新如初,片尘不染,甚至比新买来的时候,更染着一层摩挲过后的晶莹珠光,就放在他袖口内的角落。
当时她只是个初入玄门的凡女,一腔心思白黎读心不会有读不出来,他应该明明知道,这条剑穗她一开始本是买给沐玄宸的,而不是打算送给他的。
陌浅深深吸了口气,长长呼出,却仍旧无法释怀心中的闷仄。
且不论是不是会动容,她一直觉得,自己受不起白黎一片长情。
此时此刻,白黎或许已不再耿耿于怀,可她却计较了。
哪怕是心之所系,哪怕是唯一牵挂,可长情如倾,终是她无法等同回报。
陌浅按照白黎所述,将从他袖中取出的东西融汇炼制,斟酌再三,还是将瓷瓶只递到了他手中。
白黎攥着瓷瓶,忍着痛楚却仍旧犹豫,半晌才吐字,“出去。”
“怕什么?该露的底都露了,还怕被我多看一眼么?”陌浅极力平淡说着,轻轻替他拢好了衣袍,“仙尊也好,地府昼神也罢,就算祭了天位,总也轮不到我去嫌弃你,放心吧,我不难过。”
可话是这么说,但眼睁睁看着白黎将瓷瓶中的东西喝下去的那一刻,陌浅仍旧觉得心仿佛被大山凌空压下,沉重得喘不过气。
虽说早就明白了,可亲眼看见再去接受现实,当真是另一种让人难以承受的沉重。
她修邪玄,邪玄的邪材也备了不少在身上,可唯有一类,她本觉得用不着。
寻常人受伤服药,修行中人受伤也有天材地宝灵丹妙药,虽说白黎祭了天位,按理说已经不算是活人,她也从来没觉得有什么不同……
可是白黎喝下去的……乃是邪玄中人所用……养尸之物。
人对生死终究是固有执念的,哪怕寻常看着没有什么不同,恐怕连白黎自己都无法接受,谁能淡然对待自己的身体,如同对待尸体?
邪玄养尸,若尸身有残损,便能已至阴之物加以修补,这是邪玄最粗浅的常识。
可放在白黎身上,陌浅仍旧有一种被重创了心神的感觉。
终究不算是活人了,若说白黎曾经让江谷兰的身体死而复生,但他却逆转不了自己的命。
她深深吸了口气,攥紧了拳,咬紧了牙,却还是止不住浑身的颤栗。
她是七情残缺之人,无所谓动容,无所谓心痛,可她还是会恨的。
不想悔不当初,不恨造化弄人,可一腔愤恨仿佛已经灼痛了她的魂魄,她恨不得毁了这片天地,撕开这世道,看看究竟是什么,能够注定今天的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