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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顿，他又试探着说道：“妈，听说你以前是五福汽水厂的会计，是吗？”
童淑清怔了怔：“是，后来家里出事了，厂子也没了，我就办了买断工龄，出去打工。”
厉谨言知道，她口中的出事，应该就是楚帆意外被撞死那件事。
“怎么了？”
没想到他又提起这件事，童淑清有些纳闷儿。
“没事，我就是随口一问。妈，那你注意身体，有事打电话。”
厉谨言笑着说道。
放下手机，他脸上的笑意渐渐凝固了。
他查过，五福汽水厂在当年的效益尚可，虽然受到了“洋汽水”如可乐、雪碧之类的冲击，但因为在本地卖得还不错，深受老百姓的喜爱，所以并没有走到破产的那一步。
正因为这一点，时任厂长的楚帆并不同意卖掉老汽水的配方，被迫接受兼并和重组的做法，他认为，只要能够购买一批新的生产线，就足以令五福脱胎换骨，跟上新时代的脚步。
可惜的是，没多久，他就出了车祸。
厂长不在了，底下的工人自然是一盘散沙，再加上当时的书记、工会主席和车间主任都是倾向于卖掉厂子的，后面的一系列事情当然也就自然而然地发生了。
“谁的电话啊？”
他刚一进门，就看见楚幽蓝醒了，正睡眼惺忪地看着自己。
“是你妈妈打来的，她说老家的亲戚不想让她回来，都劝她以后就留在南港生活，还说等你哥回国了，也到那边去住。”
厉谨言如实地复述了一遍。
“你帮我分析分析，我妈是怎么想的？”
她坐起来，有些拿不定主意。
“那要看你爸妈当年是为了什么才离开南港的，如果仅仅是因为家里的长辈不同意他们在一起，那现在都过去几十年了，你爸也已经不在了，她想回去就回去吧。”
厉谨言皱了一下眉头，事情如果真的这么简单就好了。
“你好像话里有话。”
楚幽蓝看着他，心跳忽然加快，连手心都开始出汗。
“你想想看，就算是私奔，你爸去世这么多年，你妈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宁可自己遭罪，也不向娘家求助，是不是另有隐情？”
厉谨言一边循循诱导着，一边注意观察她的表情。
“我不知道。”
一时间，楚幽蓝心慌意乱，她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么，但又固执地不想去深入挖掘，以免事情的真相是她不能接受的。
“你知道，你只是不想知道而已。”
厉谨言瞥了她一眼，提醒道：“快两点了，你收拾一下，去开会吧。哦，对了，别忘了抽空给你妈回个电话，她想你了。”
楚幽蓝一看时间，果然，只剩十分钟了。
她连忙整理着头发和衣服，顺便补了补口红，准备去楼下的会议室开会。
“哎，”厉谨言喊住她：“上次的燕窝喜不喜欢？要是合你的胃口，我就让他们每天给你送一份，就当下午茶了。”
楚幽蓝笑着跑回他的身边，踮脚在厉谨言的脸上亲了一口：“你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