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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亭点头,而是他本来就是一副很焦急的样子,就见他这时叹道:
“我霍洛毛烧酒这许多年,一向有板有眼,不知为何,老了老了竟遇上这样的‘霉头’事。”
又说:
“看来,我烧酒的‘气数’尽了,不该吃这碗饭了!”
张树亭便抬头冲他笑笑,说:
“没那么严重霍师傅,该怎么烧还怎么烧,一定会好起来的!”
说完又说:
“你还是快忙去吧!”
见霍洛毛叹口气走了,
张树亭也抓起刚才那伙计留下的木锨,与留在池中的霍井林一起,起起池来。他甚至边“起”池,边与霍井林唠些漫无边际地闭话。
待将将窖池里剩余的酒醅全部起出,张树亭又仔细对整个空下的窖池察看一番。待察看完,在以往,每到这个时候,张树亭就会跳上窖池,剩余的活儿由伙计去做。但这天却又不同,他让霍井林上去拎木桶来,自己留在池底。
见霍井林跳上窖池走了,张树亭便快速弯下腰,打开埋在池底的一口小瓮。就见小瓮里储满了发酵时淋出的“黄水”。
霍井林去拎木桶来,也是将这些“黄水”拎出,再重新打回到未上甑的酒醅中的。
这时再看张树亭,就见他弯着腰,先用手指蘸一点“黄水”,在舌头上咂摸,然后又蘸一点,又咂摸,反复几次之后,就见他的表情就是一怔。
但张树亭怔过,倒也不露声色。见霍井水拎来木桶,便也不说什么,双手攀住窖池沿儿,然后一使劲儿,人也纵身蹿上了窖池。
因为每天都是这样,所以,这天张树亭自认为有些异常的举动,在别人眼里恐怕也属平常,也没有引起谁的注意。
不过,这时候,张树亭已经隐隐觉得,霍洛毛“烧”的这些窖池确实出了问题,或者说,不清楚霍洛毛的小儿子霍井林那些事,和把这些事与张连启连在一起,张树亭不会去动品尝“黄水”的心思,待清楚了霍井林儿子的那些事,又看这烧酒的各环节都看不出有问题的样子,张树亭突然就想到要从这“黄水”上找原因了。
没想到这一找,还真就发现了大问题。只是此时,他仍不清楚,“黄水”中的那种异味是如何形成的。不过,他又能够肯定,那种异味又绝不是发酵过程中形成的。
张树亭几乎想了一夜,都没有找到妥善处理这件事的办法。
好在,第二天,祁占奎也从顺德回来了。不过,祁占奎并没有寻下好的烧酒班子。
没寻下,一方面是季节不对头,要想找到好的烧酒师傅,那得要等到大年过后。那时候,烧酒的师傅还都闲在家里,好找;还有一样就是,一听说要到润泉涌烧锅上烧酒,那些烧酒师傅还是有些胆怯,
因为都知道,名气越大的烧锅,如果身上的功夫浅,还也是很难混不下来。
一时间,张树亭又不由为了难,看来只能找霍洛毛谈一次了,不行的话,也只好暂时把这个甑口停下了,等明年开了春再说。
可谁知,这一谈,竟又是惹出了一场大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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