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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府门口。
洛九那句“我没钱！”义正言辞，声音拔高，别说府门口的看守听到了，只怕是府门内过路的丫鬟婆子也都听得仔细。
正紧跟着出来的红袖听得脸都窘了，哎，摊上这么个主子，主子又生了这么个女儿，她可真是……
也怪幸福的。
“诶，九儿，为娘不过是想你了。”
九姨娘倒是一点没有窘迫之态，还腰肢一扭，温和的笑着，“那，为娘之前不还去世子府看你呢，只是你没让我进门。”
“哦，那多谢姨娘关心，你快进府吧，当心被风吹着没法儿安心写戏谱了，我还有事，走了。”
“诶……”
九姨娘明显还想说什么，可奈何洛九像是逃瘟疫似的，往那黑马车里一钻，再是黑四大金刀大马的一坐，九姨娘吓得身子抖了抖，好半天挤出个故作不惊的笑脸，“有劳护卫护送我家九儿了。”
“世子吩咐。”
若是平日里，黑四怕是理都不会理上九姨娘，可今日，对上对方的笑脸，黑四虽然板着面色，可仍是放缓了语气应了声，而后这才驾着马车又朝世子府去。
马车里，洛九扬着一张小脸，抬手拧了拧眉。
怎么就又有种女主人的既视感，这黑四，之前虽然对她也还算尊敬吧，可也只是明面上的敷衍，今儿个倒是有些骨子里的松动啊，就连对着她那娘，都有点像是对待长辈的感觉。
转性儿？
还是说，待在宁景身边，看似荣震不惊，实际太过压抑，今儿个给她驾马车，心灵立马得到了释放？
毕竟，宁景那独特的品味，谁知道他不是个男同学？
咝！
洛九为自己的想法倒抽了一口凉气，眼前忽然就浮现出宁景那雅正端方的脸，蓦然觉得心头木了木，说不上的感觉，也没在意。
倒是一旁兰霜看着自家小姐难得露出的情绪，有些不明所已的，压了声音，“小姐，你不会是被九姨娘给吓着了吧。”
“没，她又不是鬼。”
就是鬼她都不怕好吗。
兰霜眉心抽了抽，这么说自己的娘，真的……好吗。
洛九闭眸，须臾，又睁开，一把撩起帘幕，对着空气看了眼，又放下帘子，对着马车外唤，“黑四，去寒山寺。”
……
洛府门口，九姨娘满面笑容的进了洛府大门，不回自己的院子，倒是小心的四下看了看，然后向大夫人院子走去。
而洛府另一边，洛雪的贴身丫鬟走来，“大小姐，九姨娘和九小姐寒暄了几句后，便去大夫人那儿了。”
“寒暄？”
洛雪正在摆弄着面前的棋盘，棋局一片散乱，她也不上心，闻言，微笑道，“怕是又没有在洛九那里得到好。”
丫鬟笑了笑，“大小姐所言正是，九小姐从来不给九姨娘面儿的，说来……”丫鬟见似乎陷入了沉思，“说来也奇怪哈，两年前九小姐病之前，对着九姆娘还能笑了笑，不说恶言恶语，也算是乖顺，可之后……”
“不是说，人若遇大病大伤，多会大彻大悟，洛九……”洛雪红唇轻微抿了拒，面上带着没有半点杀伤力的淡淡笑意，语气温柔，“许是如此吧。”
丫鬟听不太懂，反而觉得她跟着大小姐这般多年，倒是第一次见得大小姐这般看似亲和实际有些神秘莫测的表情，微敛了目，立马垂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