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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光,又消失在手里。
得,大伙知道了,还是在反扒队跟贼学的那两招。匕首做幌子,反手硬币袭击眼睛,那部位在照面的情况下,估计没人防得住。再加上乡警那一绳套子,擒住这个悍人还真不是偶然。余罪贱贱地笑着和同学道:“这个主要是卓队长提醒,我不得已才用这办法……你们呢,就不要嫉妒了,反正刑警大多数时候,是不如乡警的。”
嘚瑟了一句,众人在他面前竖了一圈中指以示鄙视。不过这样的表情,唯一的效果只能让余贱嘚瑟得更厉害而已。
前一段路靠烈酒支着、中间的路靠厚大衣裹着,快到目的地的时候,一个个腿麻胳膊僵。到下车的时候,又是一瓶烈酒传着,一人一口,市局二队的刑警和镇川合兵一处,卓队长照着地图,指着行进的路线,目标兴苏木,隶属于土贵乌拉旗的一个小村,相当于行政区划的小镇,这是阿尔斯愣交代的窝赃地。
交通和通信的不便,虽然易于藏身和逃匿,但同样让实施犯罪的嫌疑人失去了很大的机动性。凌晨二时,这一帮刑警和乡警组成的杂牌队伍冲进了目标住所,未得到准确消息留守此地的四位嫌疑人统统落网,窝赃点缴获了大量“天香膏”的成品和半成品。一夜突审,嫌疑人的名单又增添了数人。
早晨八时,“两抢一盗”专项工作指导意见尚在王少峰局长桌上等待签发的时候,捷报又来……
昨夜,根据镇川抓获的嫌疑人交代,他们曾数次专程到省南安泽一带送过这样的天香膏,而这个小县城恰是嫌疑人丁一飞的籍贯地。这个交通要塞正是联络南四市的必经之路,前方判断可能在此地藏有一个窝赃销赃的中转站。邵万戈协调两地刑警突袭送货地,在毗邻公路的一个废弃修车站里,起获了因为雪天封路未来得及运走的耕牛二十八头,抓获嫌疑人三人,其中一人正是已经进入警方视线、遍寻不着的陈拉明,据他交代,这个团伙的头目就是丁一飞。
前期艰难的侦破和取证到了收获的时候,王少峰局长以他的职业敏感判断出来,这个困扰公安部门两年多的悬案,一直拖“两抢一盗”工作后腿的短板,将要在他手里作一个大总结了……
先知先觉
“咚!”重重的擂桌声,吓了邵万戈一跳,他随即听到了马秋林爽朗的笑声,这个时候,他也掩饰不住脸上的喜色了。
“马老,您今天的气色相当不错啊。”邵万戈推门而入,正贴着案情人物关系标签的马秋林回头一笑道:“你的气色,比我更好。审讯进行到什么程度了?”
“头目丁一飞确定无疑,据镇川方面的消息,每年消耗的这种天香膏要有几百公斤,按这个计算呀,我看偷的牛不在少数……光丁一飞家里就修了两幢楼,详细还在挖掘之中,通缉令已经申办了。”邵万戈道,他看到了在关系树的顶端,仍然空着一个大大的问号,不禁有些走神了,似乎在想着马秋林的侦破思路。
“他应该是个小头目,这是个层层递接式的多层次组织……你看,制作原料的、单售原料的、然后拿上原料实施作案的,而丁一飞,是坐享其成、专事销赃的。你试着想一下,怎么才能把这样一个松散的组织领导起来,让它高效运作呢?”马秋林道。
问到这个,邵万戈抚抚脑袋笑着道:“马老,您明显知道我脑瓜不好使嘛,要是个持枪逃犯,我对付他们还差不多。”
“他们比持枪逃犯的危害可一点儿也不逊色。”马秋林指着关系树道,“我大致捋了下,牛见山、杨静云一伙,也就是羊头崖乡落网的一伙,他们属于最底层,直接实施作案;往上,就是以丁一飞为代表的这一伙,他们手里有药物的来源,而且有作案经验,只要给下面提供原料、传授经验,开枝散叶,他直接可以坐收渔翁之利。这次咱们赴镇川的调查组阴差阳错地抓到了直接制贩药物的嫌疑人,正说明了这儿就是全省盗窃大牲畜系列案件的起源地。策划这个犯罪模式的人,就在这里。”
“您是指阿尔斯愣交代的那个人——李宏观?”邵万戈异样地问。
“对,这个人可能就是真正的‘牛魔王’。”马秋林道,递过几张技侦刚刚排查到的资料。
邵万戈翻阅着,脸上喜色越来越甚。李宏观,男,出生于镇川县,一九六四年生,八十年代在天镇示范牧场当过技术员,之后停薪留职下海,警务网中查不到记载,再一次出现是在广西,因为组织传销被当地公安局拘役了六个月,再之后又销声匿迹了。
“哦,又是一个久经考验的对手啊。”邵万戈道,然后马秋林又递给了他另一张纸。那纸上标注着几个特点:第一,团伙作案,而且是多团伙大范围作案;第二,人员庞大,从制作原料、盗窃、接应、销赃,分属不同团伙;第三是这样的团伙有一个灵魂人物,因为这种异地盗窃、异样销赃能跨越几市的手法,在盗窃案例中不多见;第四是主要及次要嫌疑人应该有过前科;第五,盗窃、销赃团伙和翼城专事经营牛肉生意的商人有某种关系;第六,这个灵魂人物有过饲养或者兽医类专业经验,有一定的组织能力,不排除已经变换身份隐藏行迹的情况,不排除已经得到内部消息的情况……
一条一条,思路极其清楚,邵万戈看看日期,是几天前,那时候还因为能不能关联在一起发愁呢,已经有人做出这么超前的推想了。他以为是马秋林想自傲一下,不过刚要恭维几句时,却又愣了下,马老的字写得工整漂亮,而这一张,简直就是涂鸦,好像不是马秋林的手笔。
“您是说,已经有人推测到今天的格局了?”邵万戈扬着手里的纸张,笑着问。
“对,他们出行前一夜,余罪坐在我这儿,随手画了这么几条,除了最终的这个‘牛魔王’还没有找到,其他的已经印证不少了。”马秋林笑着道,很欣赏的口吻。
“不得不承认,这个人确实有点与众不同。”邵万戈轻轻放下纸张,对马秋林道,“马老,领导组在市局要召开第一次例会,您是不是出席一下?九地市联合办案要开始了,说起来,您是促成者之一呀。”
“不必了,我的兴趣在于找到这位‘牛魔王’,你们要抓的小鱼虾,我还真没兴趣。”马秋林笑着坐下来,又痴痴地看着关系树,不时地对比着电脑上实时出现的案情通报,一会儿喜色稍现,一会儿又是愁容满面,他用电话联系着技侦,提供着几种查找、检索的特征,不过多数时候,还是失望的表情再次浮现。
马秋林一直顾着埋头干活,不知道什么时候,邵万戈已经悄无声息地走了……
“省厅的指导意见已经传达下来了,这是九地市联合办案,咱们县是案发地,又是重灾区,专案组就设到你们刑警中队……卓队长,市里来的同志一定要招待好,全力配合他们侦办,能把这伙偷牛贼扫个七七八八,对咱们以后工作也是一个促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