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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绕开他的脚,大步向外走,一秒钟都不想再看见燕歌行。
燕歌行长相帅气,衣着高贵,做事也非常圆满,滴水不漏。但是,他说的每一句话都令我反感,语气中透露出的不屑、轻蔑丝毫不加掩饰。
人比人,气死人。
目前来看,我的社会地位、经济实力都无法跟对方相提并论,所以他才会如此狂妄,视我为草芥。
走出大门,唐晚在廊檐下一角站着,双拳紧攥,面色焦灼。
我走过去,她没开口,只是勾了勾小指,示意我跟她走。
我们两个一前一后向西面走,转过墙角,一个穿着殡仪馆工作服、脸上戴着大口罩的男人正在跺着脚焦急等待。
“你们怎么才来?”那男人一见到唐晚,就开始低声抱怨。
唐晚由口袋里掏出一叠钱递过去,应该是两千块。
那男人一把抓过钱,塞进裤兜里,低声说:“跟我走,进去别耽搁,最多就十分钟。”
唐晚连连点头,然后我们跟着那人由一道防火梯上二楼,连续穿过三道铁门,进入了温度极低的冷藏间。
“去看官大娘。”唐晚附在我耳边,简短地解释。
官大娘的死那么蹊跷,留下的呕血符那么复杂,由她引发的幻象又那么诡奇,所以断断不能就这样无声焚化,再无消息。
又过了一道厚重的隔温大铁门,我们就进了一间四壁贴着白瓷砖的小厅,靠墙摆着一列存放尸体的抽屉式冰柜。
那男人熟练地拉开第二层的一个抽屉,手指在抽屉外的标签上一点,头也不回地说:“就这个,十分钟,快点啊!”
我上前一步,低头望去,抽屉里躺着的正是脸色惨白的官大娘。
“多谢啊。”唐晚说。
那男人急匆匆地原路跑出去,一个字都懒得说。
官大娘身上穿的不再是原来的衣服,而是殡仪馆内统一的白袍。
她没有家人,所以殡仪馆只能采取最简单的处理方式,暂且存放在这里,等待公安机关下了批文后送去焚化。
我看着她,瞬间想到了桑青红,心里有些犹豫:“假如灵魂存在的话,这时候桑青红又在哪里?”
正如古人所说,皮将不存,毛将焉附?
如果贮存灵魂的皮囊也消失了,那么灵魂还怎么可能附着着这具身体?
曲水亭街的老邻居都知道官大娘是个奇人,对她既敬又怕,没有红白公事的时候,很少踏足她的私宅。如果我跟唐晚没有过去,她也就那样寂寂无声地死了,然后焚烧,化为青烟而彻底消失。于是,官大娘这个人的名字就被公安局户籍科销掉,自此永不存在。
“她的死亡时间勘定是不会出错的,现在没有任何理由可以解释,她为什么在已经死亡的情况下还能出现在你家老宅里。”唐晚急匆匆地说。
我相信唐晚说的是真话,但还是下意识地追问:“你百分百肯定她的死亡时间?”
唐晚用力点头:“百分百——甚至是百分之一千地肯定。”
我皱眉,因为除了死人诈尸的理由外,的确找不到第二条解释得通的理由。
“不是诈尸,不是。”唐晚不等我开口,就否定了我的想法。
“那会是——”我再次想到桑青红,“一个灵魂死亡,另一个灵魂继续使用这具身体,才导致了这种诡异事件的发生——能解释通吗?”
唐晚顿足:“这个……这个……我们是在用一个虚妄的论点去论证另一个更虚妄的论点……”
关于灵魂的命题,一切都是虚妄而未经论证的,只是人类根据只字片语的记录、似有似无的经验来模糊推论。
以我和唐晚两人的智力、精力,很难让事实真相完全浮出水面。
“那该怎么办?官大娘是这件事里的一个关键人物,她莫名其妙地死了,真的是——让人摸不着头脑!”我长叹。
唐晚扼腕叹息:“的确是。”
她看了看腕表,又向四面望着,似乎有所期待。
“你约了其他人?”我问。
唐晚点头:“是山大的一个医道高手,我们无法解释的问题也许他能给出答案。”
山大作为山东省的首席大学,其中高手众多,但大多数都隐匿民间,低调谦逊,无欲无求。
我松了口气,既然那人是唐晚特邀的,一定道行极深,能够解开我的疑惑。
“当啷”一声,我们头顶上方的排气扇发出一声轻响。
“来了!”唐晚向上一指。
话音刚落,有个人便从圆形的排气窗里探出身来。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