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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成冉煊的震惊中，那个小兵走到那群黑甲覆盖面庞的士兵之前，看向成冉煊和他身后已经没什反应的队伍。
“没想到？”小兵发问。
“没想到。”成冉煊笑笑，但是笑容中的苦涩难以遮掩。
“本来不想同成将军为敌，成将军也算是广南军中硕果仅存几个老将了。”那小兵将腰间的地图摘下，连着竹筒扔进了篝火中，道：“您不该把自己卷进来，你这一辈子荣华富贵享不尽了。”
“我是军人，荣华富贵应该在服从命令之后。”
“冥顽不灵。”那小兵半蹲着，从靴子的高筒中拿出一个瘪瘪的布袋子，扔到成冉煊脚边，道：“能知道是什么毒吗？”
成冉煊将紫金色的长剑扎在地中，蹲下身，将那布袋子打开，只见里面已经空了，只是布袋的侧壁上还附着着一点儿紫青色的粉末。想着自己已然难逃一死，成冉煊用手指沾了一点粉末，喂到嘴中，一股淡淡的酸涩在舌尖绽放开来。
“断肠。可是？”
小兵见成冉煊就这样判断出了毒药的种类，道：“早闻成将军是识毒用毒的高手，果真是如此。”
成冉煊的确擅长用毒，此刻既然知道自己是中的是断肠，也就知道自己是走不掉了，所以干脆盘着腿坐下，道：“说说，让我死个明白。”
那小兵笑着问道：“将军想听什么，我怕我一下没拉住话闸子，您就闭眼了。”
“前因，后果，你挑重要的说，我还有半个时辰。”尽管吃下去的东西，成冉煊已经吐了出来，但是断肠的毒性已经顺着血液，进入四肢和脏器了，就算是成冉煊自己身体素质很强，也绝对挨不过半个时辰。
“要杀你们的人，的确是是王府中人。”小兵既然能下毒，自然也知道毒药的效力，并不打算让成冉煊当个糊涂鬼。
“是王爷？”成冉煊说出了最不愿说的那个人，他跟随广南王这些年，若真是广南王，他就算死，也难以瞑目。
“并不是。”还好，这样的回答算是给了成冉煊一个安慰。
“我知道是谁了，你继续说。”成冉煊的手背上，青色的血管一根根浮现起来，缓缓地在皮肤下蠕动，像是什么虫子将要涌出来。
“你们送的这封信，将会影响天下的格局。”小兵也蹲坐下来，和成冉煊隔着几步，对视。
“世子这个位置，难道非他坐不可。”
“当然不是，只是这件事，可以产生的影响太大，您也应该知道，王爷身体向来不好，而王爷子嗣又有些多，所以……”小兵并未将话说完，而是开始笑，一口白牙在黑甲覆面的军士们手中火把的照耀下显得渗人。
“王爷不该相信他的，我早就说过。”成冉煊露出一脸遗憾的神情。
“王爷自己也知道这封信的作用，但是他也明白派出重兵来运送一封信，难免落人口实，小队虽然不那么安全，但是也没那么引人注意。”士兵收敛了笑容，道：“更何况，领军的，还是成冉煊，成大将军。”
“什么大将军，还不是被你一个小兵暗算得没有反抗的余地。”成冉煊艰难地侧着头看了看身后，一地的士兵，吗，没有一个还发出声音，大多都呈现着诡异的姿态蜷缩成一团。而篝火还在燃烧着，将这些尸体显得尤为的狰狞。
“您的确很厉害，但是，您也是泰国相信自己手下的人手了。”小兵又开口笑道：“您只知道这一次运送信件，我是您的号兵，但是您现在恐怕都不知道我的名字吧。”
看着成冉煊那因为痛苦而抽搐的表情，小兵笑道：“我叫祖康，将军可记住了？”
成冉煊并不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强压着痛苦，一字一句道：“我想知道，这几日，你是如何用毒的。”
“声声慢并非我下的毒，”说着，祖康指了指身后的队伍，道：“他们中也有擅长使用毒的高手，他们从河流上游下毒，两个时辰一次，所以河流一直能够保持毒性，直到我们经过。”
这样一说，成冉煊自然明白了，祖康拿着地图，能够指引行军的方向，所以自然也能提前做好准备。
“但是今天的毒，是我下的。”他朝着成冉煊脚边的布袋扬了扬下巴，道：“我也是在冒险，我知道您也擅长用毒，害怕被您发现。”
“那你为甚么还是选择了今天动手。”
“因为您的确有很丰富的经验，想到了露水，我没有考虑到这一茬，本来，选定的动手地点，还在五十里外。”
成冉煊看不见东西了，两只眼睛之前像是盖了一层棉布，他也没有力气抬起手，只能用尽最后的力气道：“这封信，你会怎么处理它。”
“它还是会被送到京城，但是会以一种奇异的姿态。”
“好。”说完好字，成冉煊斜着掼倒在地，再无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