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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对不起你了。也难怪我们兄弟自幼就是朋友,就差没有拜把子兄弟了。这回是用实际行动做了拜把子兄弟了。虽不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却是要同年同月同日死了。”说到这里管仲泪流满面。管仲从鲍叔牙想到了老母亲尚在家里等待自己平安回家,这泪水更加控制不住了。
管仲的自言自语引来了身边几个等待俯首就刑的军士的悲哀,有的竟然放声痛哭。没有哭出来的,也垂头丧气暗自垂泪,叫屈不迭。一个军士一边哭着一边埋怨管仲,“不是你,我们谁也没有想到先行后退逃跑,如果不后退逃跑哪里来的砍头祸患。这下好了,害的我再也见不到我的父母亲人了。呜呜——”
管仲说:“我和你们不一样,家中就老母一人,我死了,她怎么活啊。不过我们后撤也没有错误,大将军让我们前去挑战就是让我们把周军主力引出来,然后全歼,攻城易如反掌,我们撤退实际上就是在执行大将军的部署。大将军不会砍我们的脑袋,是他司寇胡乱执法。”
一个军士抬起头看了一眼管仲说:“这么说,如果大将军来我们或许能活下来?”
一个军士接着说:“按照管仲的说法,大将军说不定还会为我们表功呢!你就没听见司寇说嘛,杀我们正是大将军的命令。”
管仲说:“大将军如果想杀我们那不是易如反掌,还要等什么鲍叔牙?大家耐心等待好消息吧。”
“真的?我可是看不出有什么好消息。”一个军士问。
管仲说:“真的,弟兄们放心,我已经算过了,我们不该死在这里!”
几个军士都破涕为笑了。
这个说:“如果大将军不杀我们,我就给他磕十八个响头。”
那个说:“如果我不死在这里,一定回家给我爹妈磕头。回家娶媳妇生儿子。人不能白白来这世上一趟啊。”……
……
管仲说:“你我兄弟正值青春年少,尚未图谋大志就要被军中司寇执行军法。这也太不值得了。弟兄们放心,他一个司寇杀不得我们,大将军也不会杀我们。你们就等着回家娶媳妇抱儿子吧。”
法场上被绑着的几个死囚的脸上洋溢起希望的笑容来。
说话间,太阳就要落下山头了。城里逃亡了众多百姓,也已经寂静无声,城外血腥气味萦绕,在夕阳残照中越发地凄凉。城外树头上几支嗜血的乌鸦叫着,偶尔俯冲下来,对着被收过尸体留下血迹的地方漫步寻找着,似乎要寻找到可以大吃大嚼的腐烂僵尸。
就在这时,忽然远处传来一阵杂沓的马蹄声,而且这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渐渐的几乘战车的轮廓从地平线上跃出。这马蹄声让捆绑在法场上的几个军士心跳的厉害,尤其是管仲,他最担心的是鲍叔牙被捉回。如果鲍叔牙被抓或不抓而自归,那今天自己和鲍叔牙一定是死定了。几个人包括看法场的军士都把目光投向那几乘战车。随着那轮廓越来越清晰,管仲一眼就看见了鲍叔牙的身影。他的心跳的更加厉害了。
管仲说:“不好,鲍叔牙回来了,你们看看那坐在头车右侧的是不是鲍叔牙?”
几个军士努力辨别那远而不清晰的身影,忽然几个人几乎同声说到:“是他,鲍叔牙!”
管仲说:“不好,鲍叔牙被抓,我们就都要被砍头了。”
几个军士听管仲这么一说,都惶恐起来。一个军士焦急地问:“那怎么办?”
管仲说:“我们一起喊叫,提醒让鲍叔牙快快逃走,不要进城?这么远的距离我们一个人喊他是不会听见的,要一起喊叫,也许他会听见。这样我喊预备——齐,大家就一起大喊大叫:鲍叔快逃别进城!我再喊第二次,大家就一起大喊大叫:进城被捉必砍头!”大家都应下来。
于是管仲悄声说一声:“预备——齐!”
“鲍叔快逃别进城——!”
管仲继续说:“预备——齐!”
“进城被捉必砍头——!”
“预备——齐!”
“鲍叔快逃别进城——!”
“预备——齐!”
“进城被捉必砍头——!”
……
的确是人多力量大,几个死囚的喊叫声,还是传到鲍叔牙的耳边。
鲍叔牙见到齐僖公之后兵分两路,一路是有齐军中的公孙无知带着几乘兵车军士前来向邑,向大将军瑕叔盈求情要刀下留人;二路是由齐僖公派特使为郑庄公送信,要求保住管仲其人。鲍叔牙更放心不下向邑,怕大将军瑕叔盈不待他鲍叔牙回营就已经斩杀了管仲,那种忧心如焚的急切,迫使鲍叔牙一再催公孙无知赶路要紧。一路上马不停蹄,飞奔向邑。
当见到城门的时候,他们听到了管仲等人的喊叫声。公孙无知还没有听清楚那些人在喊叫什么。鲍叔牙叫停了车马,下车跪在公孙无知的车前。详细地说明了城中的情况,以及那几个被绑城门外的人喊话的内容,还有自己的处境。
鲍叔牙说:“无论如何将军要保证鲍叔牙能得见大将军瑕叔盈,否则守门将士将会把我鲍叔牙绑缚刑场与管仲一切受刑。”
公孙无知虽然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但是他清楚,如果没有鲍叔牙,自己很难完成齐僖公交代的任务。
公孙无知下车将鲍叔牙扶起,对鲍叔牙说:“军吏放心,有公孙无知在,就一定带你去见你瑕叔盈。本将军还要保证你的性命,否则不是白走一趟。”
鲍叔牙说:“求将军务必保我贤弟管仲性命。他家只有老母一人,他不在了,老母无法安身”
公孙无知一一答应下来,但这个公孙无知自己心里也不托底,他不知道这个瑕叔盈倒地会怎么样对自己,也不知道郑军会如何把握对齐军的态度。
管仲等人的喊叫声惊动了守城的将士。城门前一下子增加了几层兵力。几个军士上前喝令不住,干脆就将几个囚犯的嘴用绳子捆起来,让他们发不出声来。鲍叔牙的车离城门还有一段距离,大门里边飞奔一干人马手持兵器向几乘兵车包抄过来。公孙无知赶紧下了车。对围上来的郑军说:“诸位慢来。我是齐国国君派来的使臣,齐国大将军公孙无知,有要事面见瑕叔盈大将军。”
一个军吏冲着公孙无知说:“可以带你面见大将军,但鲍叔牙是大将军下令捉拿的罪犯,我们现在就要将他绑缚刑场执行军法。”
公孙无知一面下令身边的军士保护鲍叔牙,一面说:“鲍叔牙是本将军的信使,在见到大将军瑕叔盈之前,你们不可以捉拿他!”
一时间两军剑拔弩张僵持在那里。鲍叔牙见状拨开保护着自己的齐军走向郑军说:“各位兄弟,鲍叔牙有要事面见大将军,自然不会逃走,如果你们担心鲍叔牙逃走,可以跟随其后,鲍叔牙见到大将军后听从发落便是。”
军吏听着有理,就领着几个士兵紧随鲍叔牙其后而进城。
当鲍叔牙走近城下看到管仲等一干人仍被五花大绑在城门下等待斩刑的时候,心里一方面兴奋,自己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他最担心的是他带着齐军回来的时候,管仲的人头已经落地,而今见到活着的管仲他的内心已经宽慰许多。另一方面又升起不尽的担心,万一公孙无知说不动大将军瑕叔盈,不但保不住管仲连自己也要人头落地了。不管怎么样,只要有一线希望,鲍叔牙就要坚忍不拔的努力。他向受难中的弟兄挥了挥手。证明他鲍叔牙仍在努力之中。然后就转过头跟随公孙无知径直走进城门,鲍叔牙不知道自己的努力能不能换来几位同乡兄弟特别是管仲兄弟的人身安全,他不忍心看几位自己的同乡弟兄那种悲惨场面了。
大将军瑕叔盈见公孙无知与鲍叔牙同时走进大帐,心中充满对鲍叔牙的愤懑。又见公孙无知是一个嘴巴没毛的少壮派,不仅端起架子来。对公孙无知一行冷冷落落。
公孙无知施礼后对瑕叔盈说:“我齐国国君有意保留我齐国大夫之后管仲,书信已经送予郑国君上,望请大将军开恩释放我齐国大夫之后,因为怕大将军未接到郑国君上指令而下手索命,我齐国国君特派副将公孙无知前来交涉,勿请大将军手下留情。”
瑕叔盈似乎并不在意公孙无知的陈述,却转向鲍叔牙:“鲍叔牙!”
鲍叔牙上前一步,跪于地上回答到:“臣在。”
“你给本将军留下的信件说你要去面君为管仲求情是不是啊?”
“正是鲍叔牙所留信件。”鲍叔牙回答。
“本将军再问你,你面君了吗?”
“因为在下出城后,以为作为齐国大夫还是齐国国君最清楚,而且齐国国君是不是真的要保护大夫之后,齐国国君的态度比在下空口去说更有力度。”
瑕叔盈仍声音平和地问:“你未经请命擅自离开军营是不是啊?”
鲍叔牙回答说:“是在下急于救管仲性命而未经请命擅离职守。”
“管仲是你的下属是不是?”
“正是。”
瑕叔盈忽然脸色顿变,厉声吼道:“大胆鲍叔牙,你的信件欺骗了本将军是第一宗罪;你未经请命擅自离开军营是第二宗罪;你带出的队伍胆怯怕死,临战脱逃是第三宗罪。”说到这里大将军瑕叔盈拍案而起,大声喝道:“小小吏,你连犯三罪,在本将军面前还有什么狡辩。来人给我将鲍叔牙绑了,听从发落!”
瑕叔盈手下一拥而上。公孙无知赶紧上前阻拦,只是势单力薄,瑕叔盈左右都是高手,加上尾随而至将军大帐的军吏早就迫不及待了。瑕叔盈一声令下虎狼一般扑向鲍叔牙,公孙无知变得十分无力。鲍叔牙被按倒在地,绳子绕身被捆绑的结结实实,然后被几个军士拉起来,就要带走了。
公孙无知说:“慢着!?将军息怒,仅听公孙无知一言。”
公孙无知用身体遮挡了押着鲍叔牙准备出去的军士,军士们都停下来看着瑕叔盈。瑕叔盈看着公孙无知。似乎在听他说下去。
公孙无知说:“齐国与郑国是盟国,我齐国国君正是与郑国国君交好才派出两队人马只为保我齐国大夫之后的性命。而我齐国国君正是看好鲍叔牙,听信鲍叔牙的说法才有兵分两路解救。……”
瑕叔盈打断了公孙无知的话说:“小将军已经说清楚了齐国国君的意图,本将军也是晓大义明事理之人,深知齐、郑有盟国之好,即便没有收到郑国国君信件,本将军也会落实齐国国君之意,不必多说了。本将军立刻下令:马上释放齐国大夫之后——管仲,将连犯三宗罪过的鲍叔牙打入大牢,听从发落。”
公孙无知不知如何是好了。只见鲍叔牙脸上没有任何沮丧,反而充盈着一种宽慰和自豪,因为他心里清楚他的努力终于使得管仲获救了。
瑕叔盈打掉鲍叔牙的气焰而解了自己心中的郁闷之气,然后变得异常兴奋,欣然命令下属摆酒席,他要盛情款待小将军公孙无知。他十分得意地向公孙无知挥挥手说:“本将军十分高兴认识小将军,今晚愿与小将军一醉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