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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往悉尼的第一天,因为倒时差到那就睡了。从下午一觉睡到半夜11点,醒来时,卧室里一盏灯都没开,只有手机没关掉的闹钟又响过了一遍,亮着微光。
睡觉前开了一半的窗户关上了,窗帘也拉了起来,客厅留了一盏壁灯。Ge
e在餐厅里留了晚餐和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小曦姐,如果你睡醒了记得吃饭,有什么事叫我。我看了下保温盒,她给我准备了土豆泥和老鸭汤,都是我在路上提过想吃的东西。
我从下午就没吃过东西,但是这个时候却没有胃口,也感觉不到饿。刚才做了噩梦,很意外的是醒来后除了情绪有点低落之外,并感到烦躁,恐慌和不可自遏的想要发泄的冲动。那时候我第一次确信自己快好了。
起飞前我给安先生发了短信,安先生很快就回复了。他们团队在旧金山南部的投标已经结束,已经返回安娜堡。而这次飞往伦敦,自然是和公司总部的其他团队成员碰面,还好事情圆满结束,接下来几个月的时间,安先生将不断忙于修改设计稿和监督施工的工作中。
安娜堡那边是清晨,手机被接起的时候,安先生的声音懒懒的,还带有一点鼻音。
飞机在悉尼国际机场落地时,安先生掐点打了电话过来,只是我一到那就被拉去应酬了,也没能说上几句话。安先生在那边抱怨:“何曦,时隔8个小时你终于想起我来了,我都等到睡着了。”
我跟安先生解释,因为工作太累了,太困了,还因为饭局太无聊了。
“还困吗?”
“我刚睡醒。”我说,“你还要再睡一会吗?”
我听安先生翻身,开灯,他在电话里说:“不用了,待会起来运动。”
我倒不知道他仍然有早锻炼的习惯,问:“什么运动?”
安先生说:“跑操场。”
我想起以前读书的时候,我体育特别差,平时又不爱锻炼,每次到了体能测试的时候,都是临时抱佛脚,而且还是勉勉强强压在及格线上。后来到了初三,自己也担心起来,怕体育绩点拖了后腿,上不了想去的学校。安先生那时候主动担起了陪练,周末早晨7点他从家里跑到我家,把我从被窝里喊起来,拉上我陪他去护城河提跑步,跳绳,每天这两个项目不训练上半个小时是不会放人回家的。
初三的最后一个学期,安先生坚持陪我一起锻炼,从周一到周天,几乎风雨无阻。除了早晨,要是哪天晚自习下得早,安先生把我的书包和他的书包往足球网架上一挂,也会拉着我跟他跑操场。我跑不动,他就在后面跟着假装要踩我的脚后跟,但不真的踩上,而是在后面喊加油。跑累了,两个人往草地上一倒,抬头一看,浩宇苍穹,满天繁星。
那时候不曾注意到夜空里的星星是那么闪亮和美丽,那时候也不曾觉得两个人能就这么躺在一块的时光是多么难得。只是一转头,便看到他跟星辰一样的眼睛,手心一触,便是彼此年轻而炙热的心跳。
我们俩都开了个小差,安先生似乎和我一样都不约而同的回忆起了那段时光。
“何曦,你在想什么?”安先生问我。
我说:“做了一个噩梦。”
“梦到了什么?”
“梦到你把我丢在列车上,一个人下车就走了,也不回头。我等在原地,也不见你来找。”
我闭上眼睛,仿佛还能感觉到梦里自己是多么的无助和绝望,痛苦铺天盖地袭来,最后剩下身心皆空的悲凉。
安先生似乎先愣了一下,然后笑了一下:“怎么会?梦是反的。”
他察觉到我的情绪不对,急忙说:“何曦,绝不会有你梦到的事发生。”
我知道,但那梦境只告诉了他一半。后来我等着等着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醒来之后躺在卧轨里,我预感到危险,想起身,却连一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我不想丧生在车轮下,成为枉死的鬼魂,可是身后又好想有无数双手,欲把我拉进无间地狱。
想到这里,我突然好像清醒了一下似的。这本来只是一场没有逻辑的噩梦,是我的心理疾病,让我小题大做失去了安全感,却又患得患失,想在安先生那里得到安慰和鼓励。
转念一想,但其实这样的事也不是没发生过不是,只不过那次安先生自己找回来了。我稍微放松了些,故作轻松地对他说:“谁说没有发生过的,我可记得有一年暑假我们去南京旅游,我们吵架,你半路把我一个人扔车上了,等我下车之后,你已经跑没影儿了。”
安先生也记起来了,他说:“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你还记仇呢。那现在是要跟我翻旧账吗?”
我爽快答:“诶,不翻不翻。”
我问他:“那时候我们为什么吵架你还记得吗?”
安先生想了一会儿,“好像是你非要去一个同学家里玩,我不同意,我们意见相歧。”
我说:“就因为这个你就跟我吵架啊,太小气了吧。”
安先生顿了一下,也说道:“那个时候你态度也不好,说什么也不听,你说气不气人?”
我适当地转移话题,想不起来了,问他:“那个时候我是要去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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