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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愿意丢这个脸。”
刘德仁稍稍提高音量:“这是拿不拿得出来的事吗?没听过一句老话‘人情不比债,还起来砸锅卖’吗?他杜银龙收我人情的时候收得笑嘻嘻,还起来就打白条?他有没有把你当姐姐?”
杜娇兰头低得更厉害,没有出声。刘德仁继续说到:“他这不是瞧不起我,是在坑你,要是咱家的兄弟妯娌知道你娘家做不起人,是不是马上就会看不起你?连带着我说话都没分量了。”
杜娇兰小声到:“我在戴主任那里登记了一个内收五千,不会有人知道的。”刘德仁转头看到戴岳就坐在旁边,估计刚才的话他都听到了。
刘德仁凑上前递了根烟:“戴主任,辛苦了。”
戴岳笑到:“没事,不辛苦。”
刘德仁前后看了看,正色到:“杜银龙的事让戴主任见笑了,还请你千万别说出去。”
戴岳笑了笑:“我只负责管账,你的家事和我无关。”
刘德仁点点头,索性坐了下来点上一根烟:“其实我这四十岁是不想做的,实在是逼得没办法。”
“怎么说?”戴岳来了兴趣。
刘德仁反问到:“戴主任是读过大学见过世面的,可曾听说过外面有做四十岁生日的?”
戴岳想了想:“见过六十七十大寿的,这个还真没有。”
刘德仁苦笑一声:“我在外打工也没听说过,其实本地很早之前也没有的,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就兴起了做四十岁生日。其实做这个生日的人和我一样,送出去的人情太多,暂时没办法收回,只有不要脸的做个四十岁生日收点人情回来。”
戴岳想起家里父母也经常以这个理由进行催婚:快些找个老婆结婚,咱家里已经多久没做喜事了,这么多年送出去多少礼金,得赶快收回来。
刘德仁继续说到:“这喜事实际上做的人不情愿,来的人也不情愿,特别这个季节猪肉猛涨,一次喜事做下来剩不了多少钱,只肥了卖肉卖烟酒的。”
戴岳笑到:“既然不情愿,有些不该给的礼金就别给嘛,不该收的也别收,这样不就避免了很多?”
刘德仁叹口气:“活在这个人情社会,谁该给谁不该给呢?谁又该收不该收呢?人不都图个面子吗。就拿咱刘集村这一百多户举例,实际上有些至少隔了十代以上,但说起来就是一笔写不出两个刘字,要是谁家做喜事没去随礼,那全体族人都会瞧不起你。至于收取礼金,你要是收了刘三没收刘四的,刘四就会觉得你瞧不起他,弄不好就得反目。只能说来了就收,到时候他做个喜事再还就是。”
戴岳想起刚才刘五婆的话,听语气她确实不愿意来。而且入冬以来刘氏宗族的喜事就没断过,即算每家只给礼金二百,这个冬天刘五婆也得几千块。
这还只是算个乡亲账,血缘关系稍近一些的,都是以千计算;至于那些至亲,一千两千是拿不出手的,至少得三千五千。
还有些妯娌之间拼娘家实力的,你家给五千我家就得给八千,他家给八千我家就得一万。农村人又有几个富亲戚?至于娘家真正有实力的那更是凤毛麟角,不过是爹娘怕女儿在婆家说话不硬气,所以拼了命而已。
最初村民们接戴岳做知宾或者礼宾的时候,他只觉得有些俗礼太过于麻烦可笑,那些村民虔诚的接他,也并不是没有他这个喜事做不下去,只是他去了村民脸上更有光彩而已,为了村里的团结和今后的工作,戴岳基本上都在配合。而且从小在人情社会长大,对于礼金来往不太敏感,现在偶然算一笔账,人情的礼金居然是农民的一大笔开销。
再拿刘五婆举例,她一个孤老婆子在家伺候几亩地,一年能有多少收入?恐怕也就堪堪够刘家这么大宗族的礼金而已。要是遇上至亲的红白喜事,恐怕还得举债给礼金。
回头看看宴席上的招待,烟至少是四十一包的,酒也是上百一瓶。而且这些东西消耗都特别大,原本戴岳只是个抽烟应景的人,这一段时间都抽得不少。
每个来客在登记礼金的时候礼宾先生都会发一包烟,大部分来客都会将烟拆开散上一圈,散烟拿在手上不方便,掉了就是浪费两块钱,所以大部分人不愿意都会把烟抽了,实在抽不下去,拉上两口就给扔掉。
桌上的酒也好不了多少,大部分人不管喝不喝都得倒上一杯,最后即使一滴未动也会被帮忙的小工收走扔掉,造成大量的浪费。
如此看来,这所谓的‘喜事’还真不是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