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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会放在眼里,裴世矩更不会以身涉险行险一搏。现在事实证明白发贼就是李平原,而李平原曾是裴世矩的得力干将,曾经引发了榆林风暴挑起了改革和保守两大派系的生死大战,最后改革派赢了,保守派损失惨重,元气大伤,双方仇恨从此愈深,这种背景下,曾被裴世矩“壮士断臂”的李平原不但死而复生了,还成为头号反贼,祸乱大河南北,此事一旦公开,首先裴世矩难脱干系,百口难辩,成众矢之的,接着改革和保守两派新仇旧恨一起爆发,势必大打出手,而中土正处于内忧外患焦头烂额之刻,几大危机交织叠加,其造成的后果难以估量,稍有不慎便有国祚崩亡山河崩塌之祸。
所以李平原必须成为历史,白发贼也要关进“樊笼”,必须最大程度地把潜在的危机化解于无形,退一步说,即便暴露了,谣言甚嚣尘上,危机呼啸而来,也要有充分应对措施,以确保己方进退无忧,立于不败之地。
裴宣机稳定了情绪,恢复了平静,调整了坐姿,放松了心态,摆出一副成竹在胸,洗耳恭听的样子,“何谓复杂?何谓简单?”
“就如牧羊,圈养就是复杂,放养就是简单。”李风云言简意赅。
裴宣机一脸玩味地看着李风云,戏谑道,“几年放养,单枪匹马变成了雄兵十万,果然是放养好。”
李风云冷笑,目露寒光,当即对裴宣机的嘲讽还以颜色,“某不认识你,与你没有任何交情,亦没有主动邀请,更没有缴械投降束手就缚之可能,所以某奉劝你一句,要谈就放下你的傲慢,否则你走你的阳光道,某走某的独木桥,战场上一决胜负。”
裴宣机笑了,“话不投机啊,看得出来你怨气满腹,对当年的事耿耿于怀,以你睚眦必报的性格,这个仇肯定要报。好,那你报吧,某支持你报仇雪恨。某也恨他,某家小娘子之所以落到今天这种凄惨地步,都是他害的。他害你,某能理解,毕竟你是外人,胳膊肘都是往里拐,再说危难时刻为求自保也只能忍痛断臂,否则都死了连个报仇的机会都没有,岂不白白便宜了敌人?但小娘子是他亲生女儿啊,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血脉至亲,危难时刻竟然也害她,还美其名曰是爱她,是保护她,结果呢?小娘子整日以泪洗面,饱受痛苦的煎熬,生不如死,这也叫爱她?”说到激动处,裴宣机一巴掌拍在案几上,厉声叫道,“某恨他,他为了保住自己的权势,什么都可以出卖,什么都可以牺牲,他可以出卖视为己出的弟子,可以牺牲视若心甘的女儿,他已无可救药了。”
李风云看着裴宣机的精彩“表演”,颇觉好笑,正想出言嘲讽,脑海中却突然掠过一个模糊女子的身影,接着不计其数的记忆碎片疯狂涌出,让他自不暇接,头晕目眩,然后嘴里便突兀说出一个名字,“淑英……淑英……”
记忆的闸门一旦打开便再难以遏止,记忆碎片呼啸涌入模糊女子身影,随着女子容颜渐渐清晰,往昔记忆也渐渐完整。
裴宣机的眼里掠过狡黠之色,嘴角亦露出得意笑纹,你换了一头白色长发难道就能掩盖过去?你掩盖不了的,你弱点太多,随便戳中一个就能让你现出原形。
李风云“挣扎”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小娘子视你为兄,对你非常崇拜,突闻你阵亡漠北之噩耗,很是伤感。几年后长大成人,便嫁给了李德武。”
“新婚不久,祸从天降,李德武受他叔父李金才所累,流配岭南。大人见死不救,置若罔闻,并逼迫李德武与小娘子离婚,然后奏请圣主,免了小娘子的连坐之罪。小娘子倔强而刚烈,决不再嫁,非要从一而终,与李德武同生共死,结果……””
李风云暗自松了口气,没出大事就好,只是终究上了裴宣机的当,现在想撕破脸都难了。
“小娘子有难,你这个做哥哥的当然要伸手相助,义不容辞啊。”裴宣机“乘热打铁”,拱手为礼,开口求助。
李风云嗤之以鼻,“见过无耻的,没见过你这么无耻的。”
裴宣机哈哈大笑,“某很认真,决无戏谑之意。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若想一劳永逸解决了,却必须找对人,否则越帮越忙,后患无穷。”
“计将何出?”李风云有了点兴趣。
“能救李德武者,唯有虞柔。”
李风云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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